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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上)

“卧薪尝胆三十年,是个人才,只可惜终究不能为我所用。”

“老师,索性……”

“不必,咱家自有分寸。你且看他。”

“老师,不若让他再也回不了家来得干脆利索,也免去一番朝野震动。”

“朝野震动,正是浪里淘沙。”

“唔。”冯锷点点头,仿佛顿悟。

“小冯。”崔贤保唤他。

“老师?”

“你派人去关南做什么?”

冯锷听到崔贤保这样问,情知这老而成精的东西已经了解了全部内情,只有赶紧和盘托出才能免于一死,毕竟自己对他而言还是有价值的。但或许他实际上所知寥寥,企图诈出实情呢?唉,这老而成精的东西。

想到这儿,冯锷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沉默了太久。这已经是一种回答,没有再开口的必要了。

崔贤保说:“他们,倒是真的再也回不了家了。”

他果然全知道了。这老而成精的东西,总是复杂地单纯着。到了这个时候,全盘托出也没用了,说这么也没用了。想到这儿,冯锷反而出奇地平静。人到了只能坐以待毙的时候,往往是这样的。

崔贤保叹息道:“小冯啊,你怎么就不肯听劝。蛮族汉化过浅,即使入主锦南尚难以治之。要安天下,非北羯不可。小冯,我再不想谈这件事。你去吧。”

平安出得崔府,冯锷不禁长吁一口气。然而在乘轿回府的路上,他却一时不得心安。东方已然露出鱼肚白,冯锷的卧房中还是一片昏暗。他和衣躺在床上,盯着微光中的窗子出神。渐渐地,他脸色发白,汗珠顺着额头滚落。

正在这时,门扉发出一声轻响。

“谁!”冯锷惊呼。

门外的人也被冯锷的反应吓得不轻,那人定定神,说:“老爷,是奴才呀。”

“哦,方泉呀。怎么了?”

“老爷,给该上朝了。”

“是啊,上朝。”冯锷缓缓起身,“进来吧。”

方泉进来时,很是吃力地端着一个大大的木盒。他把它放在窗前桌上。

冯锷说:“咦,你把什么拿来了?”

“是崔公公差人送来的。”

“崔公公?”冯锷说,“你去取朝服。”

冯锷揭开盖子只一眼,他手中的盖子当啷一声摔在地上。他无助地跌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方泉捧着朝服自卧房深处走来,见了冯锷的状况,忙不迭来到他身旁,“怎么了老爷?!”

冯锷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力地指向桌子另一头的盒子。

方泉凑过去瞧,见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也是一惊。接着,心下忖道:这张琼和李林被派去锦南公干,莫非是芈淳祐杀了他们?人头怎又落到崔公公手中,又在这种时候送来?其中定有蹊跷,还是不要多问。

于是,方泉说:“请老爷先更衣吧,眼下上朝要紧。”

冯锷默许。他心想:若无人泄密,崔贤保极难了解张、李在关外的行踪。这方泉见了二人的首级竟如此镇定,莫非……

冯锷一时间无法证实自己对方泉的怀疑。胡思乱想间,他已经穿戴齐整,上了轿,缓缓前行在清晨寒冷的都城街道中。

这一天下来,冯锷始终魂不守舍。当天早朝时太后宣布还政,再度满城沸议。自崔瀚入京以来,京城百姓的心一直悬在半空。近日蛮军进军闽陵和邓禹被围的消息甚至使都城笼罩在末日的气氛中。然而都城的百姓生来有着慵懒的气质,变故只能使他们更加自大,丝毫不会使他们变得慌张。也难怪。他们生在兵家必争之地,见证了太多王朝的兴衰,太多英雄的生死,太多民族的来往。前朝濒临灭亡之时的内忧与外患,尚鲜活地存在于他们正追捧着的诗画中。就在冯锷的轿子经过瓦舍时,他听到说书人正用清亮的嗓音讲述着赵庄将军与蛮军的周旋。内容当然大都是杜撰,层层叠叠的听众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冯锷不禁大皱眉头。

经过一整天的深思,冯锷终于打定主意。他字斟句酌地写下一封书信,然后唤来朱九,向他耳语几句。朱九怀揣着信件在夜色中离去。

朱九背着行囊出了冯府。他在街市中几经辗转,终于在一家客栈下榻。他在床上睡了半个时辰,接着用行囊中的衣物将自己装扮了一番,摇着折扇昂首阔步走入市井。又经过一番辗转,他才施展轻功,来到王明修的府邸,当他悄悄伏在屋顶向院内张望时,不禁错愕。只见院墙边停放着一口棺材。

身后腾起的杀气使他瞬时警醒。他向前一个轻捷的滚跃与来人拉开身位,与此同时执鞭在手。他定睛看去,那手持长剑的正是自己见过两次的无名高手。

“你到底是谁的人?”朱九问。

“你不必知道。”

“你想怎样?”

