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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前进

时间:第二纪元历1576年2月

当彻底穿过了迷雾森林,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连成一片的营地和大量的拒马以及士兵:随着斥候的汇报,迷雾森林的局势越发紧张,大量的常备军已经全副武装调集到迷雾森林一带,应对野人的南下。

当奥芬多尔一行疲惫的钻出迷雾森林,林外的阳光照耀在他们的脸上,一位军官立刻将他们带到军营中疗伤,接受过治疗后,已经是19日的中午,向军官道过别拿到一张地图,将耳朵交给军官得到了一张盖着钢印与数个小红张描写着他们立下功绩的纸后,他们就趁着还暖和就上路了。

因为受伤的缘故,他们的速度大大放缓:不过好在迷雾森林以南是边境区最富饶的地区,作为边境区的大动脉白骨之路,这里的政府每年都会拨出一大笔钱用来进行维护,因此这里的路既宽敞又平坦。

离开迷雾森林不远就是广阔无垠的大草场:碧绿的草场与湛蓝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视野的最边缘一道小黑线,将湛蓝的天与翠绿的地隔开,不像迷雾森林以北那样一遇大雾就分不清那是天那是地,雾粗暴地将天空与大地融为一体,哪怕大雾罕见的退去,到了冬天平原只有丑陋的土黄色与昏沉无力的天空。

现在的牧草只是稍微发了芽,等到再过一个多月牧草彻底长了起来,寒冷彻底退去,那才是真的美。

边境区以南,不像以北一样贫瘠寒冷只能出产针树和各种矿石,作为罗兰王朝的大粮仓大牧场,南边境区一直默默无闻的向其他省区输出粮食与牲畜。

“只要北境人的大后方安定,北境就是稳固的、不可战胜的。”这是入侵北境的诸国付出惨痛代价后得出的结论,冬将军是北境人最坚固的城墙与最锋利的武器,然而南边境区等农业大行省区却一直被各国所忽略,没有他们在战时的大输血,北境人就没有那个胆量坚壁清野强执行焦土政策将敌人饿死、冻死、困死在北境广阔的国土上——除了芮尔汶人。

堡垒组成了北境的大城市:而建造这些可屯兵、军垦、负责后勤、打造军备等多功能堡垒的目的就是为了抵御芮尔汶人的侵略。

芮尔汶人最喜欢的战术就是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凿开敌人防线,然后集中高机动骑兵如同洪水一样顺着决口席卷敌军,芮尔汶第一轮与第二轮的攻击如同雷霆一般迅速致命震慑敌军残余部队。作为为数不多能够在陆地上与芮尔汶人过招的国家,北境也曾尝试过效仿此战术,但最终却因为信息输送、调度、纪律、训练度远远低于芮尔汶人,只能作罢。(特别是芮尔汶人夸张的后勤……在能芮尔汶当后勤官的,估计头都能当灯泡使。)

既然无法在正面战场上战胜芮尔汶人,北境就给自己打造了龟壳。在芮尔汶对北境发动的数次战争以失败告终后,对于北境这个难啃的龟壳,芮尔汶的骑兵只能彻底放弃,北境所期望的和平到来后,这些堡垒就迅速转型为城市:堡垒所在的位置多是重要的耕区、矿区,而且还经过了军队十几年的开发,转型后这些堡垒就迅速吸收周边的村庄与县镇变成了城市。(不过,芮尔汶对北境战争还是有成果的,在最后一次北境-芮尔汶战争中,芮尔汶人打到了剑河,时任皇帝命令部队将大坝凿开阻击芮尔汶军队跨河,尽管最后芮尔汶人无奈撤退,但代价就是导致了大饥荒以及流民潮和原本就严峻的土地问题进一步恶化,处于危机边缘的霍勒斯科堡王朝经过这次打击,在27年后彻底崩溃爆发选帝候与贵族和平民起义军间的大乱战,大乱战开始到最后一位选帝侯投降持续了16年,选帝候罗兰二世公爵最终建立了北境人梦寐以求的中央集权制帝国罗兰王朝,不过贵族问题仍没有解决。)

尽管芮尔汶从未跨过剑河,况且在霍勒斯科堡时代广阔的边境区还处在野人的统治下,不过这种堡垒城市早已经融入到了北境的文化之中,而且边境区所面对的野人一直如同小鬼一样缠着北境,所以堡垒城市也出现在了边境区的广阔土地上。

畜牧业是南边境区重要的支柱:走在南边境区,你总能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场,与草场上并不显眼的小白点,那些白点就是畜牧,伴着白云品着露水就着碧草。

