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2日星期六
自公元前四世纪始以来，成都这座城市历经了风风雨雨的4500多年，居然是城址未变城名未易，堪称世界城市发展史上的奇迹。现在，古城已经变为了现代化的新一线城市，许量从1985年上大学到成都之后，目睹和参与了成都的蝶变。这是一个特殊的纪念日，因为距离地震中心直线距离只有90公里的这个大都市，在2008年发生的“5.12”汶川大地震十周年之际，成都的天气里面蕴藏着很多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许量起来的很早，他站在高楼的屋顶花园居高临下，看见成都的街头慢慢地出现了人的影子，这些影子越来越多，汇聚成了车水马龙。凌晨六点，天空里面开始出现的霞光将他的脸色和天色一起擦亮，气象万千的天和地让人们在其中活跃，这是博大胸怀之人才配拥有的大千世界。昨晚，熬夜做了几次比特币和一只数字货币的买卖，很刺激地赚了一些钱，但是心中还是充满郁闷。在花园中走来走去，这是随机漫步的动作，他开始反省自己的前半生，因为大地震之后的这十年，许量参与和主导而发生的故事和事故都层出不穷，如果不是他在华尔街的女神刘嫣然的引导之下进入了比特币的世界，如果不是这些比特币巨大的升值空间让他得到的财富惊人，那么，他在民间金融领域的亏损就会让他堕入万复不劫的深渊，因为就算许量是民间金融的教父之一，那也是无法抗拒系统性的金融风险的，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个世界的所有问题，归根结底都属于金钱能够解决的问题，”他自言自语地赌气说：“公司关闭了，一切都干干净净了。”
他弯腰开始做点轻微的体操活动，身体的脊椎咔嚓作响，这就是人到中年需要保养了。想到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太爱惜羽毛，不敢闯不敢拼金融创新，慢慢地现实磨砺了雄心壮志，民间金融突飞猛进的发展，但他过早地看到了崩盘风险，担忧和害怕干扰了他的独立判断，于是，他懒于改变命运，资本之鹰公司基本上在维持生存无法拓展的阶段。看到无数的小贷公司、担保公司和投资公司、理财公司土崩瓦解，但许量避免了被人连累和重伤，他有点心痛的感觉。他看见了屋顶花园的角落里面有盛开的三角梅，那种茂盛的生命力鲜艳无比，把一盆兰花草覆盖了大部分。这完全不同于办公室里面的那一盆三角梅，这就是室内和室外也没有阳光灿烂的区别。
他赶紧走过去，把兰花草解救出来，因为植物界的生死搏杀没有动物那样撕咬的鲜血淋漓，但看不见的遮天蔽日的缓慢而坚定不移的绞杀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看见了这盆被前妻谢丽培育，她叫做“空谷幽兰”的兰花草正在用弯曲的枝干努力求生存，许量想起了儿子许多的这位妈妈。谢丽去世和好多年了，身影却一直在他的身边徘徊。许量觉得“5.12”的日子，对于四川人而言就是比清明节更加重要的日子，因为大地震带来的创伤比清明节的回忆更加凄厉。谢丽不是地震而去世，但许量总是觉得内疚。他苹果8手机的音乐打开，放出来的就是歌手许巍的《空谷幽兰》，他最喜欢的歌词就是这几句：“但凭净信自在出乾坤，恰似如梦初醒 归途在眼前。”前两句唱的是所有商人的梦想，那就是在民间金融的沼泽地里面脱身之后峰回路转；后两句唱词就是人到中年万事休之后的夕阳无限好黄昏更醉人的心境。
有一段时间没有运动了。自从前几个月，他遇到了刘嫣然对他大发雷霆的那件事情之后，他就躲在家里的书房里面看书写作。几个部委联合发布的监管政策宣布了民间借贷努力想改头换面为民间金融和互联网金融而跻身于金融的大雅之堂的努力完全破灭了，这不仅仅是一个时代的消亡，也是许量的精神世界塌方的根本原因。都说民间借贷和民间金融活动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但从目前的政策来看，不打击非法金融活动的危害不可能的，因为那些集资大案要案真的是触目惊心。这些年，许量也一直在回避金融活动，如果不是他在高人的指点之下，及时离开借贷江湖上岸做了天使投资人，现在他面对的就是通往监狱的道路，甚至是早就身陷囹圄了。