“看剑!”那人一剑刺来。

朱九转身降到院中,那人紧随其后。朱九抬手说:“少侠且住,朱某不是来打架行凶的。”

“那还不快走!”

其时王明修正在书房里写东西。他听到动静,推门而出,见一持剑和一持鞭的陌生人正在自家庭院中对峙。执鞭的人听到开门声,扭头看见他,说:“见过王大人。”

持剑的人忙说:“王大人,快回屋去。”

王明修不明所以,但并未慌张。他说:“你们这是?”

朱九从怀中取出信件,放在地上,“小人来送信。”

王明修指着持剑的人,“那他是什么人?”

“是个刺客。哈哈哈……”朱九笑着腾跃而去。

王明修看着持剑的人,惊疑未定。那人正是康澈。

恰在这时,一端来宵夜的小厮在穿堂中目睹了一切,大喊:“刺客!有刺客!”同时渐渐跑远。府中各处陆续亮起灯火,人声嘈杂起来。

“在下绝非逆党,您很安全。或可再会。告辞。”说完,康澈腾跃而去。王明修拾起地上的信件。

邓兰与一众家丁这时赶来。邓兰见丈夫无恙,心下稍安。管家对王明修说:“老爷,已经派人报官了。”

“唔,没事儿了,你们去吧。”说完,王明修携邓兰进入书房。

书房内,邓兰对王明修说:“明修,你再考虑考虑吧,那刺客一定是阉党的人。”

王明修正阅读着那封信,“那应该不是刺客。事情有些蹊跷。”

“哦?”

“信是冯锷写的。他说他手上有崔贤保勾结北羯卖国的证据,以及崔贤保与朝中大臣私交的内情,可以全都给我。”王明修说着将信焚毁。

邓兰说:“糟了,他们一定怀疑你了。冯锷在试探你,你不要上折了。”

王明修说:“冯锷此举,与当年崔贤保扳倒周桧如出一辙——我不如将计就计,探探虚实。阿兰,这样。你派人去皇宫传信,说我夜遭刺杀,负伤且受到惊吓,无力上朝。再派人找郎中来。还有,把棺材藏起来。”

困惑的邓兰看着丈夫。

“现在来不及解释,你快去。”

邓兰离开后,王明修摘下挂在墙上的宝剑。

第二天散朝后,大小官员陆续登门。直到午后,仍是络绎不绝。看似虚弱的王明修倚墙坐在卧室的床上逐个接见前来慰问的官员。他家中上下奔忙终日以照管客人的茶酒点心。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日落时分。一天下来,王明修身心疲惫,仿佛真的大病了一场。

眼看着宾客渐渐稀疏,家丁们开始收拾府中各处。一小厮来报:“冯公公来访。”

“快请。”王明修说。

卧室中的几位官员也止住话头,一同出门相迎。不一会儿,身着官服的冯锷走进屋来,与在场人等答礼过后,对王明修说:“相爷,奴才公务缠身,来得太迟了。”

“冯公公多礼了。”

“奴才已经派出东厂的得力人手,全力抓捕刺客。”

“冯公公费心了。”

王、冯二人沉默下来。其他几位官员当然知趣,陆续借故告辞。

冯锷说:“不知相爷是否看清刺客样貌,奴才好差人画了图像,更易缉拿。”

王明修说:“没看到。他蒙着脸。不过既然连冯公公都被惊动了,想必他也已经人间蒸发。再找他,空费人力,不如由他去吧。”

冯锷叹道:“唉,什么人想要杀害相爷呢?”

