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警惕按住荷袋:“愿赌服输,不算诈!”
令狐薄眼角微抽,抬头看见远处两个太监上了拱桥,当即轻哼一声道:“瞧见那两个太监了吗?一二三,掉!”
果然那两个太监同时翻入水中!旁边经过的四名侍卫忙七手八脚将二人救上,侍卫纳闷地盯着拱桥,惊惧道:“这桥今儿个真邪门,谁走谁掉水里,我们还是绕行吧。”
何清君的脸皮有些扭曲,想笑却笑不出来。“千岁大老爷……你早来了?”
令狐薄嗤笑:“不早,正遇上你跟义儿打赌。你重伤未愈,只恢复了六成内力,打出的石子,本王五六丈外便听得清清楚楚。”
何清君讪笑,捂住荷袋,她确实是暗中掷出小石子,打在南雪莹身后的宫女身上,宫女受力向扑倒,正好将南雪莹撞下桥:“属下……属下就是想教训一下那个郡主……”
令狐薄眼底的笑意消失,凝视她道:“何清君,你若不教训她,本王反而心里不痛快。这笔帐,本王很快便会连本带利地为你讨回。”
何清君打个哈哈,笑道:“不敢劳烦摄政王,是属下自己不小心……”摄政王最近太闲了吗?连报仇这等事都要帮她?“摄政王千岁大老爷,您老的诚意,属下看得清清楚楚,吴山银矿,属下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属下保证,绝对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是天晋国永远得不到的惊喜!”
令狐薄闻言一愕,突然发怒,发狠地一掌拍到旁边一棵大树上,尺余粗的大树竟然拦腰断下。
何清君吓了一跳,微微缩肩,她说错什么了吗?貌似她也表现出很大的诚意呢。
令狐薄忽然颓败坐在旁边椅上,盯着她道:“若本王为了吴山银矿,大不了付你银两,绝不会如此……”
何清君茫然,他肯用她,并扬言要娶她,难道不是为吴山银矿?那是为什么?若是为情,她死都不信,为情,明明皇宫就有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再差一点,京城有无数名门淑女与之相配。
而她早已失了资格。
“你不了解,不要紧,本王有的是时间。”虽然他是这样说的,但是下一句,却又是那句令她惊悚的话:“不要逼本王用强!”
何清君任风吹石化:“……”她适才耳呜,什么都没听到。
“何护卫,跟本王去一趟靖王府。”
何清君脑袋有点打结,适才还在说用强,她尚未消化完,便转到靖王府了?扶树定了定神:“千岁大老爷,属下伤势未愈,此时出去,只是负累。”
令狐薄凤目睇她:“经宝藏一事,太后至少会收敛上十天半月,这段时间,不会有杀手。”
“呃,那属下就不用去了罢。”何清君坚定的抱着树桠。
令狐薄俊脸微沉:“本王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自然是千岁大老爷说了算。”何清群泪奔,为什么她觉得跟他去靖王府,就是坐实流言呢?
令狐薄命人为她换了一身简洁素雅的月白长衫,式样偏女子柔媚,却便于行动,并给她梳了一个简单发髻。何清君揽镜自照,竟征住了,她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般俊秀,这打扮,她喜欢。
“千岁大老爷,谢谢。”
令狐薄丢下手里的书,站起,轻掸蓝色锦袍:“走罢。”
“嗯。”
两人上了马车。
令狐薄的马车如同他的人一般,低调却极有品位。马车“吱吱”响着,一路出了皇宫。
“千岁大老爷为何要亲自去靖王府。”
“本王偶尔去拜访一下自己的三哥不可以?”
“呃,太可以了,别说三哥,就是大哥二哥都可以。”只不过她觉得有点怪异而已。
令狐薄双目一瞬不眨地注视她,半晌,才幽幽道:“大哥九岁夭折,二哥是先帝……何护卫,打算让本王去地府看他们?”
何清君嘴角连抽两下:“……”她对车顶发誓,她真的没想咒他死!
“天晋太子晋望之两日后便到,本王也想趁机跟三哥商议一下接待事宜。”
“哦……”她莫名其妙,他是摄政王,他想做什么有必要跟她说吗?
到了靖王府,令狐薄也未让门将惊动府里的人,径直走向令狐靖的房间,两人只走到窗户旁便僵住。
只见靖王弯腰对着床上一岁多的小娃儿,起劲地轻叫:“爹爹——”
何清君惊悚转向自家主子,靖王叫娃儿“爹爹”?只见那位无所不能的千岁大老爷同样愕然呆住。
小娃儿明亮的两只大眼瞪着靖王好一会儿,吐出三个字:“叫爹爹。”
何清君双脚一虚,险些扑地,幸而身旁的千岁大老爷伸手扶了她一把。
却听靖王严肃地叫道:“爹爹。”
何清君终于扑地,令狐薄瞬间石化,好吧,饶是他混过江湖,把持朝政,经过大风历过大浪,仍旧结结实实被吓到了。
房内一大一小的对话依旧。
小娃儿瞪眼:“叫爹爹。”
靖王严肃回应:“爹爹。”
“叫爹爹。”
“爹爹!”
“三哥?”令狐薄终于听不下去。
令狐靖起身,一脸惊喜:“老六?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令狐薄带着何清君进屋。
令狐靖笑咪咪抱起娃儿:“叫王叔。”
小娃儿瞪他。
“叫王叔。”
继续瞪。
“弘儿,叫王叔呀!”令狐靖急了。
“叫王叔。”娃儿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