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舟忽地笑了下，搂着我的腰借力慢慢挺直了脊梁，低沉沙哑的嗓音羽毛一般拂过我的耳廓，“别问男人行不行的问题。”
我腾地一下红了脸，深吸一口气，扭头去看周立城。
他显然是被激怒了，脸上鲜红的掌印也愈发下明显起来。
陆远舟眯眼看着他，笑容戏谑，“周立城，别他妈给脸不要。”
说着，他放开我两步走到周立城面前，出手抓着他领口笑容浅浅的在他耳边说：“就你，还不配跟我说老子二字。”
他后边还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周立城的脸色却十分难看，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无论怎么挣扎都难逃一死，满是恐惧和沮丧。
我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恍惚感。
真在医院闹起来，谁都不好看，我妈也不好做人。
这儿是南江收费最便宜的医院，我们家实在拿不出更多钱，给我爸换一家医院。
“菀菀。”我妈忽然出声叫住我，眼睛却看着周立城，“菀菀不会跟你复婚，就算她想，我也死都不会同意。菀菀手术时差点没命，你害她到这个地步难道还不够吗！小周，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我们两家的缘分，早在你骗她吃下打胎药的那一刻就断了！”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妈，胸口好似堵了一团棉花，吞不下吐不出。
这件事，我从未对我妈说起，住院的时候也特意拜托医生，不要告诉她真相。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却还配合我，假装信了我跟周立城离婚是性格不合的理由。
周立城眼里的震惊不比我少，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眼里竟然多了几分愧疚。
这时，陆远舟忽然过来握紧了我的手，轻描淡写的语气，“以后有我。”
周立城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撕扯着领带阔步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所有的爱恨随着周立城的身影消失，静悄悄散在满是消毒水的空气里。
陆远舟这时却放开了我的手，语气诚挚的跟我妈道歉：“阿姨，我跟林菀没什么，刚才是出于无奈。”
我妈用一种洞悉所有的眼光看他，麻木点头。
在她心里，只怕这样才是正常的吧——毕竟我没法生育。
试问，哪个男人会在得知我离过一次婚的情况下，还会继续跟我交往？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我妈，咬着唇一言不发。
周立城走后大概一个小时，我爸被推了出来，轻微药物过敏并没有什么大碍。
压在心头的巨石落下，我跟我妈抱头痛哭。
还好没事。
“去补交一下抢救的费用。”医生打打断我们母女俩，神色疲惫，“这个月的治疗费也交一下，已经欠了快半个月，再这样下去就没法给药了。”
我擦掉眼泪，转头冲陆远舟做了个下楼的手势，匆忙离开。
抢救的费用加上欠下的费用，一共五万，数目不是很大可我连五千都拿不出来。
正为难，王欣的身影从视线里一闪而过。
她也在医院？！我脑中警铃大作，下意识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