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沉回府时,南夜枫刚好出去处理公务。两人都穿着一身盔甲,一黑一白,擦肩而过时皆是无话。
南夜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捏了捏随身的玄色麒麟纹荷包,里面的物件轻轻碰撞发出轻微响动,跟在身后的小厮只好牵着他的马和他一起站在王府门口。
南夜沉竟拿不定主意,如此天赐良机,他等了两年,可如今他却自己先萌生了退意。
身后的小厮终于按捺不住,硬着头皮开口道:“大殿下,方才世子妃叮嘱过,要奴才带个话给您,她说有事找殿下商议,让殿下您回府就回去。”两边都是主子,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南夜沉听了,不做回复,只是眉头紧锁,丢下一句“知道了。”就头也不回的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他知道那女人的心思,只不过太过不择手段了些,又搅了他的一生幸福,能做到如今这般面上和气,他南夜沉已经给了她足够的面子。但是这粉饰出来的相敬如宾,不代表她就可以成为自己真正的妻子。
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宓嫣住的院子外。这里他来过几次,不过都是回王府时有意无意的路过,只觉得她这里清净的过分。
当然,除了南夜枫在她这里的时候。
院门开着,他一进去便看见坐在那株樱树下的宓嫣,一树娇柔的粉色随风而动,飘散下来的花瓣落在她的白色裙摆上,而她未曾在意,只盯着手中的书卷出神。他看了看周围,平时伺候她的那个侍女应是不在,他一步一步靠近她,就如同当年一样。
他站在宓嫣身后,就不再有别的动作,他恨极了这样的自己,明明平时杀伐果敢,人人畏惧,可偏偏在她面前就畏手畏脚,若不是因为这份懦弱,或许今天他们就不会如此了。
如果他能勇敢点,甚至把这所谓的世俗偏见悉数丢下,他就应该抢走那个云家偏院里受尽白眼与偏见的女孩,把她带在自己身边,让那些胆敢欺负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可是他却没有,他只是偷偷趴在院墙上看着她,而在她每每发现自己时溜的比兔子还快。
所以他更恨宓家。
连带宓珞,那个自己名义上的世子妃都不过是当年算计凌王府,算计他的人之一。
如今看见,终究是他对她食言了。
答应了她从战场回来就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可却没有了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资格。
这么多年,他想着这样也好,或许她认定了那个人已经死在了战场上,起码对他还会有一点怀念之情,总比着怨恨他来的要好一些。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出去两日的嘛。”宓嫣没有回头,男人的影子一动不动的落在她案子上半天,她已经习惯了南夜枫这么长时间看自己,索性也没理他。
“怎么?是不是今天的我格外好看才会让你像个木偶一样。”宓嫣含着笑,回过头去,看清身后人的相貌,心里格外惊讶,连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住。
此时南夜沉的一脸深情在她看来却好像是在探究她,让她浑身不自在得很。
南夜沉早就猜到她会这般,伸出手指揉了揉她的嘴角,替她把僵在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然后兀自坐在她面前。
“我有那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