卿茜茜的“海枯石烂”的爱情链项目的白皮书还真的发过来最新版本的修改意见了，许量立刻研究了一下，觉得真心不错。就约了见面的时间，他还开玩笑道：“我不喜欢整容的美女，因为她不能够真实地面对自己。”谁知道，卿茜茜很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就是整容的美女，但我的项目不会包装和整容。”她的意思很明显，你许总是投资者，与项目人的个人生活毫无关系。许量不再辩解，因为他的本意其实就是要卿茜茜实话实说，现在既然说了实话，却是心情不爽快，那也是自找的麻烦。
许多很早就被手机的提示音惊醒了。他看看又是父亲许量的微信，在问他关于比特币的走势，许多反转身体，趴在柔软的床上认认真真地回答许量的提问。只不过，他知道聊天的对象是许量，而许量却不知道化名为“张三丰”的微信好友并不是远在异国的华裔电脑高手，而是就住在隔壁的儿子许多。这段故事说起来话长，还要从去年开始流行的“币圈一天，等于世上一年”的金色梦想慢慢来回顾。许量等许巍在手机里面唱完歌，他就开始慢跑起来。毕竟是夏天，清晨的凉爽被许量的汗水浸透了薄薄的衣衫。他低头看看，这是前任女朋友白蓝送给他的名牌T恤，可惜伊人已经杳无消息。只知道她最后取得地方是华尔街。刘嫣然对他总是追问白蓝的消息而勃然大怒，许量的自尊心被激发出男人的斗志执拗无比地要白蓝的下落，刘嫣然心中不爽快，她甚至是不明白许量这样优秀的男人为什么就不敢正视她比白蓝优秀很多倍的现实，她索性不再理睬他的问题。
跑步完毕，汗流浃背，身心舒泰，许量回到卧室洗澡完毕，再次躺在床上翻阅手机的微信。鼻翼里面充满了淡雅的金丝楠家私的滋味，这是许量的最大爱好之一，那就是与美女和金丝楠相伴。如今，他厌倦了美女，金丝楠高贵典雅的滋味却在不弃不离地萦绕在身边。现在，他一个人独睡的大床就是本来要给白蓝结婚而分享一辈子的拔步千工床。这是一张价值数百万的金丝楠极品，他一边翻阅微信，在熟悉的币圈和互联网金融大佬的微信上点赞。这是他们互动的方式，因为现在是敏感时期，对金融的清算时代开始了，他们都不想引火烧身，点赞无罪，写评语就不行了，说不定会暴露内心的真是想法和泄露过去曾经合作过的秘密。
最后，许量在鲸鱼贷款的P2P平台的老板局老西的微信上点了赞。正要再睡一会儿回笼觉，局老西的微信私信就开始引发了许量手机发出“嘟嘟”的震动声，看得出，这个名字很奇特的老总内心是很着急的，因为，他想请许老师出马搞定在成都市的互联网金融P2P平台备案，许量立刻推辞道：“兄弟，我已经退出了民间金融的江湖，互联网金融只有这几年的生命周期，已经是传统产业了，风大浪急，我劝你还是退出为妙。”他没有给局老西说明白在樊先生那里得到的准确消息，那就是政策会让这些民间金融的平台自生自灭，这也是符合经济规律的，政府总不会使用纳税人的钱来拯救民营企业吧？尽管这些所谓的民间金融企业，大多数起心立意都是好的，也在帮助实体经济和银行度过难关，但是很显然，局老西他们已经归途堪忧。
“许老师，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您没有做借贷，当然不会害怕政策严管，我真是后悔在培训班里面没有听您的话，”局老西也是躺在北京的床上给许量聊天，只不过他不是在家里而是躺在五星级的酒店里面。身边很自然睡在一个网红脸的小明星，她被局老板的动作闹醒了，心情不好，就把枕头翻了一面来睡，还是睡不着就钻进了枕头下面，宁愿少呼吸一些空气也要表达对身边这个男人的愤怒。局老西不敢去激怒小明星，因为他的P2P平台已经开始出现流动性问题，如果不是他死皮赖脸连哄带骗地把小明星存折上的一千万存款拿到手中，他的平台早就出问题了。
