血凤萧一挑眉,装做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从他身边走过去。
衍直跟着血凤萧,目视前方,一副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走远了。
张峪趴在地上,目送这两个装瞎的人走远,气急败坏地吼:“你们两个没良心的,给我回来!谁过来扶我一把!”
“呜嚎~~~”又是一声狼嚎。张峪立即噤了声,在心里默默祈祷:别吃我别吃我别吃我……
晚上月光不错,血凤萧散着步,不知不觉走出了宿营地。
算着日子,这都是腊月了,相较之前的一片绿海,如今的北境,该是下雪了吧?就像是小时候与父皇去的时候一样,天地间雪白一片,该是多美啊……
“婉儿……”低沉的男音,带着些许的迟疑。这熟悉的声音,血凤萧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她摇头,再摇头,继续朝前走,一步一步,一步比一步沉重,脚上似有千斤的重担。
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听错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没人在这儿,没人叫自己婉儿,在这儿,没有婉儿……
“婉儿……”还是那个声音,比刚才的声音更大,更坚定。
泪,还是流下来了,像是被什么操控着,血凤萧慢慢地转身,慢慢地抬头,那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衣,那一张无瑕的俊脸,那一个她始终忘不了的人。
平心静气,抬手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血凤萧扯出一抹微笑,丹唇微启:“公子是在叫我吗?”
“婉儿……”焉止有些哽咽,叫出了这个名字,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公子怕是认错了人吧?小女子,并非你口中的……婉儿。”血凤萧轻语。
焉止迟疑了:“我……认错了?……不会……不会的……”
他终还是迟疑了……血凤萧这样想着,这心,还是紧紧地疼着:“若是公子没什么事,小女子该回去了,家中相公,还等着呢。”
没有等着焉止开口,血凤萧朝营帐的方向走,经过焉止身边,却被他紧紧的攥住了手。
“婉儿,我不会认错,你也不会撒谎。”焉止的话,就在耳边,那么近,那么清晰。
“我知道,我从来都骗不了你。”血凤萧嘴角含笑,眼角含泪。
“你还恨我?”
“恨?”血凤萧蓦地笑了,那笑中,满满的凄凉,“我若是恨你,早在八年前,我就会亲手,把你,千刀万剐。”
“对不起……”
“不必了,没有意义。”血凤萧的语气很是平静,平静得好像无风的湖,似乎,没有一丝的感情。
焉止:“婉儿,跟我回去,好吗?”
血凤萧:“回哪儿去?”
焉止:“回家。”
血凤萧冷笑着,猛地甩开了焉止的手,冷漠的说:“我的家,不是早就被你毁掉了吗?我哪还有家?”
焉止:“……对不起……”
血凤萧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我现在过得很好,用不着你操心。我,嫁了个好夫君,他对我,是极好的。”
焉止:“我从没想过,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