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抵在额头上遮挡住那短暂黑暗的眼睛,那输液的手用力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疼痛一瞬间席卷了全身,紧咬双唇,努力的隐忍着要尖叫的冲动。
“云帆。”若兮不自觉的叫出了口。
除了疼,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感觉。
在听到云帆两个字的时候,厉漠谦明显的浑身一震。
原来他在她心中已经有这么重要的位置了。
他的手很宽大,牢牢的裹住自己的手上,不让手上的针扎到自己。
这不是云帆的手,这个人的食指上戴了戒指,很明显的触感,而在食指上戴戒指的只有他,这熟悉的味道也只有他。
为什么他会在,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不可以,不可以的,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情况。
若兮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僵硬,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阿谦,我想一个人在休息一会儿。”
厉漠谦的手僵硬了下,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只能淡淡的说:“你睡一会儿,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这只手小心,不要扎了自己。”
厉漠谦只能轻轻的站起身走了出去,然后轻轻的带上门。
这一刻,若兮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脆弱。
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伪装都被放下,自己永远也坚强不起来,永远在不知不觉间释放自己的软弱。
这一刻若兮觉得自己很累,活着都快失去了意义,人也突然变的好疲惫。
若兮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在了有他味道的地方,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累,疲惫的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过了许久,头疼的感觉在慢慢减缓,视线也在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
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巨大的落地窗,淡紫色的纱帘有一种朦胧的感觉,窗边一张水滴形的吊篮。
这是哪里,不是医院,可是这样的风格也不像是他的风格,怎么感觉像是自己的风格呢。
若兮撑着手想坐起来,手上一下传来的刺痛,让若兮小小的叫了一声。
“呀!”
门突然就被“哐”的一声打开了。
“怎么了?”
看见冲进来的厉漠谦,若兮终于失去了坚强的能力。
为什么明明是个可以当做陌生人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关心,可是为什么,明明是一家人的人却可以这么狠心。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眼里的酸涩感再也控制不住,看着他坐在床边,坐在自己身边,不停查看自己的身体。
翻看着手上的针管,他冲着门口大喊一声。
“让医生马上上来。”
看着他一直紧紧的按压着自己的手,一脸紧张忙绿的样子,若兮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了厉漠谦,很用力很用力。
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一声又一声的隐忍着的哽咽声在漠谦的耳边回响。
背上传来的湿润感,时刻的提醒着她有多伤心。
医生很快就上来了,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医生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是不是很痛,乖一点,让医生先看看你的手。”
若兮倔强的像个小孩,放下所有的坚强和隐忍之后,她剩下的只有狼狈。
不管厉漠谦怎么样的诱导都不可以。
只能无奈的轻抚她的背,一手强行的拿过她的手。
整个针都已经戳出来了,血珠都在不停的往外冒。
他给站在旁边的医生使了一个眼色,医生立马会意的上来处理伤口。
自始至终,若兮趴在漠谦的肩头,流泪不止,仿佛哭出来的是这些年的委屈。
医生从查看,到包扎,到重新扎输液针,到离开,若兮都一直在默默的流泪。
漠谦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后背湿了一片。
诺大的房间,就是两个人相拥在一起。
一人默默的流泪,一人静静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