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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什么都做不到

我们的一生充满着无奈,但是更无奈的是对于这些,有时候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发生。

没有改变的力量,只能亲眼去看着美好的一切在自己面前崩塌,开始失去,开始沉沦,最后化作一道无声的叹息。

2040年,堪比于很多年之前全球变暖,北极融化,世界终将被淹没的言论,如今一个更让人胆寒的病毒,充斥在每一个人角落让人们望而生畏。

天空不在清澈,每天灰蒙蒙带有不知名病毒的空气,阻断了大自然和人类亲密的接触。

口罩成为了生活的必需品,不管走到那里,那统一的搭配,这让整个世界失去了往日所有的色彩。

疾病控制中心。

如今已经是四十八岁的李封在实验室内耐心的等待着,不仅他一个,高明,其他部门的同事,此刻都聚在在这里,对着电脑有所期待。

关于病毒的疫苗研制,这是全人类如今都最为关心的事,可是一次次的期待和努力,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今天的这一次实验,李封已经记不清次数,但是他开始将心态保持在一次的时候,因为如果不这么去做,李封感觉自己都无法在承受这千篇一律的失败。

九点整,电脑发出的响声,实验出来结果了,一名同事在所有人的希望之下坐下来开始检测结果。

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开始出现,一开始并不密集,还能成为某种旋律,可是下一秒就像那交响乐一样,密集如暴雨倾盆一般,击打着人们脆弱的内心。

“啪”

键盘被那名同时用双手狠狠的砸了一下,随后,他在显示结果失败的电脑面前,抱头沉默了起来。

这次实验结果已经不需要在说什么了,每个人心里都知道是什么,可是往日失败之后的打气加油,并没有在这里出现。

不是高冷,更不是什么不懂的关心,只是因为他们都已经麻木了。

一声不响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对着那早已经翻烂的数据,继续的分析,然后继续迎接下一次的失败。

“没事的,我们总会成功的。”一只手搭在了李封肩膀之上,李封侧身看着高明那熟悉的一张脸,他笑了笑。同样,高明也是露出了和往日让人心宽的笑容。

这时。李封的电话响了起来,在看到来电显示是自己的爱人之后,李封心里紧绷的弦,慢慢松了下来。

“怎么了?”

“你快来医院,小文…小文他出事了。”电话那头,李封爱人哭腔着嗓音说道,而原本刚刚放松下来的李封,这时突然愣在原地。

如今的医院。并不在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此刻它更像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进去的人,永远不会在出来。

“好,你…你别瞎想…我这就过来。”李封快速安慰一下自己爱人,然后挂掉电话,准备立马赶赴医院。

“没事的…会没事的。”刚刚听到电话内容的高明,这时表情有点不自然有点结巴的说道。

李封双眼无神的看着他,机械一般的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疾病控制中心。

因为这里需要有人看着,所以高明只能目送李封离开,而在李封离开之后,高明感觉胸口突然沉闷,直想咳嗽。

但是他却死死的又将咳嗽压了回去。好像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一样,完了佯装无事,继续在工作着。

曾经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很少有车辆在行驶,相比于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繁华,人们更愿意守在自己那充满着消毒水味的家里。

虽然沉闷,但是那刺鼻的消毒水还能为自己带来一份心安。

十几分钟的时间,李封来到的医院,询问护士之后,李封立马向病房走去,可是在通过病房玻璃,看到自己的儿子,此刻躺下,并且带着呼吸面罩之后,他一个不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

自己的爱人,如今用毛巾耐心的替自己儿子在擦着身体,动作很轻,就好像怕打扰到自己儿子睡觉一样。

李封看着这一切,仿佛猜到了什么,以自己对那至今不知道病毒的了解,一开始出现咳嗽,然后高烧,最后浑身无力昏迷然后就是……而最为致命的是,这四个过程,会在一天之内就全部走完。

途中有护士和医生路过,但是李封却始终不敢去询问。擦干自己的眼泪,李封推开了房门。

“你来了。”李封的爱人,回头看了一眼李封,然后看着自己儿子平静的说道,没有刚才打电话时候的着急,好像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可是,越是平静,就越是恐怖。