“老师，我在做民间金融之前，也是做实体经济的，那时候，大家都响应有关部门号召，千方百计想去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局老西打字的速度很慢，心中着急，就开始用微信语音转文字的功能，他山西口音的普通话，微信不认识，就只好就用语音很许量说话：“老师，我们也很委屈啊，说实在的，这些年，除了面子，我也是把我的老本都亏掉了啊。您想一下，我们集资给理财是给老百姓带来了好处是吧？我们的自融资金给企业过桥，帮助了他们维护了银行的信用是吧？”
“我知道你们集资之后是想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许量毫不客气地在微信中打字说：“是的，集资无罪，但是，你们平台没有把钱用好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何况，什么叫过桥业务？兄弟，我也是过来人，我们的钱去过的桥叫奈何桥啊，你有资金有去无回了？我们的钱是进入了实体经济，但是归根结底是通过实体企业进入了银行的体系，我们成为了炮灰，你知道吗？利息是收取了一些，手中利息还很高，可是我们的本金呢？还在吗？”
局老西害怕小明星听到太多的企业秘密，就告诫许量一句话：“老师，我们现在不说这些年的是与非，但是没有政府的鼓励和支持，我们是不会做什么狗屁互联网金融的，但是，我们明知山有虎偏要向虎山行，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请老师一定要给我们平台保密，我们实在是经不起任何的挤兑风雨了。”
许量听见局老西的话中有话，就一语双关地说：“局老西，你的身边有人，那就不要再说具体问题了。其实，你的平台做的还是很规范的，只要能够经过金融管理局的备案，那也是前途无量。”局老西赶紧大声附和道：“我知道的！谢谢老师的鼓励，只要我们的平台能够备案，那么，我们单单是平台的壳的价值就是上亿了！这点小小的可能算什么呢？我想请老师给我们做顾问，或者，一起做我们的平台。”听见男人在说平台的空壳就要价值上亿，小明星心中的石头落地了，但小心脏还是跳得很厉害，因为用一千万的真金白银去换取一个亿的预期收益，这是完全不划算的买卖。
“兄弟，自从我做了比特币之后，对任何生意都失去了兴趣。”这话半真半假，因为许量进入区块链和币圈的时间不长，规模也不大，但是他真的对几乎所有的生意都失去的信任和信心，因为他发现身边那个交易的合作伙伴越来越少，剩下的大多数人都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熟人之间没有交易只有交流了。
许量对局老西口若悬河的邀请毫无兴趣，只是给他指点道：“或许，你们的平台去纳斯达克或者香港联交所上市是唯一的出路。”局老西听许量指点过几次，这次总算是抓到可救命稻草，他赶紧说：“恳请老师救救学生，请您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个交易所的上市渠道，如果真的做成了上市公司，我一定会重奖老师。”说完，局老西听电话里面的许量满意发声，他立刻知道“重奖”这两个字犯了许量的戒，因为许老师也是老板，他要的是公平公开公正的生意，而不是老师引进门赚钱在个人。他立刻给许量拨电话，电话打了两次，许量才接听，一通话，局老西就改口道：“老师，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说重奖您，而是要和您做这单生意，我们公事公办才能给友谊长存，您看我们什么时候签订一个合同如何？”
