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穆栀立马奔向穆邵礼的院子。
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内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衣架上应该有的西装外套和帽子都没有在。
刚好有下人进来打扫。
“二哥呢?”穆栀叫住她。
“二少爷早上起来用了早饭就出门去了。”丫鬟回答到。
穆栀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出了穆邵礼的院子。
在路上,有下人叫住她,“小姐!”
穆栀回头望向她。
只见她朝自己走了过来,然后说,“小姐,厨房那边说,您要的清粥做好了,一直给您温着。要不要给您送过来?”
送过来?
穆邵礼都出去了,送过来作什么。
她又叹了一口气。“不用了。”
穆栀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叫住那丫鬟,“等下,你叫厨房那边送到我院子吧!”
“好嘞!”丫鬟应了一声,忙去了。
行吧,索性她除了孔队长的那个包子,也没有怎么吃早餐,二哥吃不到,她吃好了!
中午。
穆邵卿在军校不会回来吃饭。
奶奶也不知道出去又作什么了,说是晚上才回来。
她二哥肯定也不会回来。
家里就只剩下她和她大伯穆文钦两人了。
本来一般情况下,平日里俞子美和她两个哥哥不回来,她都是随意地叫厨房做点送到院子里将就吃了就是。
可是自从昨日给穆文钦一说,又怕他多想,还是出来去膳厅跟穆文钦一起吃了。
桌上摆着一条清蒸的鱼,厨子的手艺挺好的,鱼腥味儿基本都去了。
穆文钦先是自己尝了尝,可能味道还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给她也夹了一块放到她碗里,“鱼的这个部分,刺少。家里的厨子厨艺还不错,味道很好,你尝尝。”
“谢谢大伯。”穆栀道了谢,仔细吃了起来。
从前小的时候,穆栀被鱼刺卡过,所以吃鱼的时候都格外的谨慎。
她埋头认真地挑着刺。
头顶突然响起穆文钦的笑声。
穆栀抬头,茫然地望着穆文钦,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亦或者不知道吃个饭也都没说什么好笑的事,怎么突然就笑了起来。
穆文钦含着笑意,朝她摆了摆手,解释到,“你刚才的动作,小心谨慎,像是如临大敌。让我想起了你爹,每次吃鱼,也是同你这般。简直像极了!”
父亲?
“我不是很清楚。”穆栀没有看穆文钦,半垂着眼眸,把刺挑出来,放到小碟子上,一边挑一边说,“我记事开始,能记得我父亲的事并不是很多。”
而且,后来,在家里,奶奶和哥哥们,甚至说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跟她提父亲的。
后来她不提,大家也都避开,久而久之,就不会再有人说了。
好像听到跟她父亲相关的事,还是从穆文钦回来之后。
都是他告诉自己的。
“是嘛?”穆文钦问到,随即反应过来,惋惜道,“也对,那个时候你还小。”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爹呀!小的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所以后来要不就尽量少吃鱼,要不就挑得特别认真。不清楚的,还以为他要把碗中鱼肉里的刺都数清楚呢!”
穆文钦一边说着一边感慨,脸色满是回忆中的美好。
穆栀抬头看向他,被他的神色怔愣了一下,心底有种深深浅浅的酸涩蔓延开来。
那个时候她还小,小到都记不得太多跟父亲相关的事;可就是那么小的她,永远地失去了她的父亲和母亲。
她不相信她父母的离世是意外,有时候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不是意外,还是这一切只是她的偏执?
穆文钦又是一声轻叹,看向穆栀,见她面露悲伤,立马露出懊恼的神情,“你瞧我!怎么跟你说这些!”
“没事。”穆栀扯了扯唇角,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鱼肉,像极了当年她每个晚上想念父母的心情,“平日里奶奶和大哥二哥他们基本不同我讲这些,也就大伯您会同我讲一讲。”
“是嘛?”穆文钦面露讶异,抬手给穆栀盛了一碗冬笋排骨汤,“来,喝碗汤。”
见穆栀迟疑没有接,便说道,“你爹从前最喜欢喝的就是这个汤了。”
他把汤放到穆栀手旁,然后伸手用勺子去捞,“不过你爹呀,不爱吃肉,每次嚷着家里做这个冬笋排骨汤吧,却偏偏只喝汤和捞冬笋吃。”
穆文钦一边说,一边自己笑着。
穆栀抬头,看着他的神情,都呆住了。
就是那种说不出的感受,心底忍不住地对他的防备心降低了狠多,感觉想跟他多呆一些时候。
到后来,穆栀才知道,穆文钦最擅长做的就是,攻于心,让人对她放下防备。
但是到很久很久的以后,她也实在没有想通,他是如何把一个自己讨厌到极致的人,说出口却是温情脉脉,欢喜又想念的?
