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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诱杀三千鲜卑军 巧夺一座朔方城

书接上回,一千名鲜卑军被张飞诱进茅草丛,不过这一次鲜卑骑兵不再慌乱,而是在千夫长的带领下,列队整齐的前进,他们坚信以如今的阵型即使真的遇到汉军的伏兵,也定可以将他们杀的落花流水。

不过他们失策了,根本没有什么伏兵,于是鲜卑人越追越急,终于在将要冲出茅草丛的时候,发现了前方汉军的踪迹,又是一阵急追,在茅草丛外追上了那些汉兵。千夫长正要下令攻击,不曾想对方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对千夫长喊道:“大人饶命,我们是慕容奢(前日被赵云一箭射死的千夫长)的部下,昨日被俘后我们假意投降,今日故意减慢逃跑速度就是想让将军解救我等啊!”

那千夫长的确看到些熟悉的面孔,又得到手下的军士确认后,知道那人没有说谎,便将他们看管起来,抬眼再找那黑脸汉人,哪里能找的到,无奈只得带着这些俘虏回到朔方城。

这一下城里轰动了,拓跋庭(千夫长)不但打败了汉人,而且还从汉人那里解救出了昨日被俘的军士,这一消息大大鼓舞了鲜卑人的士气,他们豁然明白原来汉人只会耍些小聪明,如果遇到真正的勇士,他们的诡计是没有用处的,拓跋庭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一晚,除了必要的警戒外,其余的鲜卑军士都在纵情狂欢,为他们的勇士,也为他们即将到来的胜利。

第二日汉人没有出现在城下。直到第四日早晨,又是那个黑脸的汉子带着两百多人来到朔方城下列队开骂。

朔方城的统领慕容阔召集了全部的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到大帐中议事。

“此次汉人定是又耍什么奸计,各位有什么看法?”慕容阔望着下方的军官询问道。

拓跋庭首先开口,只见他傲慢的道:“汉人能有什么计量,这几天我也询问了下那些逃回来的降兵,汉人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千人,无论什么阴谋诡计都是建立在实力的优势上的,如果我们出动超过他们的兵力,那么即使他们有什么诡计,也不惧怕他。”其他的千夫长听到拓跋庭这样说,都觉得有道理,纷纷附和他。

慕容阔点了点头,觉得拓跋庭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妥当,想了想也没有想通,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拓跋庭率领三千人出击,不要与汉人纠缠,直接冲击汉人的阵营,将他们的主力彻底碾碎!”

拓跋庭兴奋的接了命令,起身就要出大帐,被慕容阔喊止,让他把那一百多降兵带上,拓跋庭觉得晦气,不同意,鲜卑中盛行的是强者为尊,拓跋庭的勇猛现在已经征服了大多数的鲜卑战士,所以他的意见现在有很大的分量,慕容阔也只能无奈的同意。

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城门被缓缓打开,三千名鲜卑骑兵从城门中涌了出来,在城下列阵,准备攻击汉军。张飞看了看阵势,嘴角露出一个邪恶的笑意,回头对身后的将士喊道:“敌军势大,不可硬拼,撤!”说罢,打马当先掉头走掉。

鲜卑骑兵军阵还没有排列整齐,忽然看到汉人转身就逃,一时有些蒙了,拓跋庭哪会允许到手的功绩丢掉,确认对方无论玩什么阴谋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之后,他觉得这些汉人的所作所为便是那样的可笑和不值一提,如今又怎么能容忍他们这样愚弄自己,于是也不等阵列排好,大刀一指,喝道:“全体追击!”另外两名千夫长本来是想要阻止的,不过想想汉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也不再说什么,听令追击。

当他们向昨天一样冲出那片茅草丛的时候,只见前方大概上千骑兵仓皇的向东飞奔着,战马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的一大片。这一下鲜卑骑兵兴奋了,这种场景他们太熟悉了,从前汉人的骑兵和匈奴人的骑兵溃败时,经常见到这样的情景,想来这一次汉人是真的怕了,他们一定是又藏在茅草丛中打算偷袭,不料这一次统领一下子投入如此多的兵力,让他们的埋伏显得那么可笑,于是只好逃了。鲜卑骑兵可不会放过这样到手的功绩,也不等军官下令,纷纷打马狂追。拓跋庭估算了下前面的汉军,与降兵所说基本一致,心中大急,这么多的汉军如果就这样跑了就太可惜了,好在其他军士似乎也知道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已经开始发力猛追了,这样就对了。

于是,在朔方郡的半干旱草原上,一千余人的骑兵队伍在前面狂奔,身后大概两三里的地方,三千人的骑兵队伍也在狂奔着,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跑了几乎整整一天,申时末的时候,前面的汉军队伍突然发力,渐渐拉开了与后面鲜卑队伍的距离。

“大人,汉人丢掉了粮草,速度大增,离我们越来越远了,这样可不妙,眼看着天要黑了,如果距离太远,天黑之后我们就会跟丢的!”拓跋庭身边的亲兵一边狂奔一边喊道。拓跋庭心中也明白这些,他想了想,一咬牙道:“所有人,丢掉粮草,全力追击,务必在天黑前追上汉人。”

