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在拘留所待了整整一天一~夜,没人来解救她,也没有人来看她,好像被人彻底遗忘了一般。
第二天,沈筱要求给家里人打电话,警察倒是没有为难她,给了她手机。可不知为什么,她给许家的任何一个人打电话都打不通。
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可再怎么巧,也不可能同时打不通所有人的手机,除非是他们都不想接她的电话。
警察小哥倒是不催她,就安静的站在她的身边。
沈筱看着手机,翻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沈隽钦的名字上,想到昨天他的态度,她将手机塞回了警察小哥的手里,“谢谢!”
她回去的时候,拘留房里又来了两个小年轻,脸上带着点伤,看起来痞气十足,身上还带着未退散的戾气,估计是刚闹完事儿就进来了,身上还带着血迹。
警察对他十分不客气,直接一脚踹进来的,“安分点!”
小年轻没说话,只冷冷的看了那警察一眼,目光里带着狠劲,正好被沈筱瞧个正着。
两人视线相触,她很快就转开了视线,这种人惹不起。
她低着头走回她之前的位置,蹲下,尽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
但事与愿违,那小小年轻还是盯上了她,即便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毫无理由,简直像是有目的性的冲着她而来的。
他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边,整个人紧紧挨着她,严丝合缝,沈筱避无可避。她略皱了下眉,想要起来,却被他牢牢压住了衣摆。她坐回来的时候,屁~股压在了他的手背上。
紧接着,她只觉屁~股一紧,电光火石之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扬手,一把巴掌,狠狠搭在了小年轻的脸上。
这种人气性大,不是好惹的人。
这一巴掌过去,就决定了沈筱准备惹事儿。
果然,那男人脸上一冷,眼底透出寒光,啪的一声,那一巴掌,以十倍的力气还了回去,并连着打了两个。
旋即,沈筱被他掐住了脖子,摁在地上。
拘留室里的其他人,没一个做声,都站在旁边看好戏,都是一群不嫌事儿大的主。
他一下子骑在她的身上,啐了一口唾沫,说:“老子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会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你是处~女啊!”
说着,他一手揪住了她的衣服,用力一扯,衣服上的扣子,一颗颗全数崩开。
沈筱用力挣扎,大声嘶吼。
很快,外面守着的警察听到动静,就冲了进来。
彼时,沈筱已经被打了数个巴掌,脸颊红肿,嘴角都流出了血丝,连眼角都破了。她整个人乱七八糟,被那男人压在身~下。
警察过来将人拉开的时候,对方还气不过,在她身上补了两脚。
女警察带着她去了另一间拘留室,里头就她一个人,女警倒是温柔,给了她一件衣服,还想帮她清理脸上的伤口。
但沈筱拒绝了,并将衣服还给了她,忍着疼,说:“你,你帮我通知我的小叔,把刚才的经过,原原本本的给他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女警愣了愣,不太明白她的用意,劝道:“那你起码先把衣服换上,你现在这样……”
“不用,我就这样等着他来。”她立时打断了女警的话。
这是她本人的意愿,女警也不好强求,但还是把衣服放在了一旁,然后出去了。
她靠着墙壁坐着,目光坚定,微微闪着光,衣服敞开着,露出文胸,雪白的肌肤上,浮现一道道的红痕,一看就像是刚刚被人强~暴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里很安静,安静的她能够听到自己平稳的心跳声。她想,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放下,有些人真的不能放过。
她退一步,人家只会得寸进尺,将她闭上绝路!
所以,她不能再退,不能再忍。她应该要让那些人,尝一尝什么叫做报应。
她紧紧抿着唇,交握在一块的手,紧紧的,指甲嵌进肉里,隐隐的疼,却也敌不过心里的疼。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她的门口停住,啪嗒一声,开锁,门推开。
片刻,一双男式皮鞋,进入她的眼帘。
沈隽钦看到她的那一刹,眉头一紧,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但并没有立刻上前,出声询问。
事情的经过,警方已经原原本本给他说了一遍。沈筱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便过去这五六年,他也了解。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主动招惹祸事的人,她看着单纯,但心里通透的很,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一个巴掌,不像是她该有的作风。
他站在她的跟前,居高临下,视线落在她的后颈上,那里有一颗红色的痣。犹记得,她的脖子很好看,并且敏感。
“为什么这样做?”他问,语气里带着威严,克制着某种情绪。
沈筱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紧接着,动了动身子,缓缓抬头,一双含~着眼泪的眼睛,入了他的眼。
两人视线相触,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却足以让男人坚~硬的心,软下来。
沈隽钦暗自叹气,弯身蹲了下来,视线与她齐平,“想怎么样?”