晚饭,除了穆邵礼大家都在。
几人坐在一起吃饭,看得出,俞子美虽然知道穆邵礼今晚不回来,浑浊的眸子有些黯然的,但是看着穆文钦给她盛了一碗汤递到手边,眸子还是闪烁了一下光点的。
方才自己夹到碗里的菜都没有吃,就先端过了汤,喝了一口。
穆邵卿除了教训她,吃饭都是寡言的。
一顿饭,除了穆文钦在说话,其余的人,吃得比以前一家人在一起还要沉默。
当晚,穆栀在房间里一边看着书,一边打着哈欠的时候,听到下人来说穆邵礼回来了。
穆栀“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朝外冲过去。
到穆邵礼的小院,才发现穆邵礼喝的酩酊大醉。
她连忙上前搀扶穆邵礼,叫下人去煮醒酒汤。
好不容易才把穆邵礼扶上了床,穆栀又叫下人打来水,给穆邵礼脱了上衣,用水给他先擦了脸,然后才擦了擦上身。
穆邵礼醉得迷迷糊糊的,也不怎么闹,就往床上一躺就开始睡觉。
睡了一会儿,嘟哝着要喝水。
穆栀连忙叫人给他倒水,递到嘴边喝一口,又说要喝茶。
穆栀又连忙叫人倒茶来。
茶倒是倒好了,又嫌弃茶太热,烫嘴。
反正就是反复地折腾。
以前穆邵礼也有喝醉,不过喝醉了回来倒头就大睡,人事不省的那种。
她倒是从来没有费过心什么的,反正有下人服侍,而且他也就自己睡觉。
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要求这么多。
但是自家的二哥,能说什么,穆栀强压下心底的火,不断深呼吸,全方位满足他的要求。
等灌了穆邵礼醒酒汤后,他又觉得嘴里有味道,非得要薄荷水漱口。
叫下人弄来,给她漱口后,穆栀几乎是直接把他按倒在床上的。
穆栀守在穆邵礼房里,这是第一次她见穆邵礼醉成这个样子,也不敢太惊动俞子美,不然第二天少不了一顿骂。
也不知道他之后还需不需要其他的,其实穆栀最担心的是怕穆邵礼心里憋着事,不然不会喝成这样。
所以她就没有回房,而是在穆邵卿床前的榻板上,叫青鸽简单地铺了条被子,将就地躺下。
后半夜,穆邵礼再也没有其他的事,穆栀也就放心地合上了眼。
等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床上的穆邵卿倏地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他侧过身,望着床前榻板上的熟睡的穆栀,伸手替她扯了扯身上的被衾,然后从旁拿过折扇,轻轻地打开,伸出手,停滞在穆栀上方,轻轻地摇晃,替她扇风。
看着她舒服地翘起嘴角,穆邵礼嘴角也勾起宠溺的笑意。
他这个傻妹妹呀,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知道,如果要是他不想,陵城之内还没人能把他灌醉吗?
不过,看她傻傻地迁就他,倒是挺有几分醉酒的乐趣的。
穆邵礼看着穆栀,看着看着,却是一声轻叹,收起折扇,望着帐顶,锁着眉心,忧虑着,他这个傻妹妹,以后可如何是好?
翌日。
天微亮,光从窗外打进来,轻轻地拂在穆栀的脸颊。
她微微蹙了蹙眉,悠悠转醒。
睁开眼回了回神,一秒后,倏地爬起来,看着床上空荡荡的。
抬手摸了一把,不仅床上冰凉,而且被衾也都叠得整整齐齐。
穆邵礼起床了!还又出去了!
她守在床前,他起来没有抱她去床上就算了!关键是,她这等了他两天,都守在跟前了,还能让他走了!
“啊!”穆栀抓了抓头发,抓狂不已。
刚好听到声响冲进来的青鸽,看着穆栀被自己抓得“炸裂”的头发,有些怯怯地唤到,“小……小姐?”
“我二哥呢?!”穆栀也不管其他,顺手抹了一把头发往后面一甩,语气也有些粗,郁闷不已地瞪着青鸽。
“二少爷起来洗漱后就出门去了。”青鸽小心地回答炸毛的穆栀,然后继续说到,“二少爷还吩咐我们不许吵醒小姐你,说是你昨晚累着了,需要好好歇息,让我们都侯在门外,在你没有醒来之前,不能进来。”
“穆……邵……礼!”穆栀咬牙切齿道。
他这分明是在躲着她!