王明修说:“在下为官十数年,尸位素餐,毫无建树,想我死的有识之士多着呢。”

“咦,相爷不敢乱讲呐。我朝若没有王家双杰,莫说民不聊生,恐怕中原也早已成了羯族的牧场。”

“对于抗羯,家父或许有劳,明修断无作为。”

“试问天下谁人不知令尊与郑元帅乃是第一等的功臣,只是畏惧崔贤保的淫威不敢明言而已。”

“冯公公,休要胡言。”

“相爷,现今国中看似平静无事,实则危机重重。你我二人再不开诚布公地谈谈,恐怕就要做亡国奴了。”

“在下洗耳恭听。”

冯锷从椅子上起身,步步逼近王明修,“相爷,崔贤保勾结北羯,卖主求荣,您不会不知道吧。”

“谁不知道崔公公与羯族高层有来往?但无法证明崔公公卖国。崔公公主张讲和,也是有道理的。”

“奴才真是不明白,您怎么也会主张讲和。”

“崔公公是在下的再生父母,在下怎能在战和大计上与崔公公相悖。”

冯锷冷笑道:“再生父母?王明修,事到如今,你还在装疯卖傻。你以为崔贤保把你当成什么,儿子?他若不是孤儿,若不是无一血亲,岂会提拔他姓做宰相?他若不是为封天下士林之口岂会收留你?呵呵,若不是你善于伪装,他岂会留你到今日?北羯已经卷土重来,世上再没有王郑了。你装,你等,要到什么时候?相爷,昨日奴才在信中所言句句是实。只要您点头,奴才助您一举铲除内奸,然后举全国之力扫平外患,为我朝开中兴之治。”

王明修认真地看着他,“中兴之治?明修真是有眼无珠,不曾看出您有这等抱负。”

冯锷冷笑道:“怎么,难道只许你们文人有抱负么?”

“唔,明修失言,公公莫怪。明修并无鄙薄之意。公公,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但……”

“咱家明白。”冯锷打断他,“他日相爷功成,掌得大权,万望相爷念奴才除奸有功,留奴才一条性命。”

“够了,冯公公,这场荒唐的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明修绝不会外传半个字……”

“相爷,奴才自幼便有建功立业之志,只是生在深山,家境苦寒,无从读书。记得当年正值周桧权倾朝野,奴才便以其为榜样,净身入宫。本以为大权在握,便可兴国安民,谁知却是时时受制于崔贤保,身不由己。相爷,奴才蓄倒崔之志已久……”冯锷见王明修神色漠然,不免着急,于是说,“您若终不肯信,有一人可以为证!”

闻得此言,王明修随口问道:“是何人?”

“大元帅的儿子。”

王明修默默注视着他。

冯锷笑笑,显得十分自得,“世人皆知郑家被满门抄斩,其实不然。这个孩子是遗腹子。成化十年冬元帅省亲时续弦,有了这个孩子。不满两个月后飞来横祸,那时人们还不知新郑夫人已有身孕。郑家被抄那天夫人恰往寺庙还原,躲过了一劫。后来辗转万里,藏进西平的一处寺庙,生下了元帅最小的儿子。孩子六岁时在寺里剃度。八岁时崔贤保的人找到了郑夫人,将她杀害。”

“哦,他今年该有二十一岁了,是个大人了。你能找到他吗?”

“奴才时时保护着他。”

“他还在西平?”

“这个嘛……不方便讲。”

“他叫什么?上过学吗?”

冯锷狡黠地笑笑。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孩子的存在是天大的秘密,根本不会有任何证据。”

王明修说:“即使这个孩子就在我面前,你也没法证明他就是郑元帅的骨肉。难道我会听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而去与你沆瀣一气暗算冯公公?”

冯锷拍拍手,一小厮端着个端着个包裹进屋来放在桌上。冯锷说:“相爷,您好自为之。奴才告退。”

“来人,送冯公公。”

许久以后,王明修喝完了盏中的茶,起身来到桌前,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卷写满了蝇头小楷的锦帛,记录的是崔贤保自成化九年至今的二十多年中与朝中大臣及羯族高层来往的个中细节。疲惫不堪的王明修无力细读,只是浏览一番,然而那足以解开困扰他多年的许多谜团。直觉告诉他锦帛中的内容大都是事实,然而它能改变什么呢?冥思苦想间,时间又过了午夜。王明修不自觉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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