果然,丢掉粮草的鲜卑骑兵,速度提升比汉军的更大,竟然渐渐拉近了与汉军的距离。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前面一里的地方,突然出现了汉军的身影,他们的速度下降的很快,因为在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大片树林,鲜卑骑兵兴奋不已,这一下,狡猾的汉人逃不了了。鲜卑骑兵没有减速,反而兴奋的哇哇乱叫着一头扎进了树林,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另一头冲出了树林,半里之外的汉人惊恐的眼神他们都可以看得清楚了,于是他们更加疯狂的打马。

然而,这一次鲜卑骑兵感觉到了异样,战马的速度急速的下降,很快便停止了,无论他们如何拼命的拍马,战马就是一动不动,只是在那里不停的嘶鸣。三千多人全部冲出了树林,但是战马全部停止了前进,场面异常诡异,引得那些逃跑的汉军也回过头来驻足观看。

拓跋庭也是同样的遭遇,他的心中焦急,不由得低头看看战马踩到了什么,为何停滞不前,这一看不要紧,他差点吓出尿来,只见高大的战马,此时已经有一多半的马腿陷入草地里,而随着马腿的下陷,缝隙中不断有泥浆混合的气泡涌出。“是沼泽!”终于有见多识广的人意识到他们碰到了什么情况,可惜已经太迟了,即使有眼疾手快的立刻站到马背上也无济于事,当战马完全沉入泥浆之后,他们下陷的态势依旧没有丝毫改观。有些人放弃战马,一跃而下,想要游出沼泽,只是没有扑腾几下便不见了踪影。拓跋庭双目圆睁,死死盯着不远处笑得前仰后合的黑脸汉将,想要大骂,可惜泥浆一股一股的涌入口中,腥臭和窒息同时袭来,他只能绝望的抬头最后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双眼终于被泥浆盖住,紧接着意识开始慢慢的模糊,最后一切归于黑暗。当天色渐黑的时候,沼泽中已经没有了扑腾的战马和鲜卑人,有的只是些凌乱的皮帽之类的物品,整改沼泽也归于了平静。

贾诩面色悲戚的走出树林,看着眼前的情景,默默的跪了下来,喃喃道:“原谅在下的毒辣吧,三千孤魂归故里吧,离了我大汉的疆土。”

一边静立的关羽眼睛微微眯着,没有说什么,一个亲兵跑来汇报道:“一个都没有走脱,他们追的太急了,马速太快,根本停不下来,有些甚至深入到沼泽十几仗才陷进去。”关羽听罢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树林里传来“集合”的命令。

这一夜,朔方城统领慕容阔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叫来兵士拉了两个汉人女人蹂躏一番后,依旧不得安眠,气愤之下,将那两个女人斩首泄愤。

在天色依旧昏暗的时候便登上城头,试图眺望远处,想要看到那凯旋而回的战士,可惜什么也看不到。直到日近午时,前方的茅草丛中才飞扬起大片的尘土,有人喊叫着、欢呼着,可是慕容阔的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那只军队清晰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慕容阔知道自己的预感被证实了,那是一支汉人军队,近千人的样子,而自己那三千人的军队在那里,他看向身边的将士,却只看到一个个都面如死灰、呆若木鸡,想来从他们那里是得不到答案了。

慕容阔是骄傲的,他那自认为高贵的鲜卑血统告诉他此时不能低头,不可以认输。于是他大声呼喝着身边人准备抵抗。可是如何抵抗啊?就凭借这低矮的城墙吗?那办不到,他决定主动出击,毕竟现在双方的人数还是相同的,他还有奋力一搏的资本。于是所有的人都下了城墙,在城门口集合,乱哄哄的一千多人准备大战一场。

城门缓缓打开,鲜卑骑兵在一个个低级军官的指挥下,乱哄哄的出了城,三百多步外的汉军士兵依旧静立不动,等待着他们,这或许是最后一战,因此双方都显得那样的郑重其事。

关羽右手提着青龙偃月刀,微眯着双眼,看着前方城门中涌出的鲜卑骑兵,这是堂堂正正的一战。左手边是兴奋的吹胡子瞪眼的张飞,右手边是面色冷峻的赵云,贾诩不在这里,他来这里没有什么用。关羽无需回头便能够感觉到身后匈奴骑兵的战意高昂。

终于鲜卑骑兵列阵完毕,在距离汉军两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鲜卑百夫长在慕容阔的授意下排众而出,对着汉军喊话道:“匈奴的兄弟们,你们不应该做汉人的狗,我们都是草原上的狼,只有狼群。。。啊!”话音未落,一支箭矢已经插在了他的心口,透胸而过,胸前只留下尾羽,他艰难的低头看了看胸前,大叫一声栽落马下。慕容阔铁青着脸,抬头看向汉军中的那个白袍银甲小将,又是这个人,他嘴里叽里咕噜的骂了一句,手中狼牙棒一招,上千鲜卑骑兵哇哇乱叫着冲向汉军。

