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加龙河边，玛丽昂看着飞剪船起锚，渐渐远去，站在岸边，久久不愿回去，婀娜的身姿宛如一座雕像。
赵爸纯是位乘客，手扶在栏杆上看着宽阔的吉伦特河水滚滚流向大西洋，出了河口，海风的味道咸了起来，开始有海鸥跟在船后，鸣叫声悦耳，不时冲向海里觅食。
赵红军就活跃得多了，现在船长还是詹姆，赵红军成了有特权的实习水手，四处晃悠着学习，过了会儿，詹姆开始教他怎么用六分仪看太阳的高度角。
其实六分仪什么的原理，大概上过初中的应该就能搞定，但是自从上了大学，由于是纯文科生，彻底告别了数学，这些知识就被赵红军还给了老师，但是只是死记硬背用法则简单得多。
航海是男人的浪漫，赵红军学这个特别来劲，搞懂了六分仪，又去和托马斯学怎么调船帆的角度，以获得最大的前进动力。
这个理论其实相对高深，要用到伯努利原理，但是水手们操帆只是根据经验而已，也不难学。
活跃地学了一白天，赵红军觉得自己学成了。就像学会了写一二三的小孩，觉得考大学不过是写到一万，自己应该会，于是很快就被现实毒打了。
第二天的清晨，就快到目的地了，突然起了风暴，赵红军刚学的本事突然就忘记了，好在水手们已经训练得不错了，詹姆指挥起来游刃有余，每个命令都简短而有效。
很快降了半帆的飞剪船躲进了附近的圣塞瓦斯蒂安港口里，沿着海岸线走就是这样比较安全，要是在深海里，遇到风暴就指不定被吹到哪里去了。
在贝壳湾里降帆下了锚，赵红军心安了不少，然而风暴转眼变成了雷飑，大雨倾盆，电闪雷鸣，飞剪船被吹得左摇右晃。
天地之威，不是人力所能抗衡。这也就是安装了减摇鳍，要真是那种初期的飞剪船，还真是很危险。
比斯开湾的暴风可以达到每小时一百四十公里，然而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雨过天晴，船又开了起来。
船并没有在圣塞瓦斯蒂安停留，这次船上除了赵爸这位乘客，顺便还运了七十万的银币和满仓的粮食，都是给老九准备的，并没有货物可以在这里交易，这么短的航程也不需要补充什么食水。
赵爸因为对航海什么都不懂，反而非常镇定，反正一切有懂行的人管。赵红军这个学得半瓶水的学员倒是心惊胆战，担心了半天。
赵红军倒不是害怕，他对海上的危险是有充足心理准备的，只是懂点儿又不内行，不知道这雷飑算多大的危险，担心船能不能抗得住而已。
实践证明东岸人的手艺是靠得住的，由于及时进港，连帆都没有破碎，赵红军对以后的航海反而更有信心了。看来自己不能在不专业的地方瞎指挥，还是要有詹姆这样可靠的专业人士帮忙才好。
很快挂着郁金香旗的飞剪船到了毕尔巴鄂港，顺着毕尔巴鄂河向上游行驶，看着两岸密密麻麻的岸防炮，赵红军都觉得头皮发麻，这就是有铁矿的好处，外加有老九这个造炮专家。
波尔多的炮比这少多了，也没见无敌舰队敢去骚扰，老九的准备做得相当充分，怪不得上回无敌舰队从这里无功而返呢。
港口的卫兵对郁金香旗不认识，看到赵红军身后的陆战队员们的AK却是非常亲切，知道是九爷重要的盟友到了，忙去禀报。
得到消息的老九来港口迎接，和赵红军互相捶了一拳。两个好基友还是头回在异空间见面呢。
老九身后的卫兵果然都是人高马大，老九说二师兄的教导连已经给他们训练一个月了，已经颇见成效，很快自己就要有一个团的精锐直属部下了。
船上的粮食是送给老九的，现在毕尔巴鄂就缺这个。波尔多虽然不产小麦，还是买得到的，一船小麦不过几百金币而已，是给老九的礼物。
那七十万银币当然不是白给的，老九打西班牙土豪的钱还没有花完，盟友柳科、英国人和荷兰人资助的七万金币还在手里，顺便就给赵红军换成银币了，自己人的大宗金银互换比较方便。
去银行或其他船主那里换，要麻烦地找好多家，会对市场造成冲击，没准儿还会引来官方的注意，还需要一部分火耗，因此尽量地争取内部消化。
港口里有荷兰人、葡萄牙人和英国人来这里交易，商业已经开始恢复了，毕尔巴鄂的羊毛、铁矿和“毕尔巴鄂利剑”源源不断地卖了出去。
由于有了金矿，资金很充裕，昆延韦拉斯商会主动地放弃了对毕尔巴鄂港口的商业独占，便于老九以此拉拢葡萄牙、英国和荷兰等盟友。
侯明派来的炼钢专家已经在发挥作用，毕尔巴鄂的钢铁产量大大增加，铁矿就显得产能不足了，这也是赵爸来这里的原因。
老九领着赵爸和赵红军、詹姆、托马斯一行人检阅了他的近卫军。
老九和身边的侍卫戴着贝雷帽，赵红军还以为是穿越者的恶趣味，然而一个团的近卫军全是贝雷帽，整个军队显得非常的“现代”。
老九解释说贝雷帽就是巴斯克人发明的，自己上线时间短暂，又管理着这么大一个伯爵领，每天忙得飞起，还没有精力去搞CI这些务虚的东西。
二师兄才叫心思细腻呢，你看他们的服装。果然，德意志教官们都是尖顶帽带联邦雄鹰徽，整个一德意志第二帝国的标配军装，二师兄的野心昭然若揭。
赵红军笑说还好二师兄有点儿自知之明，没搞德三那一套，否则恐怕会成为穿越者公敌。心里还是觉得，还是法兰西的双角帽军装最帅气，毕竟是自己这个大艺术家“发明”的嘛。
赵爸检阅完军队就带着老九安排的卫队去矿山了，计划要至少呆上半年，总得至少有个十天半个月的上线时间，才能把矿山的事情理顺。
晚上的宴会见到了老酋长一家人，老九在这里势力稳固，已经把家人接了过来，老酋长的到来让毕尔巴鄂的商业上了一个台阶，巴约讷那里只是一个硫磺矿的来源了。
第二天赵红军跟着老九去参观，老九正在搞康格里夫火箭炮的定型，经过六个多月的反复试验，已经可以实用了。
赵红军对这种东西非常感兴趣，反复地研究着每一步工艺。还向老九讨教压缩黑火药的技术，迅速就学会了。好像除了造玻璃水泥，工科的东西也不是那么讨厌。
老九抱怨说要不是自己上线时间过短，根本就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弄这个小菜一碟。不过现在这种情况锻炼了伯爵领的军工人员，也算是聊以自那个慰。
第三天早晨赵红军就乘船回航了，回去很顺利，一天后就进了波尔多港，这已经是本次降临的第六天了。远远地，就看到飘扬着双剑雄鹰旗的东岸战列舰又停在了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