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赶来,苏妙妗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额头的汗已经从细汗开始变成了豆大的汗珠。
太医一来就要给季承翊行礼,季承翊直接 吼道:“先给皇后诊治!”
太医闻言,身子一抖转身跪在苏妙妗的面前,扒开伤口一看,不免一惊:“鸠毒!”
说话间,季承翊见苏妙妗的脸色已经从白色转变的有些泛黑了,便知道苏妙妗身上的毒药开始起作用了,不由怒了:“去准备水盆和刀,所有人退下去!”
众人闻言,纷纷退下,这个时候谁都不想与皇后的死沾上关系,谁都知道皇上对皇后的宠爱程度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这鸠毒向来都是救不回来的,你看不过是那么一会儿,皇后的脸色就变了。
秦海把季承翊要的东西都准备了以后,便退了出去。
季承翊扶起苏妙妗的身子,几下把苏妙妗一边的衣服给扒下来,露出一片乌黑的衣服,到底是什么人,先是麒儿,后是妙妙,这幕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用刀给苏妙妗的伤口划出十字形的伤口出来,还有手上十根手指头都划了,苏妙妗的脸上却是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季承翊咬牙,闭眼,提起丹田里的气输进苏妙妗的身体里,目的就是把苏妙妗体内蔓延的毒给苏妙妗逼出来。
苏妙妗的眼帘微动,肩膀和十根手指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流着黑色的血,即使是流进水盆里,也是一片触目惊心的黑红色。
不知过了多久,季承翊的额头也开始出现汗水,嘴唇亦是有些发白,眉头微微的跳动着,他感觉到体内有个东西在不停的窜动,每窜动一下他都会疼的不能自已,季承翊知道,这定是那蛊。
不知过了多久,季承翊睁眼,发现苏妙妗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白的吓人,而面前,是一盆乌黑的血。
季承翊扶苏妙妗躺下,一起身,头竟是有些晕,一把扶住一旁的床沿,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季承翊掀开帘子,眯眼看向守着的秦海吩咐:“让秋莲过来给皇后梳洗。”
秦海答应抬头,眼睛猛的睁大:“皇上,您的头发……”
闻言,季承翊微微蹙眉:“怎么了?”
“怎么变白了?”秦海憋了一口气说出话,眼里有些不可置信。
季承翊连忙把头发放下来,果然看到白的如银丝一般,季承翊抬头问道:“朕的样貌可有发生变化?”
秦海一愣,反应过来摇摇头。
闻言,季承翊满不在乎的把头发放回后面,吩咐道:“让秋莲过来给皇后梳洗。”妙妙出了那么多的汗肯定难受,可是现在他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秦海点头,走到半路才反应过来,皇上那么吩咐,皇后娘娘肯定没事了,那皇上的那一头白发就是因为救皇后娘娘了?
原本好好的狩猎大会因为苏妙妗受伤被暂停了,季承翊还把狩猎场所有的马球女子给关了起来,没有人敢说话,今日苏妙妗那样的毒化程度就够吓人的,还有皇上的那一头白发,定是为了救皇后,谁敢有半分异议?
整整一夜,季承翊没有睡好,整个营帐的人都没有睡好,怀恩听到苏妙妗受伤了,不顾自己身份也要来照顾。
苏妙妗眼皮沉重,明明醒了却睁不开眼,可是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季承翊白发苍苍的模样,而她还是年轻的样子,季承翊和她说了一大堆话,可是她都没有听清楚,唯一听清楚的是最后的那一句妙妙,喊的那么不舍,苏妙妗忍不住哭出声,往季承翊离去的地方抓去,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季承翊坐在苏妙妗的旁边看书,眉宇微蹙,这些天他想了想,定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那人对他和妙妙的行程那么了解,对两人的弱点也是极为清楚,且几次都是从他的身边人下手,要么是栽赃陷害别人,要么就是直接下毒手,难不成是那人想要借他的手达到什么目的?
“季承翊……”突然一声慌乱的叫声打乱了季承翊的思绪。
季承翊转头,看见苏妙妗一脸慌乱的伸手在面前的空气中胡乱的抓着什么,眼角还有泪水,季承翊赶忙拉住她的手,便又听见苏妙妗嘴里极其清晰的叫着他的名字:“季承翊,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闻言,季承翊心中一动,涩涩的疼,握紧她的手:“妙妙,不怕,我在,我还在。”
苏妙妗猛的睁眼,便看见季承翊满头的白发,突然起身就抱住季承翊,眼里的泪水止不住:“你不能走,不能走,你答应的,要陪我到老的,怎么可以食言呢?”
苏妙妗的声音是颤抖的,满目都是季承翊的白发,和梦里的一样,季承翊一下一下的抚着苏妙妗的背:“我不走,我一直陪着妙妙呢。”
听到这声音,苏妙妗怔愣了一会儿,抱着季承翊的手紧了紧,身上的温度不是骗人的,放开季承翊,一看,发现他满头的白发,可是脸不是梦里那样的苍老和虚弱。
可是苏妙妗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季承翊蹙眉,擦着她脸上的泪,心疼道:“那都是梦,不是真的,别怕。”
“你的头发……”苏妙妗已经猜到了一点,她中毒的时候是有知觉的,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一股暖流进入自己的身体,而后来她被放下的时候瞧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背影。
季承翊一把拉住她的手,在脸上摩挲了一下,笑道:“我没事,就是给你把毒逼出来的时候用了过多的内力。”
闻言,苏妙妗拉过季承翊的手腕要把脉,谁知季承翊打断,摸摸她的脑袋:“你怎么就不信呢?”
苏妙妗眼眶红红,嘟嘴眼看就要哭:“你的力气都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我们还有药啊。”季承翊笑着,他们还有一瓶药没有用,怕什么?
苏妙妗吸吸鼻子,道:“那是你下次发作的时候才能吃的,还有十年,可是你现在,就得提前几年了,若不然,我去阿缪给你求药。”
闻言,季承翊立即拉了脸:“不许去,阿缪那地方如此复杂,更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性命,不准去冒险听见没有?”
见季承翊难看的脸色,苏妙妗点头,心里的芽却在慢慢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