“嗯。我来了。”李封的双手搭在了自己爱人肩膀之前,李封爱人笑了笑,伸手自己右手握住了李封的左手,看着自己的儿子,轻轻说道:“小文他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你又那么忙,可能他醒来你又会见不到他。”

“没事的,这几天我请假来陪你们。”李封说道,但是她却摇了摇头:“去工作吧,还有很有人在希望你们将病毒疫苗研制出来,千万不要让他们失望了。”

李封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他的爱人,这时站起来转身抱住了李封,李封身上的温暖,让她慢慢安静下来:“去吧,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好吗?”

还是那么温柔,还是那么无法让人拒绝。而这一幕,被其他病床的家人看到之后,也是感觉有种泪目的冲动。

“我知道了,而且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成功,就算不为了其他人,我也会为了我们的孩子。”

“瞎说什么呢…小文只是病了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好…那…我走了。”

李封停留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便再次离开这里,而在李封离开之后,脸色苍白的她突然轻声咳嗽了起来,

而咳嗽声一响起来,这让整个病房里面的人都感到了一丝紧张,而那些刚刚还感动的病人家属,他们则是毫不犹豫的呼叫护士过来,并且和她拉开了距离。

对于这些,她全都不在意,继续用毛巾擦着自己儿子的身体,从容,安静,就好像她的本人一样,无论面对什么,都能平静的承受下来。

疾病控制中心。

李封再次回来之后,这时发现没有那个胖子的身影,拉住一名同事问道,而那名同事的回答,也是让李封有点生气

“高主管…他…他说他最近几天有点累了,于是便回家睡觉去了。”

“睡觉?”李封眉头一皱,表情阴沉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睡觉?我打电话叫他回来。”

“李主管,还是不要了。”同事快速制止了准备拨打电话的李封,李封好奇看去,同事此刻脸色有点难看:“高主管的确有点累了……把他在突然叫回来,恐怕…他都会直接睡着了,还是让他休息一晚吧…明天…明天他就会没事了。”

李封沉默片刻,然后点头将手机放了回去:“这次就放过他吧,去忙吧。”

“好…好。”

一天的时间,李封都在病毒疫苗的研制之上。自己儿子的出事,这让李封有了极大的危机感。

可是,对于这不知名的病毒,失败了数百次的李封,以及他的团队,即便有了信心肯付出更多的努力的决心,但是失败的结局依旧不会改变。

凌晨十二点,李封终于在又一次的失败之后,决定结束这一天,开车回家,换一身衣服准备去医院陪伴自己的家人。

可这时,手机里面一条高明一个小时前发的短信,这让李封愣在了原地

“兄弟,我提前走了。”短信内容只有这七个字,可就是这七个字,却让李封不法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

“走什么走…这个死胖子到底在说…在说什么…”李封笑着说道,并且准备拨打高明的电话问个清楚,可这时,一个电话却打了进来。

“李封先生是吗?”

“我是。”

“您的爱人和儿子,在凌晨十二点因为抢救无效去世……”

“嘟…嘟…”

手机屏幕亮了,然后又暗了,随后,又变成了一堆碎片。

“不会的…不会的。”李封任由眼睛里面的泪水落下,不断说着这三个字:“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一声咆哮过后,随后整个屋子里面就发出了东西被砸烂的声音,电视机。冰箱。电脑。水杯,卧室,书房……一片狼藉。

“我兄弟可是做了一件谁都做不了的事情。”

“什么事情?难不成新郎拯救全世界了?”

“我知道了,而且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成功,就算不为了其他人,我也会为了我们的孩子。”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虽然失败还在继续,但是我相信,我们可以拯救这一次危机的。”

“哈哈。”李封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也很开怀:“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真是…你还是真的一点没变啊…还是什么都做不到!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屋里里面充斥着一个男人悔恨的泪水,而在书房,被砸烂的书柜里面,一个尘封了二十之久的蝴蝶发夹,只有它此刻见证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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