关羽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一招,当先冲了出去,他的目标是那名手提狼牙棒的首领。赤兔马越跑越快,只几十步便超出了身后将士三个马身。慕容阔这时才注意到这个红脸的汉人,当然主要是他的马,真的很不错,他要抢过来。这便是鲜卑人最简单直接的思考方式,好东西,抢过来。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汉人一直对鲜卑人表达善意,而鲜卑人却依然不断袭扰的原因,因为汉人这里好东西实在太多了,他们都想要抢过来,本以为这一次抢的不错,哪知道汉人那里还有更好的,好吧,那就再去抢,周而复始,当抢劫成为习惯,那么汉人送来的那些也就无足轻重了。

这是慕容阔此时最真实的想法,所以他也将自己的战马赶的飞快,只一息便来到关羽面前,狼牙棒带着呼呼的风声向关羽头上扫去,对,是扫而不是砸,他可不想把关羽的坐骑也砸烂,那真的是一匹好马。他的心中正在这样盘算着,可是为什么自己像是在旋转,他不由睁大眼睛,却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一个手提狼牙棒的无头将军,脖颈处鲜血狂喷着冲过他的视线,那身体那样熟悉。然而他已经无法思考这个熟悉的身体到底是谁的,因为头颅中的意识已经彻底消失。而他也已经死去。

关羽的刀并未在慕容阔的身体上停留片刻,而是直接又斩入冲上来的另一个鲜卑军士的身体,将他拦腰斩断,痛哭嚎叫的军士带着上半截身体和连接的内脏落下马去,下一秒便被踏入泥土中,成为一堆稀烂。这时身后的汉军才与鲜卑军碰撞在一起,人喊马嘶、悲鸣惨嚎全部混合在一起,毫无花俏可言,有的只是机械的挥砍、格挡,而眼中也只有刀光枪影、鲜血断肢。

鲜卑人败了,他们在战斗的开始便失去了有效的指挥,各自为战,乱成一团。相比较而言,汉军在三个首领的带领下,如同三把尖刀,狠狠的将鲜卑军切割开来,之后又是轮番的洞穿,最终鲜卑军的意志奔溃了,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坚持不住,开始回身溃逃,在他们心中,身后那座并不高大的城池此时才是他们最安全的避难所。溃逃形成后,便不再有什么有效的抵抗,而匈奴兵也改变策略,开始在溃兵的身后不断的放箭,在这样乱哄哄的溃逃中,远程攻击要比近战更加效率高,而且自身伤亡小。

终于鲜卑军冲到了朔方城下,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城头射下的箭雨,又是一大片的鲜卑军士跌落马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城门是关闭的,而城头会有人向他们攻击,这是他们想不通的事,可惜他们也没什么时间继续思考这些事,身后的追兵已经杀到。

一些强悍的鲜卑军回过头来,哇哇大叫着向追兵冲去,可惜不是倒着匈奴的箭矢下便是被砍杀,没有收到任何战果,另外一些从两侧逃跑的鲜卑军遇到了拦截的汉军,一番战斗后也没有几个能够侥幸逃脱的,最后只剩下城下丢掉武器的鲜卑军将士,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等着汉军将士对他们的最后审批。

关羽命人将降兵的武器全部收走,抬头对着城墙喊道:“贾先生,开门吧。”

城门缓缓打开,贾诩带头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些投降的匈奴兵。原来在鲜卑军出击的时候,这些匈奴兵趁乱都躲了起来,当慕容阔出城后,他们突然发威将留守的几十个鲜卑军士全部杀死,并从另一侧的城门将贾诩和护卫他的一百多个匈奴兵放入城中,轻轻松松的占领了朔方城。

当太阳落山的时候,城中央的一大块平地上,两百多个鲜卑的降兵跪在那里,身边的几十个匈奴兵各各手持兵刃,警惕的戒备着,而这里所有的人都不断的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大帐,因为这里鲜卑人的命运完全掌握在那大帐之中的几人手中,而此时他们正在议论的想来也正是这件事。

“都杀了吧,留着没什么用,既不可信又不可用!”张飞哇哇的嚷着。“先前杀降是形势所迫无奈之举,如今战事已停,再杀降恐怕有违天合。”赵云争执道。张飞又要反驳,关羽抬了抬手,制止了他,对着刚走进来的亲卫问道:“那些被囚禁的汉民如何了?”那亲卫犹豫片刻,道:“估计是在鲜卑人出发时都被泄愤杀死了,一个活的都没找到!”关羽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双眼血红的望着大帐外不远处的空地。最后转头询问贾诩道:“我汉民不能就这样冤死!在下要为他们报仇!”

贾诩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没有说话。赵云也不再说话,眼中湿润。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奔入大帐,禀报道:“前方十里发现大批军队,有一千多人!”

不知又是哪路军队,关羽等人此番又当如何应付,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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