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出嫁的那一天。
沈家老宅上上下下一片喜庆,沈筱穿着手工制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她的笑容那样灿烂,可身边的人却都沉着一张脸,并不高兴。
她出门的时候,沈老爷子对她说:“嫁人了就好好过,过去的事儿永远别再想了。”
她笑着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下。
沈家与许家中间隔了一个省会。
那一日,沈筱知道,这一别,再见无期。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个家了,而他们也不会再想见到她。
她坐在车上努力保持微笑,让眼泪落进肚子里,结婚那年,她不过二十岁,连大学都没有念完。婚礼办的特别匆忙,沈家为了顾及颜面,一切从简,只办了十桌酒,几乎没人知道,沈家还嫁过一个孙女。
画面一转,她穿着白色婚纱,坐在酒店化妆间内,等待婚礼的开始。
有人敲门,塞了一张字条给她。
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她认得出。
为了让婚礼能够顺利进行,她换下了婚纱,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在路过杂物间时,一双手将她猛地拽了进去。她不由低呼了一声,下一秒就被人以吻封唇,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挣扎着,想从他的怀中退出去。
他来,什么也不说,只做,用最强硬的方式,不管她愿不愿意。柔软的舌,在她唇舌间纠缠,索取,并占有。
衣服滑落,当他强行进入她身体的瞬间,沈筱便不再动弹。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任由他肆意进出。
从杂物间逃离出来的时候,他最后的那句话,久久没法从耳边消失,他说:“沈筱,你只能是我的。”
……
沈筱惊醒,猛然睁开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滚落,她只觉得肚子发紧,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醒了。”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婉转,富有磁性,与梦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沈筱心头一紧,被子下的手不由捏成拳,呼吸凝滞。猛地侧头,正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做了什么梦,竟然还哭了。”男人语气温柔,伸手想要擦掉她的眼泪。
他的手指刚触到她的脸颊,沈筱迅速的避开,垂了眼帘。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颤颤巍巍的吐出两个字,“小……小叔。”声音沙哑。
他温和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格帕子,钳住她的下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看来,这几年你过的并不好。”
他将帕子叠好,放在了一侧的床头柜上,然后起身将床背摇了起来,又细心的帮她将枕头塞在腰后。
她想拒绝,可他一意孤行,根本不打算经过她的同意。
“喝水,你昏睡了三四天,一直没进过水,一定难受。”他将一杯温度刚好的水,递到了她的面前,那样体贴。
沈筱接过,道了声谢谢,就把杯子握在手里,并不打算喝。她竟然昏睡了三四天,不知道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
病房里陷入了沉寂,安静到她能够听到沈隽钦的呼吸声,她低着头,不愿看他一眼,甚至根本就不想记起他的长相。
可偏偏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了小添的脸,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总让她有些无所适从,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小添的眼睛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比五年前更加成熟稳重,天生自带着矜贵气质,神情里总透着一点傲慢。五官如雕刻一般,深刻立体,他从小就长得好看,出类拔萃,是应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明明是贵公子,可他的行为处事,却像个强盗。
他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她不愿与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她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闭了闭眼睛,想心平气和的同他说几句话,毕竟他是她的长辈,只要她一天是沈家的人,他就是她的小叔。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那份亲子鉴定,她愣了一下,立刻伸手拿过,将那鉴定书给撕了个粉碎,有点此地无银,垂着眼帘,说:“他们陷害我的。”
沈隽钦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淡淡的说了三个字,“离婚吧。”
那态度不容置喙,像是命令,可语气还是照样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