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终于能感受到新鲜的空气时,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我看到亮光一下刺入眼睛。然后我就看到了有一个人站在洞口边上。
正是早就爬出去的神秘人。
神秘人向我伸出了手,然后一把将我的手给搭了上去。
虽然我不相信这个神秘人会这么好心,但是现在也别无他法了。如果他不拉我一下,就凭我那两条酸得不行的腿,真的爬不出去。
我被那个神秘人一把拉了上来,我立刻就瘫软在地。我的两条腿还在发抖。
小东西也毫无动静,我现在酸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也无法查看小东西的情况。
神秘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里带着一丝鄙夷:“你现在这么快就不行了?”
我听到他这么一说,心中突然冒出了一股怒气,于是我恶狠狠地瞪了神秘人一眼。
神秘人也冷冷地看着我,我甚至能看到他目光中的不耐烦。
于是我心中一动,原本是打算马上站起来的,但现在就干脆坐在地上,跟他耗着。
我身处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没想到,在这个房间下面那么深的地方,居然会有一个囚室。
神秘人终于开始表露他的不耐烦了,他冷声说道:“你现在怎么样了,能走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仍旧坐在地上,没有想理他的意思。
神秘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他阴森森地说道:“顾颜,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冷笑了一声,还是不打算理他。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现在能拖一会儿就拖一会儿,我要等小东西彻底清醒过来。
我有一个直觉,小东西一定会苏醒过来的,到时候我就不用受眼前这个神秘人的威胁了。
快一点儿吧,再快一点儿!
小东西终于睁开了眼睛。我感觉心放下了一大半,于是开始打量这个地方。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房间。
神秘人双手抱着手臂,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没有管他不耐烦的眼神,慢慢地将房间又打量了一圈。
神秘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再度开口催促我:“你看完了没有,能走了吗?”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能走,自然是能走。”
神秘人冷哼了一声,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一手拎起小东西,把它塞在我的胸前,刚才它从我的胸前滚了出来。小东西轻轻地叫了一声,最后还是被我塞了进去。
但是那个人的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小东西身上离开,他一直紧紧地盯着小东西和我。他很明显对小东西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对小东西的在意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我在心里想着,跟着这个人出了房间。
不过小东西的来历真的是十分神秘了。不知道它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物种,还有它身上犹如开了外挂般的能力,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很神秘。
我一直没有忘记小东西在欧阳家时展现出来的人性,我至今都记得它的那种目光,是它让我在那个瞬间明白了什么是天生圣体。
我永远都忘记不了小东西那时候的眼神,里面盛着沧海桑田和日月变迁。
它好像什么都知道,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瞒不过它的眼睛。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看到了神灵,神灵在低头看着众生。而我本是芸芸众生最普通的一员,但是神灵告诉我,我被选中了,于是我成为了所谓的天生圣体。神降临的最完美的容器。
所以那个什么龙虎大人想把我捉过去,恐怕也是为了我这副完美的容器身体。
我心事重重地走在神秘人后面,思绪早已飘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好几次我都差点儿被自己绊倒。
神秘人数次回头打量着我,他露出了我看不懂的神情,然后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小东西身上。每当这个时候,小东西总是会咕咕地叫着。
小东西毫不畏惧地盯着神秘人,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样。小东西全身上下都表达出了对神秘人的抗拒,哪怕这种抗拒对神秘人起不了丝毫作用。
走在前面的神秘人突然停了下来,我收势不及,差点儿就直接撞到他的身上。神秘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带着深深的嘲讽。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嘲笑些什么,但是直到我看到了又一个密洞入口时,我突然就明白了。
神秘人把这个密洞的入口打开,下面出来一阵响动,应该是爬梯被放下的声音。
东方棘白应该就被关在这里。
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手也开始发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不知道现在东方棘白变成了什么样子,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能平安无事,还有千万不要受伤。我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对待他,但我希望他只是单纯地被关在那里。
神秘人还是走在我的前面,我们开始慢慢地往下爬。跟我刚才爬出来的管道一模一样,就连管壁上的灯都一模一样。
我小心翼翼地扶着爬梯,手却在轻微地颤抖着。往下看去,这个密洞实在是太深了,看起来深不见底的样子。
而且我觉得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因为我很明显地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吼叫声。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声音,像是某种野兽的叫声。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叫声,但令我高度紧张的是,这种吼叫声是从下面传一层层传上来的。
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因为按照神秘人所说,他要带我去见东方棘白,那么这下面关着的应该是东方棘白,怎么会有野兽的吼叫呢?
除非神秘人是在骗我,这下面根本就没有关着东方棘白,而是一直关着一个可怕的怪物。
我又想起了之前在那个囚室墙壁里那些突然浮现的手臂,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到极点。
我问过神秘人,那些手臂究竟是什么东西。神秘人用他那张可怖的脸挤出了一个可怖的微笑,然后说道:“你最好不要知道。林焕可是超级爱这些市面上见不到的小玩意儿。”
现在我又想到了他刚才脸上阴恻恻的笑容,心里打了一个突。
这下面真的是东方棘白吗?东方棘白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我突然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这个可能性惊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不由得深深地看向在我前面的神秘人,虽然已经看不清他的背影了。他离我有一段距离了,哪怕管壁上有灯,但灯光实在是太昏暗了,我根本就看不清楚。
我现在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深深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