亏她昨晚上强压着掐死亲哥的冲动好好生生地伺候!
不然为什么他连抱她去床上都不抱,就因为他知道自己睡眠浅,一动就容易醒!
她就不信了!不过一个陵城,她还找不出他一个大活人来!
气得穆栀“噌”地一下窜起来,撸着袖子就往外走。
青鸽跟在身后,眼看着她就要冲去大厅了,连忙上前拉住她。
面对穆栀的“凶神恶煞”,青鸽顶着压力指了指她的头发。
穆栀这才反应过来,气呼呼地一甩袖子,回了院子。
回屋换了一身衣服,穆栀就出门去了。
穿过大厅的时候,刚好有客人来,俞子美跟客人正说笑着。
看到她风风火火出门叫住了她,“囡囡!”
穆栀闻声站住,回过头笑着打了声招呼,“奶奶!”
然后又十分乖巧地跟客人打了声招呼。
不待俞子美问,便自己说,“我有事,出去找二哥!一会儿回来了,来陪奶奶啊!”
说完,她挥了挥手,“奶奶再见。”
从穆家出来,穆栀站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把穆栀平时回去的地方,都在心里按照东西南北街列了一个单子。
然后按着街道,一家一家地去找。
可找了三条街了,也愣是没找到他,那些店里的都说这两天穆邵礼都没去过。
从店里出来,穆栀站在店门口,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双手叉腰,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热的,直喘气。
“穆小姐?”一声温声细语从旁传出来。
穆栀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偏头望过去,之间施君玉静静地站在一旁。
骄阳似火,可她仿佛却丝毫都没有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
反倒是她那娴静温和,叫人看着都是觉得盛夏里的一抹清凉。
“施小姐?”穆栀笑了笑,跟她打招呼,“好巧。”
“恩……”施君玉迟疑了好一会儿,小声说,“其实方才看见穆小姐了,一路从旁边的街道一直跟着你到这里,才敢叫你的。”
穆栀微怔,“你等我?”
施君玉点了点头,低垂着头,像是羞怯,又像是自恼。
对于她这般神态和反应,穆栀倒是习以为常,打小自来她就这般,低着头,小声地说话,生怕大声一两分就能惊扰了谁一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施君玉低着头,抬眸小心翼翼地望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缓缓点头,“嗯。”
“那……”穆栀很多次都觉得,施君玉这个性格,肯定是在家受欺负,然后给养成的。好好的一个女孩儿,给吓成这样,“不如我们找个咖啡厅坐坐?”
穆栀说着,抬眼望过去,刚好斜对方有一家咖啡厅,便指着那处问施君玉,“去那儿如何?”
施君玉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低地点头,小声说:“听穆小姐的。”
于是两人走向了咖啡厅。
两人坐下,穆栀就叫了一杯咖啡,施君玉就点了一杯清水,捧在手心。
也不说话,就低着头垂眸看着手中的清水。
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穆栀开的口,“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其实我不是一开始就想跟着你的。是我本来就心中有事,找不到人说,刚好在路上看见你,想着也许这事就只能同你说要好那么一两分,就一直跟着你了。”施君玉没有先说什么事,而是先忐忑地解释了一下。
然后才抬起头,看着她,“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让你不舒服,我先同你道歉。”
“没事。”穆栀连忙摆摆手,她倒是没什么介意的,就是经过施君玉这么一说,倒挺好奇究竟是为什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施君玉摇摇头,“什么都没发生。”
闻言,穆栀有些懵。
施君玉看着穆栀的神情懊恼不已,垂下眼眸,端起水喝了一口,然后犹犹豫豫才问到,“穆小姐有没有觉得,锡儒跟从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嗯?”穆栀有些茫然,对这个话的意思,不太明白。
“就是……”施君玉自己也十分的纠结,思忖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好的措辞,只是换了句话表达了同样的意思,“你有没有发现锡儒跟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
“不同?”穆栀蹙眉,想了两秒,摇头,“没有啊。”
随即想到最近宋锡初出国,好像宋家很多事,宋景林都交给了宋锡儒了。
便问到,“是不是最近他太忙,就少有时间陪你了?”
