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此女容貌虽然清秀,离绝色二字还远着呢,举手投中间也没什么大家闺秀的气质,女护卫?出身一看就不高,官家女子哪有让女儿出去抛头露面讨生活的?再由于,女子习武总是不雅,有损闺阁教养……再看一眼她,只见她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看上去倒是顺眼可亲……但这与配不配得上六王爷是两回事……
他们英明睿智的六王爷怎么可以跟这样的女子结发于锦袋?这教他如何对得起对他恩重如山的老太爷!
何清君盯着眼前这位瞠目结舌、继而又满脸纠结的刘伯,不禁对令狐薄不满起来:“千岁大老爷,属下认为结发于锦袋一事,不宜张扬……属下可以当作千岁大老爷是一时冲动,不会当真……”
刘伯一个劲点头,对对对,就是一时冲动,不用当真。
令狐薄脸色一沉,冷睨她,道:“谁说本王是一时冲动?本王说过,本王从不做后悔之事。你若想反悔,本王先掐死你,免得祸害了本王的子孙后代。”结发锦袋便是用子孙后代的幸福起誓的,就算她反悔,他还是会强要了她,若她因反悔去爬墙,那不是害了子孙后代么?还不如他直接掐死她,也没了子孙后代,一了百了。
何清君双脚一虚,扶住他的椅背,掐死她?好狠!她只不过想给他一个反悔的机会,万一大话说满,却办不到怎么办,真要祸及子孙吗?
刘伯听到令狐薄威胁何清君,不禁向何清君投去同情的一瞥,敢情人家姑娘还是被强迫的啊,连结发锦袋都非出于人家姑娘自愿啊!如此一来,竟对何清君大生好感,这姑娘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出身不怎么样,但至少肯牺牲自己,成全咱们六王爷,也算功德一件!
若何清君知道他这番心思,恐怕该羞愧撞豆腐了!
却听令狐薄道:“本王的婚事,只是通知你们一下,并不需要征得同意。”
刘伯一听,只得叹气,他们的六王爷,在生意上都会虚心倾听他们这些老家奴的意见,很是尊重他们,唯有婚事,自他十七八岁开始,他们这帮老家奴便开始操心他的婚事,无论他们使出什么招数,都被他冷淡拒绝,丝毫不给情面。
后来,他们甚至花钱找了个绝色女子趁夜剥光趟在他床上,打算先让他开开荤,尝尝女人的滋味,说不定就突然开窍了。岂知他半夜回房,竟一脚将那绝色女子从窗口踹出。那次他大发雷霆,并跟他们这班老忠仆翻了脸,好久未理他们。
他们这些老忠仆经此一事,再也不敢管他了,可是眼看着皇室其他几位王爷通房,侍妾,侧妃,正妃,纷纷娶进门,只有他们的六王爷,仍然孑然一身,私下里只能干着急。后来,京城的达官贵人纷纷想将自家女儿送进薄王府,却无一人成功,果然,很快京城就有了六王爷断袖有隐疾的传言。
以致于到最后,他们也怀疑,他们的主子是不是真的有隐疾,不然,怎么身居高位,又时至二十六七岁的高龄,竟然不娶?
如今这个与他结发锦袋的女子虽然实在不怎么样,可她好歹是个女子,虽然惊骇之极,却还不致于去撞墙,但若是领个男子回来给他们这些老奴看,那才是叫他们这帮老奴一起去撞墙,到地府找老太爷和大小姐请罪去了。
所以也只能从最初的惊骇到无奈接受了,现在,倒是对这个舍身成全他们主子的女子感到同情了。
刘伯一抬头,却见六王爷正强拉着何清君的手,让她坐到身旁,不禁抽了一口冷气,这……这这……他们的主子真是不开窍则已,一开窍便如猛虎洪水般让人吃不消……呃,说错了,他家主子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刘伯,今日本王来,是来拿那支玉簪的,不知可打好了?”
刘伯忙进内室取出一只小小锦盒来,打开盒子,露出一支玉簪,那花样与南雪莹那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只是……
何清君疑惑抬头望着刘伯:“刘伯,怎么簪上没镶珍珠?”
令狐薄闻言也看向刘伯,他看过那簪的图样,确实应有颗珍珠的。
刘伯轻叹一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不知为何,找到同样大小的上乘珍珠,无论如何镶嵌都达不到图样上的效果。”
何清君不解问道:“德玉庄的师傅不是都是出了名的能工巧手吗?怎地会镶嵌不上一颗珍珠?”
令狐薄拿着那支玉簪跟图样对比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这玉簪的乾坤应是在珍珠底下,所以才镶嵌不上。”抬头瞅一眼何清君,道:“你拿上这支簪,我们即刻去瑜王府,你寻机去找余紫英,让她今夜带你去密室瞧瞧那支。若是能趁此机会打开,那簪便不必拿回来了。”
说着他将玉簪递到她手里道:“为方便你行动,今夜本王会邀几位王爷进宫商议和四公主的联姻之事。”
何清君听他说起四公主的联姻之事,不由地望了他一眼,说起来,她一直未问,他究竟打算把四公主按排给谁?虽然他已与她结发锦袋,但他毕竟统摄一国之政,国事大于自身一切利益,只怕到时也会身不由己。
倒不是说她此刻心里有多爱他,容不得他们中间插上一人,而是……人总是自私有贪念的,既然已被他强行结发于月老前,似乎若是她再嫁人,也只能嫁他了,既然再嫁注定要嫁这个人,总是希望他心里只有她一人……这无关乎她对他有没有情,何况,此时的她也不是对他的情完全无动于衷,否则那日也不会失态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