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当初被周立城逼着离婚，我过的日子跟在地狱里毫无差别。
她恨谢延川我可以理解，开始是凭什么恨我！
难道就因为，我也是林家的女儿！
“别激动，再过去一厘米就要掉下去了。”林姿月又笑，只是嗓音忽然间变得幽远起来，“从我知道那件事是他安排人做的，我就在想，要怎么才能杀死他。”
我僵着脊背，瑟瑟发抖的听她剖白自己的内心。
她说，她试过很多种方法，可惜都没能接近谢延川。于是趁着我回林氏，林维康试图掌权的机会，提出跟我合作。
我很上道，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她。
在我的帮助下，她如愿见到谢延川，并给他过了生日。她还说，那天她特意把高中时期的日记带过去，还有一些偷拍的谢延川的照片。
她当年确实很跋扈，也深深嫉妒于思文。让周立城去教训于思文的事是她安排的，但是那些小混混不是，她从来没有接触那些人。
于思文知道她想要教训自己，所以找来几个小混混演戏，她知道后吓坏了，但还是跟我爸求助，问我爸怎么办。
我爸第一时间派人去了解详情，得出结果跟她无关，所以学校最终没有处罚她，也没有处罚周立城。
只不过于思文到底还是死了，她因为这件事，背负了很多年的愧疚。
出国留学后，她遇到谢延川，为了接近他她跟他的同学交往，然而谢延川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冷眼看着她跟他同学交往。
她死了心回国，没想到会遇到我，我还长着一张跟于思文差不多的脸。
“我那时候就有预感，陆远舟或者谢延川会报复我，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谢延川。”林姿月停下来，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不是特别贱，是不是特别意外，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版本。”
我确实没想到，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我只希望她别把我推下去。
“不过我无所谓了，于思文死了，那件事之后我就没想过要活下去。”林姿月低低笑出声，“你知道每天装着跟他谈恋爱有痛苦吗？知道跟他上床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我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的任何的回应都会刺激到她。
“我在想，谢延川上我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内疚。”林姿月的嗓音开始变远，我听到她的脚步声，本能张嘴，“你去哪？”
“我不要林氏，什么也不要，林菀你赢了。”林姿月又笑。
我正欲说话，耳边忽然传来谢延川撕心裂肺的喊声，“姿月！”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觉是林姿月跳下来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被人抱起来耳边听到陆远舟哽咽的声音，“菀菀？”
“你来了？”我呜咽一声，泪如雨下。
“不哭不哭，我们马上回去，陆知林还等着我们呢。”陆远舟抱着我走远几步，放我下来，动手解开我身上的绳索。
眼睛重获光明，我才发现我们在门诊楼的天台上。
5层的层高，掉下去很可能会当场死亡。
我抓住陆远舟的隔壁，勉强保持站立，“林姿月呢？”
陆远舟朝天台边缘努了努嘴，“跳下去了。”
我闭了闭眼，双腿发软的倒进他怀里。做完检查出去，听曹安说我爸没事，就是服用的药物被人换成了安眠药。
这一切都是林姿月的安排，她通过我爸把我骗到医院，本来是想拉着我一块死，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只自己跳了下去。
消防铺了气垫，但她还是伤的不轻，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
重新回到抢救室门外，谢延川麻木扭头，张着嘴却发不出丁点的声音。
我握紧了陆远舟的手，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把林姿月跟我说的话，复述给他们听。
谢延川深深埋头，双手无力拉扯着头发，哽咽出声。
“我先带林菀回去，你这边有消息通知一声。”陆远舟哑着嗓子，用力扶我起来，“如果她还活着，我会亲自向她道歉。”
谢延川摆摆手，什么也没说。
我跟着陆远舟往电梯厅走，回过头，谢延川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他缩在椅子里，是那么的无助而绝望。
“是我们的错。”陆远舟握紧我的手，艰难出声，“我们每个人，都只看到自己想要的哪一部分。”
于思文死了，林姿月生死未卜，周立城彻底成了个废人，如今还在监狱里服刑。
不过是高中时期的一段往事，最后竟然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收场，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回到墨园已经是凌晨三点，我却怎么都睡不着，陆远舟也睡不着。
“你回医院去陪着谢延川吧，陈芸在家，我不会有事的。”我翻身抱住他，“不管怎样，他是你最好的兄弟。”
陆远舟怔了下，慢慢转过身面对我，“菀菀，今晚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大意才害你受到伤害。”
“她想要做什么，你们能防得住一时，防得住一世吗？”我仰头看着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这件事总要有个了解，去吧。”
陆远舟抿着唇，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许久，迟疑点头。
他走了大概十分钟，谢静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事。
“你怎么还不睡？”我打了个哈欠，小声嘀咕，“总熬夜小心把自己熬老了。”
“没熬夜，我爸这两天不舒服，我回家了睡不踏实，刚起来上厕所刷到新闻了。”谢静担忧莫名，“你真的没事？”
我笑了下，告诉她我真的没事，让她好好去休息。
谢静唠叨几句，不怎么情愿的挂断电话。
我一夜没睡，早上6点多，陆远舟发消息过来，说林姿月抢救过来了，孩子也保住了，但还在昏迷当中。
救回来了就好。我爸年纪大了，我不希望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希望林夫人因为这件事，天天跟他闹。
至于谢延川，他这辈子恐怕都走不出来了。
用他的话说，或许这就叫报应。
陆远舟一直到10点才从医院回来，南江监狱发公告，羁押的犯人于思文，在保外就医时服用过量的安眠药自杀。
舅舅和舅妈没去认她，监狱方面把电话打到我这，我直接把手机给了陆远舟。
他如果要操办于思文的后事，我不会拦着。
陆远舟听狱警说完，直接否认认识于思文。
我微微有些诧异，“不想送她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