许量使用了免提键，局老西的声音嘶哑，在空荡荡的的房间里面显得很孤单寂寞。过了片刻，许老师这才回话道：“局总，我们是师生也是兄弟朋友，但如果我们之间做生意，那就要按照我许总的规则来做，你觉得如何？”局老西把小明星伸过来的白白嫩嫩的大腿用长满腿毛的大腿对接住，心中的情绪开始转变为情欲，他立刻答应道：“我知道老师的规矩，我先支付您一些比特币，然后，我们见面谈。”话毕，他把手机拥挤放在床头柜上，力度恰到好处，那是既可以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表达他对许量的不满，但又不止于那手机屏幕摔碎，这是苹果x的最新版。小明星叫林夕，她的心中郁闷无比，没有钱的女人就不值钱了啊，她眼波流转的时候，是在枕头营造的黑暗之中，她先使用大腿给身边的男人说话。得到了他的应答这才把头伸出来，因为她听见了“比特币”三个字，这可是毕LV包更值钱的东西，她想待一会儿先把男人放到，在最近要的关头，她也要几个比特币吧。
聊完生意，许量很满足。这些年，在别人的眼中，他的生意越来越小，基本上开始歇业了。许量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因为他还有一个隐蔽的资本之鹰的世界。数字货币和区块链技术给他带来的震撼处处都在，他想起了微信中的一位朋友。这位微友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什么群里加上的？他已经忘记了，但这个亦师亦友的高人对资本之鹰极其重要。
在床上找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许量很认真地和微信背后的这位高人聊天，他很尊重“张三丰”。历史上的张三丰发明了太极拳，这个网络中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还是少的神秘人在几年前就开始指点他的比特币的买和卖。这是许量的秘密，但他自始至终都无法去寻找“张三丰”的真身，因为对方有言在先，一点许量开始动心思追踪，张三丰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币圈里面被割韭菜的投资者越来越多，一定会引发群体性的事件，自从2017年9月4日，中国人民银行等七部委发布《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紧急叫停ICO活动，同时采取措施要求虚拟货币交易所于2017年9月30日前彻底关停其在中国的所有交易活动，中国的金融环境感觉了很多，”张三丰在微信上给许量分析道：“现在，我们的关注点不应该再是比特币和虚拟数字货币，我们要关注的是区块链的世界，许总，您也要忘记比特币的存在，因为遵纪守法是我们的责任。当然，金钱不是永不眠，亏损就是金钱睡着了嘛！最重要的是，数字货币带来的财富幻想激发了区块链的力量，区块链才是永不眠的社会最新的基因突变。”
许量听得进去这样的话，其实，他要的比特币也只是财富的储存方式，他不会也没有去非法使用的行为和动机。只是比特币的大涨，让他赚钱了而已。他不是资深的藏家也不是炒家，只是因为张三丰的提醒和刘嫣然的引导让许量在很低的价位买了不少的比特币，然后，就忘记了这些数字符号的存在，这就是许量有意无意中的财运。他对这些年滥发空气币的集资行为是很反感的，他想站出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但他的知名度和金钱都远远不如那些币圈的大佬，即使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和朋友，但是ICO发币的秘密，还是不会有人坦白的，因为一些发币行为就是犯罪行为。
“去年9月以来，ICO、虚拟货币在中国经历了一轮的最强监管，目前国内ICO及虚拟货币交易所的清理整治已基本完成，取得了明显效果。”许量从床上坐起来，给微信中的神秘人打字说话，这个对话者是不是张三丰不重要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从一开始就形成了，那就是绝对不会说语音。“但是，去年底以来，一些境内人士转向境外网站平台参与ICO和虚拟货币交易，相关行为又有了死灰复燃迹象。在此情况下，据悉，近期针对虚拟货币的监管仍在持续加码。请问您怎么看待这样的现实？”