不过现在碧绿的牧草还没有彻底的成熟,一眼望去只有绿色与白色,尽管这风景使人心旷神怡,但久看后未免有些枯燥乏味。

中午的午餐他们是在各自的马背上解决的:还是单调的大面包与风干肉。尽管吃肉是件美事,但天天只吃着只有盐味的风干肉,就着一口抹着一勺猪油已经硬如石头似的大面包,莱昂多早就吃倦了,哪怕现在咬一口酸涩的冬梨也是一件大美事。

不过他们可没办法从兜里凭空掏出一个手心能正好握住的冬梨,在向奥芬多尔抱怨过后,奥芬多尔就同意下次准备物资的时候买上一些果脯。

一路上他们穿过了两个规模较小的草场与一片耕田,除此之外还有数个村庄以及两个镇子,越向前走白骨之路就越来越繁荣:时常可以看到推着独轮车的村民与骑着马衣着光鲜的富家子,还有几辆载客马车,他们终于不是独行了,尽管他们之间说不上话,但能听见看见人烟就是好的,

在傍晚的时候他们抵达了博格县。

作为抵御野人的最前线,博格现在并没有多少战争氛围:店铺已经陆续开张,县里的居民也时常光顾那些店铺,然后提着袋子回到各自的家中。若不是时常看到匆忙经过紧张的小股士兵,与载着粮草军备的独轮车,奥芬多尔根本无法想象这里就是抵御野人入侵的最前线。

博格县并没有军营(因为军营就在迷雾森林,况且沿途也时常有供给行军部队与商队的营地),因此他们只能来到县里一处最好的旅馆住下:新春即将结束了,不少的商人便提前回到了博格,各自的商铺也趁着新春最后几天重新开张,短暂沉寂十几日的博格又恢复了喧嚣,而作为金丝雀的旅馆自然是率先感觉到了热闹的回归,当他们来到旅馆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旅馆最热闹的时间,兜里还有些钱的闲汉都会来到旅店中消费,而结束了工作的工人或是牧民农夫也带着一身疲倦与汗水坐在这里点上一碗清酒慢慢喝,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总能听到一些能消磨时间的事儿。

推开旅馆大门,最先闻到的就是烟叶混着烈酒的味道。南边境区的酒馆或旅馆都紧跟剑河以南的潮流,而这家旅馆就是县里最时髦的能喝酒休闲的好去处,县里富裕的老爷们总喜欢来到这里点上一杯看价格就让人望而却步的酒或茶水慢慢品,而闲汉也紧随着老爷们的步伐抛弃了小酒馆去追逐时髦两字。

酒馆内很大:摆着十几张桌子,并且每张桌子之间的空隙也恰到合适,既让你保留一些隐私,也能让你竖起耳朵在嘈杂的幻境中勉强听见隔壁桌子在说些什么。

闲汉们三五成群的扎在一个桌子上低着头在赌博:尽管县里的教堂与政府明令禁止赌博,但这种禁止只需要一点小钱钱作为凿子打通,将金额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在严查的时候收敛一些,不要惹出麻烦,县里的人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不知道他们在赌什么说什么,但根据他们的表情就基本可以判断出情况。

而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几个富家子。

那几个赶潮流的时髦富家子弟眯着眼正在享受着新世界贸易带来的新玩意儿烟叶,博格县这种乡下当然没有买烟叶的地方,这些宝贵的烟叶在大城市里颇为流行,能让人飘飘欲仙还不像彩果一样使人产生严重的依赖感,而且据说烟叶还有驱病的功效,大城市里的私家医生就用烤干的烟叶磨成粉然后涂抹在病人的伤口处或是混着水直接喝。听到如此宝贵神奇的新玩意儿,他们忍耐不住想要尝鲜的心,就托人花重金从大城市里带回几包,拿到之后便聚在一起分享尝鲜,享受后烟叶果如同传闻一样让人飘飘欲仙,于是他们便时不时的带着烟叶来到鱼龙混杂的旅馆吃着小菜品着酒,一边故作夸张的享受着烟叶,引得那群贱民凑在身旁闻着烟闭着眼销魂无比。

他们对于新世界大殖民大开发没有多少好感:因为政府总用开发殖民新世界为由,收一笔劳什子的破开发税,还时常为了没有港口的问题头疼甚至爆发战争,而爆发战争他们头上的那些真正的老爷倒是还能发一笔大财,像他们这种土地主只能与那些贱民一样乖乖交钱让别人刮自己的油水。不过当知道了烟叶是新世界的独有产物后,他们对于新世界的好感便大大提升,当从见多识广的商人口中听到去新世界能够暴富后,自诩才华横溢的他们便有了劝家里那群只知道收土地税的老古董去新世界捞一笔的想法。