“他从前就在家里闲散地呆着,现在一下子要接下宋锡初留下的事务。先前他跟詹姆斯谈好了生意,宋伯伯也重视他,肯定还有其他的事需要他去做。这刚开始,他肯定是事务比较多,少有时间顾忌你的。你这段时间,先体谅体谅他?”穆栀劝说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施君玉小声地反驳,语气有些委屈。
穆栀见状,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毕竟施君玉除开小家碧玉的女孩子以外,还像只容易受惊的小猫。
也不知道为什么,穆栀看见她,总觉得施君玉像个小心的小孩,让人想要好好保护,不忍心见她这般委屈难过。
“对不起。我……”穆栀跟她道歉,可是开了口,后面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才能安抚到这只容易受惊的小猫。
施君玉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的。
她说:“我只是觉得……他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施君玉低垂着眼眸,眉宇间是难掩的失落和难过。
小时候?
穆栀有些疑惑,小的时候,施君玉跟宋锡儒关系很好么?
她记忆中施君玉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会跟宋锡儒有亲近的过去呢?
不过她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就守在宋锡儒身边,两人小时候也经常私底下玩耍也不一定。
对施君玉的话,穆栀倒是不以为意,笑着说,“人嘛,总是要长大的。可能长大了,就变化了些,还好吧。”
听后,施君玉眉宇间的愁疑才淡了些许,缓缓点了点头。
算是听穆栀的话了。
“真是很抱歉,把你拉住,就为了跟你说这些。”施君玉满脸的歉意和尴尬。
“哪里的话,你是个好女孩,宋锡儒能跟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气。你们要是能够好好的,我也为你们高兴!”穆栀笑着摆手,“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不能同旁人说的话,直接去穆家找我就是。”
话落,想到什么,又补充道,“你要是觉得,去穆家不方便,叫人给穆家送个纸条或者口信,约出来一起喝喝咖啡喝喝茶,听听戏也是可以的!”
施君玉柔柔地笑了笑,跟她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以后你嫁给宋锡儒,我们也算是一家人。”穆栀笑了两声,然后起身,“那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施君玉闻言,立马站起来,脸上又是自责,“没了,你先去。”
穆栀对于施君玉这样小心,其实是很不适应的。
但是也渐渐明白,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他们对人真诚好的方式也都不一样。
她不能像从前那样自我,需要学着去尊重。
穆栀笑着说了声,“那回见!”然后便才离开。
碰见侍者的时候,付了钱,回头看了一眼,施君玉缓缓地坐下,背影有些落寞。
她心头动了动,又给她点了一份点心。
穆栀转身出了咖啡馆,从咖啡馆门口的街道路过,刚好走到玻璃窗前,看见侍者把切分蛋糕送到施君玉桌上。
施君玉有些受尽,连连摆手。
那侍者指了指她的方向,施君玉疑惑地看过来,见是她,怔愣了片刻,又是有些惊奇。
穆栀指了指那蛋糕,然后抬手做了一个吃的动作。
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然后离开。
她记得,詹姆斯曾经跟她说过,很多女孩子告诉他,吃甜食,会让心情变得美妙起来。
虽然她并不没有这样特别的感觉,万一施君玉刚好是那样的女孩子呢?
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一个路口。
穆栀回忆地想了一下,方才去了哪些地方,才想起之前下一个准备去哪儿。
又跑了半条街,愣是没找见穆邵礼。
关键是,都说这两天穆邵礼都没有去过。
那他能去哪儿!简直奇了怪了!
穆栀站在旁边,郁闷有疑惑。
望着人流,穆栀考虑了一会儿,是回去,还是继续。
夏风吹过,垂落的发丝被吹乱在脸颊,她抬手拂了一下发丝。
侧过身便看见了两个人从前面不远处的酒楼出来。
两道熟悉的身影,先后走出酒楼
在酒楼门口一前一后顿住脚步。
走在前面的施君良转过身,朝后面的蔚擎伸出了手。
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讲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两个人交谈得十分的愉快。
彼此都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
穆栀就这样站在原地,望着两人,脑子像是“轰”了一声,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看着蔚擎朝着施君良点头轻笑,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蔚擎好陌生。
虽然理智告诉她,即便是跟施君良合作,这对蔚擎来说,也是正常的交际。
但是她的感性没有办法做到对此完全置之不理。当她心爱的男人,跟她最讨厌的男人站在一起谈笑风生,甚至两人刚刚也许还达成了什么合作。
特别是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回国后,那一次在艳阳天门前见到施君良,被他的车撞倒在地。
她记得,她离开的时候,施君良也是这样笑着跟蔚擎去打招呼的。
感觉,只是时间转换,又回到了当初一般。
她应该上前去。
还是应该假装没有看见,不去打扰他们之间的合作交易。
抉择在脑海里纠结。
最后也没有做出决定。
而是站在酒楼的蔚擎,像是感受到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般,抬头朝她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