许量很谦虚地问，他在耐心等待对方的回答。许量记得了一句话：一切赚大钱的方法都是写在刑法之中的。数字货币的暴利堪比走私和贩毒，他是金融界的前辈，自然是心知肚明，不是没有参与其中的冲动，而是这个张三丰不断地给他警示，许量对刘嫣然建议他从民间金融教父华丽转身成为币圈大佬的诱惑力才被压抑了很多。当然，这也导致刘嫣然见到了中国政府在2017年9月4日出台了禁止在中国境内进行ICO发币集资的禁令之后，她对许量任性而为的态度拂袖而去。冷静下来反省，许量也知道他其实失去了民间金融集资和币圈刚刚形成之际就强势介入的先机，耳闻目睹那些币圈大佬和八零后九零后利用数字货币暴富成为几个亿几十个亿甚至是上百亿的富豪之后，许量的精气神被严重打击，资本之鹰会所的来客很明显地减少了，他乐得清闲却还是寂寞难耐。
许多内急，从床上起来去卫生间的时候，没有带手机。微信里面的许量就继续用文字在表达：“数字货币的下一步，我只是关注，不会去发币和炒币了。”许量说完这话，就想到了他的那一些比特币的安全性问题，心中下决心晚一点给局老西说明不要比特币了，他们之间的合作还是使用现在的咨询公司，这样，合规合法地区经营管理那才是正途，只要缴纳了税收，那就是会取得政府的保护和支持。
许多赶回床拿到手机，看见了除了许量的好几段文字之外，还有美女卢西奥的微信语音，他不能够一心二心，就赶紧想结束和许量的对话：“其实，我们的世界是分为三个世界的。第一世界，即是当下我们活在的这个花花绿绿看得见摸得着的世界；第二世界，看得见摸不着的互联网世界，拿起手机便知天下事便可以支付金钱和传递信息的虚拟世界；第三个世界，那才是真正的用信任而不是信息组建的世界，即是区块链世界。什么是信任世界？那就是我们的一切言行举止都成为了区块链可以记录和去中心化之后绝对不能够修改的真实的世界。在那里，很像是许总你们老前辈那样的袍哥讲究江湖义气的英雄好汉的武侠一般的世界，在那里，我们所有人，包括政府，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打击还是不打击数字货币，我们的未来都会活在信任的世界，就好像我们现在生活在人民币里面的人民一样幸福而自然。”
许量看见了张三丰的回答中有把他称为“老前辈”这三个字，心中猛然惊醒，他忍不住笑了，这个张三丰保护自己真实面目的能力是超一流的，但是，今天还是露出了年龄的马脚，也就是说张三丰叫许量为前辈，说明白了他是晚辈；而叫他老前辈，说明了张三丰的辈分和年龄都是年轻人。许量在房间里面走动一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儿子许多就是这个所谓的张三丰，但是明里暗里去试探，许多都是茫然的面孔和不得要领的对话，知道许量彻彻底底死心，不在怀疑许多为止，许多都是一如既往地装傻，因为许量不知道他卖掉的不少比特币都是许多又买下了。因为许多的国籍是美国人，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去理会中国政府的禁令。他耳闻目睹了中国民间金融其兴也勃焉，其衰也突焉，都是政策在引导巨额的资金和资本的生生死死，这位民间金融的教父日子自然很不好过，现在，又看见父亲提心吊胆地保护许量有比特币钱包的小秘密，他很同情许量，差一点就直截了当地告诉父亲：“比特币就是隐蔽的财富，没有必要害怕任何人和任何政府，因为他们也没有力量剥夺比特币财富。”在恐惧和担忧之下的商人不会创造新的财富，这就是如同恐惧的母鸡不会再下蛋一般，许多知道中小企业现在不仅仅是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断绝了融资的可能性，这次，他匆匆忙忙地回国，一是看望孤单的许量，二是知道民间金融被禁止之后，中国老板们内心的渴望会被凝聚起来，形成币圈和区块链领域的资金堰塞湖，一切监管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资金就是空气，那些空气币也还是会有巨大的诱惑力。飞蛾扑火，许多忍住了很多的话没有说出口，许量还在解释他是中国正派的商人，不会参与非法的集资活动。
