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舞仰着头，晃着手中的墨镜，用嘲笑的眼神看着她。
白清脑子里有点乱，想了想绯舞的话，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道：“真的不知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绯舞凑近了白清。
白清又退了一步，“不想，他们在哪里和我没关系。”
“但是我就是想让你去看怎么办？”绯舞的语气忽然强硬起来。
白清向后退去，“我真的要走了。”
绯舞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对着后面的跑车歪了歪头，“上车！”
……
红馆，是这个城市中顶级的夜总会，摩由逻族的产业，里面的美女都是宁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
寒棠和陆云澈坐在美女云集的奢华卡座里，推杯换盏。
陆云澈怀里虽然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美女，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情欲。
寒棠和一个美女干了一大杯啤酒，嘿嘿笑道：“没想到一只小孔雀也这么能喝酒。”
美女凑近了寒棠，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少主真的是小瞧我了，咱们家的姑娘，没有一个不能喝的，听说两位少主从几百年前就和宁长老是老相识，我们姐妹都争着来服侍，若是喝不了几杯便醉了，怎么敢来陪两位少主，岂不是丢了宁长老的脸面。”
寒棠捏着美女的下巴，“你倒是挺能说，看来宁夫人对你们没少下功夫，就是不知道你们那个新任的圣女能不能喝？”
“你说安初姐姐？”美女坏坏地笑起来，“你居然想打我们圣女的主意？”
“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寒棠大手抚摸着美女的裸露的后背，“听说继任的时候她还被火烧了？最近见过她一次，像是元气大伤的样子，你们小鸟一族的规矩真是可怕，得丢半条命啊。”
“那有什么可怕的，”美女喝了不少酒，此时被寒棠摸得动情，一个劲儿地往寒棠身上靠，“我家姐姐福大命大，早就没事儿了。”
陆云澈低着头，嘴角挂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白清被绯舞揪着，站在很远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寒棠和陆云澈坐在一群美女中间喜笑颜开。
绯舞站在她身边，歪着嘴的角上挂着嘲讽的笑意，“我一直不服气，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只会做饭的小丫头呢，不过现在我不在乎了，我输的不是你，是这些喜欢花天酒地的男人。”
说完，她不再理会白清，挽着身边男人的手臂，径直向远处的寒棠走过去。
白清看着绯舞和寒棠勾肩搭背地打了招呼，然后坐下，寒棠招呼服务生又送过来两打啤酒，以及果盘小吃，一群人围在一起，浪荡而风骚地喝起来。
绯舞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就像她不存在一般。
灯红酒绿，音乐轰炸着每个人的耳膜，酒精的味道混合着男人的荷尔蒙和女人的香水，充斥着整个空间。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过来，搂住白清的肩膀，“小妹妹，怎么一个人？”
白清默默地看着他，这是一个满嘴酒臭眼神迷离的男人，色眯眯地看着她的眼神，和她刚才从寒棠看那些美女的眼神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离白清不远的地方，白纯举着高脚杯，靠在吧台前，冷冷地看着被醉鬼纠缠的白清。
男人凑近了白清，“小妹妹，要不要和哥哥喝一杯？”
白清还是一动不动。
白纯的眼睛慢慢变暗，手指暗暗捻起了一个手势，像是要准备施展什么法术。
白清不说话，慢慢仰起头看着男人，男人的嘴就快要挨上她的脸了。
白纯的眼皮跳了一下，抬手就要发作，却看到白清轻轻抬手，在男人的身体上按了一下。
一记闪电印在男人的胸膛上。
焦糊的味道立刻飘到白纯面前，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放下，转头妩媚地对调酒师一笑，将杯中的酒轻啜一口。
白炽光一闪一闪，混着红黄蓝绿彩色的光束，晃着人们的眼睛，没人看见发生了什么。
寒棠这边听到远处有一阵骚乱，他回头看看，似乎是有人喝醉了，倒在地上，保安过来将那个人抬走，舞池中的人们依旧发疯似的摇着头，没人顾及别人的死活。
……
白清推开夜总会的门，回到一簇一簇的溲疏花身边，她抱着自己的双臂，安静地走在绿化带的小路上，月亮照着她白皙的脸，萤火虫在她身边飞来飞去，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此刻的处境，像是一个死局，没有任何翻盘的招术和出路。
八月的夜，她却觉得冷。
