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就在我们隔壁,我倒是不怕这个人会把我怎么样,但我的心里还是莫名地觉得不舒服。
那个人“桀桀桀”地笑道:“顾颜,你怕我?”
他的语气很粘腻,目光也愈发肆无忌惮,缓缓从我身上扫过。
我立刻起了鸡皮疙瘩,因为他这种诡异的注视。
那个人又说道:“你没有必要怕我,你真正要害怕的人,应该是东方棘白。”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终于说到重点了。
于是我也顾不得他那种惹人厌恶的态度了,我眯了眯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倒要听听,他到底要说出什么事情来。
虽然东方棘白说他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但我还是对这个人将要说的事情感到好奇。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东方棘白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那天他在我的家里,虽然把很多事情都告诉我了,但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有很多情况是一笔带过的,甚至有一些明显的漏洞。
我当时并没有揭穿他,因为我想听听这个人的说法到底是怎么样的,这样我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我也没有告诉东方棘白我和这个人见面的安排。
此时,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那个人刚准备开口跟我说话,一听敲门声就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和那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房门。
毕竟我刚刚跟冰淇说过,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冰淇的舅母也吩咐了“好富来”的服务员,那么前来敲门的人究竟是谁呢?
我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我知道是谁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开门进来的这个人应该是他。
我抬眼一看,果不其然就看到了那个人——东方棘白。
东方棘白的神情冷得像结了冰。
他扫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人,脸色更是阴沉。
而我对面的那个人在看到东方棘白的一瞬间,突然开始大笑出声,整个包厢里在回响着他的笑声。
东方棘白的脸色几乎黑成了炭。
我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棘白会知道我和这个人在这里碰面,但在我看到是他把门打开时,我的确松了一口气,心里隐隐有一丝庆幸。
还好这个人是东方棘白,如果又进来了一个陌生人,那么现在的我肯定很危险了。
那个人的大笑持续了很久,我和东方棘白都面面相觑地看着他。
但东方棘白很显然是认识这个人的,在他进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一直没有变过。
那个人这才开口说道:“顾颜,这是我和你之间的谈话,你为什么要把他也叫上呢?”
我感到有些尴尬,正想回答他说我并没有把东方棘白给叫来。
东方棘白却抢先一步回答道:“她没有叫我来。你接近她,到底有何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的小动作,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学聪明点儿,别再搞什么事情,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东方棘白冷冷地勾起唇角,把这些狠话说了出来。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那个人的目光怨毒如毒蛇,一直死死地盯着东方棘白。
场面看起来剑拔弩张,看起来他们随时都会动手的样子。
我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就在这时,那个人冷哼一声,然后不知道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只看得到一抹黑气在眼前一闪而过,然后便直直地扑向了东方棘白。
东方棘白还没有动作。
我的身体却下意识地往他那边靠了过去,我听到自己在大喊道:“小心!”
东方棘白终于动了,他的速度比这道黑气还要快,在我靠过去的时候,他同时也往我这边靠近,然后一把抱着我的腰,轻巧地闪了一个身,避开了这抹黑气。
原本这个包厢就狭小,如果在这里打起来,两个人都有可能会吃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到外面去,绝对不能在这里打起来。东方棘白这样想着。
而我被东方棘白搂上腰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神,仿佛回到了不久之前,我对东方棘白还没有心怀芥蒂、还十分相信他的时候。
只是现在他再抱着我,我却突然生出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惆怅感觉。
东方棘白慢慢把手松开了,而我们往前面看去的时候,那个人却早已不见踪影了,好像瞬间就从包厢里消失了一样。
我和东方棘白都没有察觉。那个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这个神秘人身上充满了谜团,但也能从侧面证实一点,那就是——这个人的本身是真的深不可测,居然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地步。
东方棘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在思索着这个人找上我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我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的样子,他在纠结着是否要把这个人的身份告诉我,但他又害怕我会被吓到。
如果什么都不告诉我,那也说不过去,一定会被我追问的,因为东方棘白刚才就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
我看见东方棘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的眉毛一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浮起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也不停地涌动着一丝别样的情绪。我尽量把这种情绪压下去,不让它影响到我此时的判断。
“你们是不是认识,他为什么要攻击你?”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东方棘白坐了下来,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回答道:“我们之前见过好几次面,你可能不知道。”
我微一挑眉,什么时候见过好几次面,这我的确是完全不知道。东方棘白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觉得更加不舒服了,喉头里也好像梗着一股不上不下的郁气,让我非常难受。
我也干脆坐了下来,原本这场谈话的主角应该是我和那个神秘人,可是在那个神秘人消失之后,谈话的主角就变成了我和东方棘白。
简直莫名其妙。我在心里旁观着眼前的情形,忍不住暗暗冷笑。
东方棘白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我此刻心里的抗拒一样,他定定地看着我,说道:“颜颜,你为什么要跟他见面?你明知道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见面!”
东方棘白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我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他的确是在生气。他在强压着怒气跟我说话。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火气也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于是我的语气也变得冷硬无比:“关你什么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