许量一边用文字聊天，一边走出卧室去关心一下儿子许多。他在许多的房间门口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反应，他推开门，却看见许多还在酣睡。成都的五月，清晨还是有点凉，他轻手轻脚地给儿子拉上凉被，认认真真地观察了一下，儿子的模样很英俊，尤其是继承了谢丽的肤色和他的要强的个性，除了学业不太优秀，创业不太成功之外之外，许量还是很满意。儿子模样苏醒的迹象，他就退出房间，继续和张三丰聊天。
许多听见房门关闭，这才睁开眼睛。他暗自庆幸的是手机和微信都刚好关闭为静音，这才模样穿帮。他斜躺在床上，估计父亲是去了厨房做早餐去了，心中很感慨：前几年，意气风发，身边美女如云的许老大不见踪影，现在的许量成为了好父亲和好男人，尤其是洁身自好的大丈夫，只是事业心和野心都消失了。
许多还知道这个比特币钱包其实是美国女人刘嫣然开设的，只是给许量使用而已。想到了刘嫣然，许多就在床头把台灯调亮了灯光，橘黄色的灯光形成了一团柔和的光斑。他点燃香烟，被温润的灯光浸染了目光，有一种年轻人也想回忆过去的冲动。这些天，他发现了许量头上的白头发又多了不少，尽管容貌还是显得年轻，但是岁月不饶人尤其是不会饶强势的男人。母亲谢丽去世了快十年了，地震的那一年，许多还是孩子。如今，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他听完女朋友说的绵绵不绝的情话，心中的激情还是不见踪影。他走了几步，在床边的书桌上坐下来，开始去关注各种数字货币的走势图，因为所有的币交所都是24小时的交易，这才是金钱永不眠的好地方。
许量在厨房里面煮荷包蛋，他很享受和儿子在一起的日子。他看见微信中张三丰在建议道：“许总，您可以把许量公社的APP社群用区块链技术进行全面的改造，这样才可以实现没有你的许量公社也会运转自如，去了中心化的社群组织也会有生命力。”
这个问题其实是许量提出来的，张三丰对此作了进一步的肯定：“如果没有代币的发行，一定会影响到许量公社的区块链应用的效果，但是，这是适合中国政府管理的需要，话句话说，只是对许量公社进行部分区块链改造就可以了，合情合理合法合规这是中国商人做生意的前提。”
许量看着荷包蛋在开水里面翻滚，就把手机放在一边。这时候，电话响起来，他扭头看看灶台上的手机屏幕上写的是唐山区总的电话，他拿起手机接听了。这是在网络上交流了多年的朋友，她报过资本之鹰民间金融培训班的名，甚至还缴纳了定金却因故一直没有进入许量公社的圈层，许量觉得有必要接待一下老朋友，于是就越好了下午在资本之鹰会所喝茶聊天。他用微信通知了助手王思浩配合下午的工作，就手忙脚乱地把小汤圆放进锅里面去煮，这时候，他才想起应该先煮汤圆再煮蛋，工作的顺序做反了，但一会儿早餐还是做好了。
许多被叫醒，他不愿意和父亲面对面地吃饭，因为如果那时候，许量和张三丰在聊天，许多就有露馅的可能性，所以，尽管许量有一些不满意，但许多还是假装在呼呼大睡。许量没有办法，这个儿子被他早早地送去了国外，现在的言行举止就像是黄皮肤白人心的香蕉人了，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不多，尤其是许量把自己的软弱和沉默叫做韬光养晦，而许多却认为这是中国商人羸弱可欺，因为他们的利益被朝令夕改的政策玩弄和伤害的时候，他们除了忍耐和逃之夭夭之外，只有明哲保身，没有任何人敢于发出有意见的声音，就连惨叫声都没有。
许量早餐之后，走出了家门。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下电梯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带了三支小狗在嘻嘻哈哈人狗情未了。她在拍摄狗狗的可爱模样，却顺带把许量拍摄进了镜头，许量对她做出禁止拍摄自己的手势。姑娘瘪嘴的时候，许量看见了她内心的不满。他想起了这是楼下的邻居，她是那位正厅级国有控股企业董事长的千金。小姑娘很少见到，一不注意就长大成人了。