沈筱看着他,声音微微发颤,说:“我没有拿谢洁莹的玉坠子。”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是他先非礼的我,我只是出于防备。”
话音落下,一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下来,掉的恰到好处。
沈隽钦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一句话也没说,带着她离开了拘留所。
沈筱坐在车子后座,侧头看着窗外,看着这繁华的街市,街上匆匆来往的行人,看着那些年轻人没心没肺嬉笑的样子。片刻,缓缓闭上眼睛。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
沈隽钦没有带她回许家,而是带着她去了他下榻的酒店。
从拘留所到酒店豪华套房,一路上,两人均一言不发。
进了房间,沈隽钦便松开了手,挽起袖子,亲自去卫生间给她放了洗澡水。
“先去洗个热水澡。”
沈筱依言,进了卫生间。
偌大的卫生间内,雾气氤氲,腾腾的热气,一点点的钻入毛孔,慢慢的,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她脱掉被撕扯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进了浴缸。
温度刚刚好。
沈隽钦独自一人,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支烟,烟灰结了一截,点燃之后,他只抽了一口,便再没有抽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生间内安静的仿佛没有人。他手里的烟,也燃尽,稍稍一动,那一大截烟灰,便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有些不放心,过去敲了敲门,“好了吗?”
没有回应。
他又等了半个小时,终是等不下去,准备直接开门进去。刚走到门口,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热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沈筱便从雾气中~出来,她身上只裹了一块浴巾,头发湿哒哒的散落在身后,少数几缕黏在脖颈上。额头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一路经过脖子,最后没入那胸前的沟壑之中。
她的身上红痕明显,胸前有一个明显揉~捏过的痕迹。
热气拂面而来,竟惹得他徒然升起一丝燥热。
这算是勾~引吗?
他转开视线,质问:“怎么不穿衣服?”
她有些委屈,抬头看他,说:“你没有给我衣服,我那些衣服不能穿了。”
他去房间里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你等着,我让人给你去弄套衣服上来。”
“嗯,还有内~衣裤也要。”她补充道。
沈隽钦一顿,目光不自觉又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浴巾下的她……
喉头微的滚动了一下,应了一声,就走开了。
沈筱弄了弄头发,就走到餐厅,拉开椅子,端正坐好。
沈隽钦打了个电话,叫前台给弄一套衣服上来,还吩咐了让拿点药膏上来。
放下手机,他突然觉得这房间里的温度,莫名升高了不少。他坐在沙发上,拿出一根烟来点上,猛地抽了一口,另一只手不停把~玩着火机。
房间内安静的,只听到他玩盖子的声音。
时间过的很快,又好像过的很慢,门铃迟迟不响。
一根烟抽完,他侧头往餐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她背对着这边,原本搭在她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给脱掉了。他蹙了蹙眉,说:“去把头发吹干。”
沈筱没动,默了一会,轻轻的说:“手疼。”
沈隽钦吸了口烟,将只抽了两口的烟摁灭在了烟灰缸,拿了吹风机,招呼她坐在沙发上,亲自给她吹头发。
她现在的状态,就如当初她逃跑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给她吹头发,手指穿过发丝的时候,触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他的手指微凉,引得她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耳边是轰轰的吹风机的声音,里头隐约还夹杂着她的心跳声。
她这样,究竟是在做什么?
头发快要吹干的时候,门铃响起,沈隽钦放下吹风机,过去开了门,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来了衣服和药箱。
他将衣服放在她的旁边,将药箱放在茶几上,从里面拿出了金疮药膏。随即,坐在大理石的茶几上,微微弯身,给她涂抹伤口。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沈筱睁大眼睛,直勾勾望着他。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落在她嘴角的伤口上,食指上抹点药膏,然后轻轻的给她涂抹。
“筱筱,你要知道,你这样看着我,会出大事。”涂完嘴角的伤口,他又拿起药膏挤了一点,继续道:“你若再看下去,就不要后悔。”
他说完,抬起眼帘,对上了她的目光。
伸手,手指碰上她的眼角。
涂完药膏,沈隽钦的手没有离开,附身靠过去,鼻尖轻触,他垂了眼帘,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轻声道:“这是你要的。”
桌子上,沈隽钦的手机闪烁着光,有电话进来,许子嫣的名字,欢快的跳动着,却没有声音。
许子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跟着酒店的工作人员进了电梯。
由着一直没人接,她便挂断了电话,微笑又礼貌的对给她带路的工作人员,表示真心的感谢。
手上拿着今个白天亲自做的糕点,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