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龙虎大人亲自来了这里,他就在神秘人的身体里,林焕几乎是一近身就感受到了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压。
林焕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被挤爆了。但是他不能流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林焕连大气都不敢出,从来没有如此希望过自己的存在感能再降低一些。最好不要让龙虎大人注意到他。
龙虎大人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还是神秘人的声音,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深的寒意,就像千年不化的寒冰,只教人心底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发寒。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焕在听到这句问话,全身上下抖如筛糠,他颤抖着声音答道:“我……我接下来……”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说出来的话也连不成句。
神秘人脸上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恶狠狠地说道:“别磨蹭!”
紧接着,神秘人突然又换了一张脸,好似身体里又出现了一个人,他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您先别急,听听他怎么说。”
神秘人冷哼了一声。
林焕拼命平复慌乱的心情,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答道:“接下来就是要把那个东西给彻底摧毁,断了天生圣体和它的联系。”
神秘人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林焕没有看到神秘人的微笑,但他能够感受到身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极其宁静,没有了刚刚那股慑人的威压。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林焕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神秘人仍旧坐在上首,只不过现在他闭上了眼睛。
林焕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神秘人微微睁开了眼睛,林焕看到他的目光是无比的平静。
“您?”
林焕就问了这么一个字,神秘人微一皱眉,说道:“你先下去吧。”
林焕立刻心里有数了。刚才那位已经走了,现在这位就是原来的他了。
万幸万幸。林焕在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神秘人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冷得简直要凝冰。
“你怎么还不走?”
林焕心里一紧,立刻连连作揖,屁滚尿流地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了神秘人。
神秘人的目光落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脸上的神色阴晴莫测。外面的景色看起来安静祥和,但是房间内却暗流涌动。
神秘人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在心里闪过一抹嘲意,不仅是对龙虎,也是对他自己。
他知道他自己在龙虎眼里不过是一条具有利用价值的爬虫而已,可以随意任人揉捏,但是他却不敢反抗,因为他必须要得到力量。
只有当他真正站到了世界的顶端,他就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
什么龙虎他也会不再放在眼中。他什么都不怕了。到时候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神秘人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浑身热血沸腾,好像明明离自己非常远的目标很快就可以实现了,在他的幻想中。
每一次龙虎进入他的身体时,他都必须忍住内心的厌恶。那种被人侵入身体的感觉,无异于一条蛇滑溜溜地从喉咙里爬进来。爬过他的每一处血肉,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可是当龙虎待在他的身体里时,他不能有任何厌恶的想法。否则龙虎会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爬出来,把他撕成碎片。
神秘人咬紧了嘴唇,嘴唇几乎咬出了血,他满心的怒气此刻骤然迸发。但没过多久,他就又恢复了平静。
神秘人脸色如常,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被他捏碎的杯子散落到地上,才显示着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办?”冰淇坐在地上,看着我和东方棘白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可是我们仍旧被困在这个鬼地方,根本就无法出去。
吴江待在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好像是刚才扩音器里的那个声音命令他这样做的,但又好像他只是睡着了一样。
不过前一种可能性更高,因为以吴江的攻击性,他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放弃攻击我们的。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他会一直攻击下去,除非有人给他按下了停止的开关。
那么会是谁给他按下了停止的开关呢?自然是制造他的人。
我翻来覆去地想着刚才那个诡异的声音,应该是从神秘人的口中发出来的,但是人类是不可能会发出那么像动物一样的声音的。
除非发出声音的不是人。
我总觉得神秘人离开这里之前变得非常奇怪,他居然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把小东西带走了。除非他不是原来的他了。
那么,他会是谁呢?
当我正在思索的时候,东方棘白回答了冰淇的问题:“我们跟他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冰淇和我都明显一愣:“什么交易?”
东方棘白叹了一口气:“他们把小东西带走了,但是他们根本就断不了小东西和颜颜的联系,他们还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叫做和我之间的联系?
我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东方棘白,问道:“你知道他们把小东西带走是要做什么?”
东方棘白点点头道:“我知道,他们做得非常明显,一猜就猜出来了,因为师父之前告诉过我。”
“但是你为什么现在才说?”我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生硬。
我真的是非常讨厌东方棘白的这一点。他从来都是这样,把许多事情藏在心底,谁也不告诉,直到别人问了,才愿意透露那么一两句。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多事情隐瞒着我,还找各种理由。
虽然我因此跟他吵过架、冷战,但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改不了这个毛病。
我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东方棘白一眼。
东方棘白无奈地耸了耸肩。
东方棘白仍旧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他并没有多做解释,可能也的确是因为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根本做不了任何解释。
我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因为现在根本不是生气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怎么出去的问题。
我和东方棘白如果在此时争吵,是毫无意义的。
我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东方棘白从他的怀里拿出了玉牌。
我一看,又想起了在欧阳家的时候,小东西就是直接通过玉牌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东方棘白看着我露出了回忆的样子,他问道:“这是我上次让你戴在身上以防万一的玉牌,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
东方棘白又说道:“也就是那个时候,它通过玉牌钻进你的身体,你们之间才完全建立了联系,你能理解吗?”
我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