这些狗已经被人类弄成了人模狗样儿，心道：许多和自己争论的话题或许是正确的，中国商人闷声发大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一切做民间金融的从业者都将被清算，还好这些年，资本之鹰谨小慎微，模样任何集资行为，也没有任何放贷的行为，仅有的P2P平台放贷人也是响应有关部门的号召，在就停业不做了。
电梯下到地面，年轻姑娘的小狗欢天喜地地冲出了电梯，奔向小区的绿草地，那里是他们撒尿和撒欢的地盘，不再是人类可以活动的地方。许量假装没有听见姑娘低声在回击他的话语：“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快破产的民间金融老板吗？”
他知道民营企业的钱袋子永远不可以与国有企业的钱柜子相比，听说这家国有的投资公司单单是注册资本就是几百亿，手中的资金不仅仅是金钱永不眠，那是富得流油金钱都会生锈发霉。民营企业的资金饥渴症，嗷嗷待哺那是毛病，可惜没有任何医生敢治。他快步走过这幅人狗情未了的画面，空气里面传来谈谈的狗尿的滋味。尽管这几只泰迪狗血统非常纯正也很名贵，只要查一下狗的来龙去脉就会知道董事长的在冠冕堂皇之后的嘴和脸，但许量不想惹麻烦，也就放弃了拍摄照片的冲动。因为这些狗可以是友人之间的馈赠，卖掉狗就那个赚钱，算不上是行贿受贿。
许量的鼻炎很敏感，打了几声喷嚏，这声音突如其来，严重影响了年轻姑娘正在拍摄抖音的视频，她回头看了许量几眼，许量被女子严重的嫌弃伤害，他苦笑一下，做出抱歉的手势，高姿态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心道：是必须要见见许多的女朋友了，我许量可不想要这样旁若无人自私自利的儿媳妇。于是，他给许多打电话，询问儿子的女朋友什么时候，能够让父亲见一面，可惜的是许多的电话一直占线。他不知道的是儿子这次回国时要做大事的，并非只是表面上的给许量带了女朋友回来拜访父亲。
许多对电话里面的人说：“兄弟，中国的政策越来越严厉，我们的虚拟数字货币就越会有反弹的空间，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在泰国做了数字货币的交易所，英国的交易所已经批准，在菲律宾的交易所正在准备注册。我们见面聊吧，在电话里面，我们不谈敏感的事情。”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匆匆忙忙地接通许量的电话，约好了女朋友登门拜访父亲的时间：“成都到伦敦的国航航线刚刚开辟，下周星期二，她会从英国飞到成都。老爸，今天我不回家吃饭了，我的老同学都在约我喝茶喝酒。”
许量的路虎车正在停车场的出口爬坡，车的发动机在轰鸣。他挂断电话，终于忍住没有去劝告儿子要少喝酒少抽烟，因为他没有做好榜样，喝大酒抽雪茄就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现在，虽然年纪大了都很少了，但去制止儿子做他喜欢的事情那不是好父亲所为。
许量要去的地方是自己的办公室，地点在成都南门的水街附近的汇锦广场A座。他在剑南大道出城方向飞奔，车内还是放着许巍的歌曲：“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快到公司的时候，他调低了音乐，用车内电话对人说：“兄弟，我马上到办公室了，你到了这里来一趟，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发行数字货币的真实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