当旅馆大门打开,被大门拦在外面的冷风便急不可耐的顺着门口钻进旅馆中,仿佛也想暖和暖和,受着冷的富家子皱着眉看着是谁这么不识相还不快点关上门,不过当看到开门的那人胸前的贵族纹章和那种气势后,便赶紧低下头不敢多看,生怕惹了那群比自己还恶比自己更强的贵族和他手下的狗腿们惦记上自己。

不过气势虽然低了一头但嘴上不能输,富家子眼明瞅见了那群人穿着又土又破,而且还都挂着彩,便在心里嘲笑着骂着。

奥芬多尔并没有在意那些瘾君子,而是直接无视他们穿过他们:贵族与商人的关系一向不和,原因无外乎就是关于土地的问题。

来到前台后,见过世面的老板便立刻拿着本拿着笔来到那位领头的贵族身旁低头弯腰,记好了对方的要求后,就安排一个脑袋灵光的小厮带着那群爷上楼,看着那些负伤的贵族骑士没有找事后,就放轻松继续招待那些酒客。贵族与骑士的名声从来没有好过,人们一向认为好的贵族与骑士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

来到各自的屋内,他们就不在像往日一样去外面稍微放松,而是躺在床上休息,静静的养伤。

……

第二天一早(2月20日),他们就骑着马离开了县城,继续朝着艾尔特格莱的方向前进:他们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约么再有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艾尔特格莱。

昨天夜里奥芬多尔特意嘱咐老板准备了一桌丰盛清淡的菜肴,不过兴致全无的他们只是稍微动了几下刀叉后就回到了各自的屋,天才刚刚黑透他们就躺在了各自的被窝中。

到了早上他们才稍微有些兴致,在店里吃过温热的早餐,莫罗托与裂嘴准备采买好了物资后,他们就上路了。

博格以南的边境区就是重要的农业区,不过现在才刚刚进入春天,那些耕田都处于待耕种状态,许多的野草趁着早春的第一股到来的暖潮与春雨从坚硬寒冷的土地中弹出自己骄傲的头,为大地点上一些新绿。

而且除了农业区外还出现了数座山脉:这些山脉中就是矿坑,不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亚人就永远待在没有月亮与太阳的矿坑之中,除了亚人外只有少数的工人与罪犯,不少倒皇派或是在政治中失利的人下场就是一辈子被困在矿坑之中。在山坡下就是随着矿脉建立起来的县城。(尽管人类瞧不起亚人,但说实话,亚人的确是干活的好材料,不少人都想,亚人这个种族就是供他们使用为他们干活的)(一个从东大陆运过来的亚人,只要合理使用很快就能回本,带来收益)

越朝南,村县出现的频率便越来越密集,每穿过抵达一个县城,他们便能明显的感觉到越朝南县城便越来越有活力,工厂与商人也越来越多。

随着皇帝格林斯卡卓宣布放宽建厂限制支持建厂,商人便如同雨后春笋一样钻出土地直指着天,想要探寻自己的位置。

在2月25日中午,在三月即将到来万物彻底复苏新春也彻底结束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艾尔特格莱:这是他们抵达的第一个大城市,排着队缴了一笔税登记后才进入城中。

沿途的时候,他们时常能够听到列如说野人南下造成了多大的破坏等一系列消息,尽管明知那些大多是谣言假新闻,但从路过的那些军官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局势严峻,因此随着伤势的恢复他们前进的速度也大大提升,争取早日抵达艾尔特格莱。

在安全无事抵达艾尔特格莱附近后,他们才稍稍的放慢速度来缓解数天负伤急行军带来的疲劳与疼痛。

在这数天中,他们的伤势已经开始逐渐恢复: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或深处,因此伤势都好的很快,不过一道疤是难免的。而查尔斯的感冒也彻底好了,虽然近两天仍无精打采,但和前几天相比的确好了许多。

进入了艾尔特格莱后,奥芬多尔并没有带着莱昂多去直接处理身份问题,而是带着他们先去艾尔特格莱的驻扎地中报告:奥芬多尔是一名贵族,但他在军队之中还有职务,尽管现在已经变成了挂名的文职,但来到大城市后还是需要去报告的。(这也是皇权派与贵族派之间最大的差异,皇权派尽管也是贵族,但他们在政府中都有职务,尽管许多只是挂名的文职,但他们的利益与行动都与政府和皇帝绑在一起。)

报过告将盖上钢印的那张纸递交过去后,他们将马匹与盔甲放在军营中后就离开了:随着伤势的恢复,他们的兴致也好了许多,终于抵达一个大城市况且奥芬多尔还同意放他们一个假,在马背上颠簸那么久的他们自然要好好的放松。

而奥芬多尔便带着莱昂多趁着天还未暗,去处理他的身份问题,然后在明天尽早出发争取早日穿过边境区,赶在与歌雷的约定前,抵达森林精灵的港口城市鹿港,乘船抵达卡塞尔公国的圣.雅各港,等待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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