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的意思是？”听见沈氏肯为她出头，曲素素立即擦干净眼泪，满怀期待地看着沈氏。
“此次春猎，随性的虽然都是王孙贵族，但好在皇后娘娘开恩，准许你一同前往。”沈氏轻轻拍一拍曲素素的肩膀，“你且好好准备，到时候薛绾也在，不要失了分寸，更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听见沈氏如此费心安排，曲素素感激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连忙答应道：“多谢姨母，我这就准备。”
“好，你一定记住，有当年你为王爷挡的那一剑，他不会亏待了你。”沈氏意味深长地看了曲素素一眼，转身离开。
沈氏走后，曲素素立即整理妆容，跑去厨房炖了一碗燕窝粥，往苜衡院而去。
彼时，姜戎修正在院子里指点薛绾练剑。
“这样子，再高一点。”姜戎修揽着薛绾的腰，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薛绾却并不领情，手中的剑一横，朝着姜戎修削过去。
对于薛绾这点招式，姜戎修早已经摸得一清二楚，轻轻巧巧地避开以后，顺手抽出一旁架子上的长枪，和她对打在一起。
因夜里劳累，姜戎修又处处让着她，薛绾打的有些心不在焉，手一软剑便飞了出去。
曲素素本来等在一旁，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柄长剑就从她头顶掠过，吓得她手一抖，那碗燕窝粥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曲姑娘没事吧，”琥珀关切地过来查看，见她只是受了惊吓，才放下心来，“曲姑娘来的不是时候，平常王妃练功是不允许别人看得，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曲素素惊魂未定，心里断定薛绾故意让她出丑，面上却还要强装镇定，淡淡道：“我没事，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王爷和王妃练功。”
薛绾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自然注意不到曲素素这些小心思，爽朗笑道：“没事，若你找王爷有事，你们聊吧，我也累了，先回去了。”
“没事，王爷这几日公务繁忙，我特意煮了一碗燕窝粥送过来。”曲素素颇遗憾地看着地上那碗粥，“都怪我笨手笨脚，我现在就去厨房重新做。”
姜戎修把手中的长枪放在架子上，正想对曲素素说什么，聂云却急匆匆跑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出去。”姜戎修撩下这么一句话便急匆匆走了，曲素素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粥，扯着手中的帕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行至后花园，聂云才小心翼翼道：“王爷，是属下办事不力，跟踪的时候不小心被夜阑珊的人发现了，恐怕这会儿纪砚清已经知道了。”
“无妨，”姜戎修倒十分坦然，“夜阑珊能在京城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现在也是时候见一下这位阁主了。”
“王爷的意思是要上门拜访？属下这就去安排。”聂云办事永远都十分稳妥，在一旁立即道。
“不必了，到时候他自会找上门来。”
姜戎修淡淡一笑，仍旧回到苜衡院陪薛绾。
没过半日，王府果然收到了夜阑珊的拜帖，不过拜帖不是以纪砚清的名义发出的，写信的人是蕊娘。
夜阑珊这样的情报组织一向神秘，姜戎修知道纪砚清不会自曝身份，这样的安排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披上衣服准备出门，心里正想怎么跟薛绾解释，却见床上的她极其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走吧走吧，晚上不用回来了。”
姜戎修冷冷瞪了床上的人一眼，本以为薛绾是说反话，可刚走出苜衡院，就听见里面琥珀关上了大门，还十分多余地把门给锁上了。
“王爷，这……”聂十七一脸纳闷，今晚是他当值，在他看来今天的场景就是自家英明神武的王爷被自家倾国倾城的王妃给扫地出门了，小两口闹别扭，是不是要他做点什么呢？
“出门，备车。”姜戎修直接忽略了聂十七的话，“去夜阑珊。”
聂十七瞬间又脑补出姜戎修要去喝酒买醉，不过这次还算乖觉，只默默脑补了一下，并未问出口。
到了夜阑珊，蕊娘早就在等候了，一路把姜戎修引到二楼雅间，纪砚清正围着烧的正旺的炉火煮茶。
今天纪砚清难得穿的整整齐齐，一身藏蓝色的衣服，头发束起，一改平时的散漫浪荡模样，整个人精神十足。
因上次不大不小的冲突，姜戎修对他带着淡淡的敌意，还未开口，纪砚清已笑呵呵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
纪砚清将烧的正沸的茶壶从火炉上取下来，慢慢地开始沏茶。
一杯茶放在面前，姜戎修才开口道：“阁主真是多才多艺，只是身为北辰国皇子，屈居夜阑珊之中，也是屈才。”
听到皇子两个字，纪砚清手轻轻一抖，转而笑道：“看来王爷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可惜生不逢时，现在的我已经是江湖中人，除了所谓的尊贵身份，还有数不清的仇家。”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自从上次被太子追杀，我是真的怕了，正想着要不要收拾铺盖卷走人，找个清净的地方孤独终老，也省的整天提心吊胆。”
纪砚清口中的太子，自然是北辰国太子，姜戎修已经从情报中得知，纪砚清本是北辰国皇子，母亲是皇帝宠妃，但在他年幼的时候却和生母一起消失不见了，北辰国皇帝一直明察暗访，现在想要接他回去，却遭到太子的反对。
轻轻抿了一口茶，姜戎修道：“茶是好茶，可惜水正沸，余香不足。”说完他取下一旁的茶壶，待水壶稍微冷却以后，才倒在茶壶里。
“很多事情，时机不到，想再多都徒劳。”
“王爷说的是，”纪砚清轻轻动了动身子，露出他平时的散漫模样，“我今天邀王爷前来不为别的，我知道王爷的志向，没人甘居人后，可夺嫡之路注定坎坷，希望王爷能伸出援手。”
姜戎修早知道纪砚清野心不小，可是他这么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却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