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应该能用上几年。”钱老头瞥了眼林白面前的短剑，随口说了一句。
林白看了眼臭屁的老家伙，抿嘴无言。也不理会这个眼高手高的主，伸手握住粗细适中的剑柄后，有冰凉意传来。好似手里握的不是金属，而是坚冰。
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异常冰冷意，林白调动体内的元气在手掌皮肤下镀了薄薄的一层，这才好受了一些。转而细细打量。
确实是柄好剑。
其本身的精致程度倒还在其次，真正让人高看一眼的是铸造剑体所使用的材质以及锻造时所用的工艺。
约莫60厘米长，4厘米宽的漆黑短剑握在手中轻若无物。将元气压缩于左手食指处，待到呈现出玉质化，林白将指间置于剑刃上，微一使力，便将指间划开了一道小口，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骨的寒意。
“它有名字么？”林白睁着眼向钱老头询问。
“工具而已，要什么名字？”钱老头不答反问。
“那我以后就叫它‘黑夜’好了。”林白听出钱老头话里的隐喻，给短剑定名。
钱老头瞥了眼林白，忽然想到一句“人不中二枉少年”，笑了笑，没有多言，径直向着柜台走去。
“选好了？”名叫秀秀的胖大妈见两人回转，随口问了一句。而后有些不情愿的挪动身子，取出一份登记材料，右手拿笔，等着对方将东西取出。
组织的仓库不是这么好进的，仓库里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钟灵秀倒不担心有人敢偷盗，除开黑石廊道的安保措施外，她本人的实力等级也不低……钱三才这老小子外在看着一副放浪形骸，无节操，无下限的样子，性格内核里却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让钟灵秀稍稍有些兴趣的是对方一旁那个性格内敛的少年人。眉宇间没有同龄天骄的盛气凌人，也没有少数异类那般的心思深沉……看着好似一杯温开水，不惊艳，也不讨厌。
林白不知胖大妈粗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玲珑心，他在钱老头的示意下将手中的短剑“黑夜”放在柜台上，又自黑石戒指中取出内甲以及丧尸标本。
“超凡两件，珍稀一件？”钟灵秀挑眉，罕见的用正常语气问了一声。同时一双眼再次望向林白，似要看穿这个年轻人。
钱老头耸耸肩，解释道：“这标本算咱们江兰给特级资质后辈的奖励，内甲算总部组织的那份，这剑嘛，算我头上。”
“有资质评定证书吗？”钟灵秀将目光从林白身上移开，转而直视钱老头的眼睛，问。
与学校设置的奖学金目的相同，不论是总部组织，还是江兰分部，对天资卓绝的后辈都是有一套激励体制的。这点身为八层驻守的钟灵秀再清楚不过，但凡事都有一个流程，特级资质意味着什么，她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完整经历过大灾变洗礼的人再清楚不过。
若是没有中途夭折，道藏之上几乎就是铁板钉钉。全球幸存区数亿人口，直到现在也只982名道藏强者，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若眼前这年轻人真是特级资质，钟灵秀便真心觉得钱三才这老家伙怕是一头栽在狗屎运里了，一门两道藏也就算了，唯一的孙女同样优秀也能接受，最最不可忍受的是顾青那么好的苗子居然也被他拐了，现在难道又要加上个特级资质的妖孽了？
凭什么啊！难道是因为脸皮厚的人有运气加成吗？
……
……
钱老头凭空摸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资质评定证书，大大方方的走正常流程。16岁的道力4级，觉醒的还是稀有的精神系，又疑似觉醒了召唤异能，这要还弄不来一张如假包换的特级资质证书，钱老头觉得自己可以嗝屁了。
“你妹的。”钟灵秀接过钱老头递来的证书，只扫了一眼，便明白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不禁爆了句粗口。将证书递还回去，也不多话，提笔登记。
一个个娟秀的小字在笔端流出，全然不像外表那般粗犷。
林白看着那些小字，又仔细分辨了一下胖大妈的眉眼，不禁悲叹有多少俊男靓女是被肥胖而耽误了？
林白：“大妈您年轻时一定是个美女！”
钟灵秀停笔，瞥了眼年轻人，淡淡道：“难道现在不是吗？”
林白闭嘴，后悔自己皮了这么一下，还是太年轻啊……
钱老头一看气氛有些不对，忙道：“是是是，一直都是，现在更美！”
钟灵秀继续动笔，淡淡道：“花言巧语，老头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连这年轻人都不如。”
林白继续保持沉默，思忖着能活到这个岁数的真没有一个是蠢人，细想钱老头当时要收自己做徒弟的种种出格举动，一半是由于自身放浪形骸，另一半怕是还带着打消自己心中芥蒂的目的。
不得不说，钱老头的策略对他而言是行之有效的，若是换一个睿智近妖、老谋深算的形象，林白觉得自己非但不会像现在一样给予对方一定的信任，反而还会心生防备。
有人喜欢习惯性将自己置于芸芸众生之上，觉得世人尽皆蠢笨如猪，这类人在他发生车祸前的世界里有个形象的统称，叫做“喷子”。
林白对这类人的生活经历不甚明了，却因心生厌恶，而时常警醒自己，不要当那将所有人都视作傻子的猪猡。
存在即合理，钱老头这些人能够在当年那般复杂险恶的环境下存活下来，并变得像今日这般强大，其中的苦与累，血泪与辛酸是他这样温室里培育出的性格所无法想像的，他也从不认为自己倚仗着系统以及钱老头的照扶便可以一路轻松的走下去。
成为强者的路上，必定布满荆棘。欲戴王冠，同样必承其重。
若是怀揣着轻慢心思，以为仅凭自己前世18年养成的心智，就可以将所有人都玩弄于指掌间，而后轻易登顶人类至高，灭杀丧尸，那林白才真正觉得自己是失了智。
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