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临看到这场景才稍稍输了口气，然后眼底快速腾起一抹恼怒。
感受到身后男人身上不平的气息沈傲雪安抚性的在他手上捏了捏，然后抬头看向老巫。
老巫亦是定定的看着她。
沈傲雪勾唇表情淡然，完全没有被攻击的恼怒感。
她知道老巫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手，不为了别的，她身上蛊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胤彝族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是欠了自己的，她若是因为自己派人在这胤彝族逛了一圈就动杀机那实属不妥。
更何况今天还是胤彝族祭祀的大日子。
“果然有胆识。”沉沉的声音从老巫口中吐出，模糊不定的语气倒让人听不出这话到底是夸奖还是恼怒了。
沈傲雪扬眉，适当的说好话：“先知是实礼的人，我初次来此不懂规矩难免冒犯，想来先知也不会因为这点跟小辈计较的。”
只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之前的事大事化小了。
“呵呵”老巫挥挥手那藤蔓开始往回缩恢复了原状，她看了沈傲雪一眼恢复本来神态转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去，同时道：“也很聪明。”
这话是确确实实的夸奖没错了。
沈傲雪稍低了下头表示谦逊然后沉声回归正题：“之前先知说因为族内祭祀的原因不能解决我的事，如今祭祀已过还请先知尽快了解情况解了我身上的蛊。”
这蛊发作是有一段时间的，他们走了这一路到这里差不多也半个多月了，算来这蛊发作的时间也快到了。
这事停滞了这么长时间也算够了。
老巫拄着鹰头杖戳在地上：“那你说说中蛊的原因吧。”
沈傲雪点头与墨君临对视然后双双入座，她抿唇将前因后果讲个通透，然后抬头看老巫那张画着诡异符号的脸。
但奈何老巫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压根看不出她是什么想法。
沈傲雪拧眉试探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晟萧该是胤彝族留在外面的后人，这本是胤彝族内部的事我们不变多问。”
“但是既然我现在中蛊也算是局内之人，有些事我们也是该算局中人吧？
老巫暗沉了些眸色，轻轻道：“你说的没错，晟萧确实是我胤彝族的后代。他的母亲当年因为崇上外面的世界偷偷逃离出胤彝族，不过两年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抱着那个孩子了。”
“不过因为她一回来就要求老身批准她在外面使用蛊被老身拒绝后将其赶出了胤彝族。”
“只是没想到。”老巫说着话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想到二十多年了，那个孩子竟然不知从哪里知道的消息重新找了回来。”
“因果循环因果循环啊。”老巫再次摇了摇头，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事：“他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便以阴翳后人的身份要求老身结束这里的隐居生活带着胤彝族到风林去生活。
“老身自然没有答应的道理，他便以交换为由从这里拿了‘知子蛊’。”老巫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沈傲雪一眼：“这蛊呈粉末状，只对孕妇有用，粘在身上便会很快融化在身体中，顺着皮肤渗透到骨头里面。”
她顿了顿，没有继续下面的话，而是转了个弯道：“老身这里没有解蛊的药。”
沈傲雪身子猛地一僵，手下意识的捏紧，脑中不断的回想‘无解’这两个字，只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翻涌而出，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胎儿与母亲是连在一起的，蛊早晚会透过血液进入到婴儿体内。”老巫眼底的光有些浑浊，好像想起什么来一样：“母亲从中蛊之后便会经历不同层次的痛苦，每次蛊发作痛快便会加深一些。”
“到最后生产之时是最严重的一次，母亲大多数会因为忍受不住强烈的痛苦而不得不放弃这个孩子。”
她继续讲述这蛊，就好像刚刚那句话并不是她说的一样。
沈傲雪狠狠拧了眉，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是故意让她失望然后再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所以也就是说就算没有解药，只要我能忍过最后的生产就没事是不是。”
受多大的痛苦都没关系，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是她忍不了的，只要这个孩子能好好的就行。
墨君临身子一僵，下意识的看向沈傲雪，满眼的复杂，他似乎想要说话，但看着她晶亮的眸子沉了眸色压下心里的话。
老巫摇了摇头：“并不是，这蛊已经到你的身体里就一定会转移，若不然就是在你身上，若不然就是在孩子身上。”
“若你生产可以扛得住的话，那么蛊就会寻求生存的本能附着到孩子身上，也许那个孩子命大不会死，但却一定会有所影响。”
沈傲雪眼色猛地一沉，身子顿时绷起。
所以到最后她也必须要选一个么。
她眼色一点点暗下去回头看向墨君临，张了张嘴眼底划过一抹隐忍歉意：“君临……”
“我不许！”墨君临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抓住她的手，恨恨咬牙：“沈傲雪，你听着，我不许！谁都不能从我身边将你带走，就算是我们的孩子也不行！”
他太了解她了，也太明白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了，他相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选择舍弃自己。
“君临……”沈傲雪抿唇没有回答他，当时那样神情中带着的柔和目光就那么巧妙的说明了她心中的想法。
突然的，墨君临绝对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在他心脏处撞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开始发热，看着她充满柔光的眸子。
几乎这一刻就要爆发体内的野兽本能，直接上手将这女人掐死在怀里，大有一种就算死你也要死在我手上的暴怒念头。
“哎，罢了罢了。”老巫看着他们的互动，眸底闪着什么不忍的光：“若你们真的有这么大的求生念头不如去试试。”
她顿了下，好像在回想：“也许你们可以也说不定。”
沈傲雪因为这句话猛地回过神来，快速转了视线：“什么，试什么？”
这老巫说话就不能一起说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