就这样安静地走着，一直到来到寒棠家别墅前，才发现别墅里的灯，亮着。
她犹豫了一下，心想是不是秦笙回来了，便走到门前，按了密码，喘了几口气，振作精神，打开门走进去。
没下台阶，她就看见四个穿白裙子的侍女站在客厅的沙发后面，她握着栏杆的手一紧，“夫人……来了。”
辛珠听到响动，回头看着，见白清从门口的台阶上走下来，可是身后却没有别人，不由地一皱眉头，“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白清走到辛珠身边，规规矩矩地站好，低头道：“少爷和陆少爷去喝酒了，我刚才在附近小路上散步。”
辛珠有些不悦，靠在沙发上，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杯，慢慢啜饮了一口，之后道：“听秦笙说，你们最近一直住在一起？”
白清神情有些恍惚，她像是没听懂辛珠说的话，“我们？我和少爷吗？我们是住在一起的。”
辛珠看了她一眼，“我是说睡在一起！”
白清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屋子里安静地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辛珠慢慢喝着茶，没有说话，没人走动。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直到她喝完一盏茶，她才悠悠地说道：“我来，是给你带了几个丫头，毕竟你现在被棠儿收到了房中，怎么说，还是应该有人伺候才是。”
“啊不用！”白清抬头惊道：“我什么都能干，做饭洗衣都是很简单的工作，而且少爷前两日买了四个扫地的机器人，楼上两个楼下两个，现在地板都不用天天拖的，根本就没什么活儿要做。”
辛珠安静地看着她，等她把话说完才道：“现在是没什么工作，但是过一阵子等你怀了孩子，自然是要人来服侍的，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新来的人免不了摸不着门路，不如现在给你派两个过来，你先调教着。”
白清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在听到怀了孩子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失了神，喃喃道：“真的，真的不用，我可以的。”
辛珠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免不得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我来是想和那个混世魔王商量这件事，既然你不乐意，我现在也不免强，等寒棠回来我再问他的意见吧。”
白清轻轻点头，“嗯。”
辛珠站起身，面色和缓了许多，她站到白清面前，“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我倒是低估你了。”
白清低着头，不敢回话。
辛珠像是有很重的心事的样子，慢慢向台阶下的那株巨大的滴水观音走去，“不过也没什么，唉……”
她走到滴水观音前，停下脚步，低声道：”自从海族的王妃去了之后，我也想开了，成亲不成亲的，随他去吧，你只要好好地给我生几个孩子出来就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白清站在辛珠身后，两人背向而立，她拼命忍着即将流出来的泪水，因为那四名侍女还站在原地，就在她的面前。
“唉……走了。”辛珠慢慢走上台阶，那四名侍女听到召唤，便紧随其后，一并消失在大门外。
白清听到关门声，还是站着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挪动脚步，坐到沙发上，眼泪流了一脸也不去擦，像个失去灵魂的人一样，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傻呆呆地看着。
……
不知过了多久，寒棠带着醉意回了家。
他把钥匙丢在鞋柜上，探头看了看客厅，“都几点了，还看电视呢，下午和凉时玩了半天不累啊？”
白清站起身，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转身走了几步，看着走下台阶的男人，“夫人晚上来过。”
寒棠一脸地不耐烦，“干嘛啊又？”
“她……”白清道：“问我有没有怀孕，需不需要人照顾。”
“呵！”寒棠一把搂住白清的肩膀，将她往卧室里带，“她倒是挺着急，你在怎么回她的？”
白清听话地跟着他走着，“我说不需要，她说再问问你的意见。”
“为什么不要？”寒棠搂着她推开门走进房间，“有人伺候多好。”
“我又没怀孕，有手有脚的，干嘛要别人伺候。”白清走到床边，将空调被抖开，“你去洗澡吧，我已经洗过，我先睡了。”
“嘿嘿……”寒棠抱着她，将她的脸扳过来亲了一口，“你等着我。”
“我累了，”白清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头人似的看着走向洗漱间的寒棠，“我困了。”
寒棠皱着眉转回身看着她，极为不满地挥挥手，“……行行行，睡睡睡！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