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棘白刚想冲过去救冰淇，就发现神秘人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他面前。
神秘人的眼睛很黑，像是无底深渊，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坠入到深渊里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东方棘白，我不想再玩了。”
神秘人的声音低沉，他这句话刚说完，东方棘白的瞳孔就微微一缩。这句话带着无尽的杀意，此刻正掼到他的脸上。
东方棘白把身体往后一仰，躲过了神秘人的杀招。
神秘人脸上又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时，东方棘白只感觉腰上一痛，好像有一块血肉被人硬生生地撕扯了下去。
东方棘白不敢置信地转头看过去，他看到了吴江那张扭曲的脸。
只见吴江硬生生抓下了他的一块肉，他的嘴巴张得极大，鲜血顺着下巴流下来。吴江正贪婪地吃着他的肉。
他的师父，在吃着他的肉。
东方棘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随着剧痛而来的是黑暗。他的视野一片模糊，谁也看不清楚了。
然后东方棘白终于彻彻底底地倒了下去，倒在血泊之中。
神秘人不屑地冷笑了几声，他抬起头，直直看向捂着嘴巴、连惊叫声都发不出来的我。
我明明就站在东方棘白身边，可是我却完全不知道吴江是什么时候、怎么过来的。
我不明白吴江为什么突然又变得疯狂起来。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在东方棘白倒下的那一瞬间都停止了流动。
神秘人嘴唇的弧度越翘越高。他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说道：“顾颜，你还不回头看看你的朋友。”
我听他这么一说，感觉自己总算能动了。我的手脚都是软的，但我必须回头看一看冰淇。
冰淇在我的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我的心里已经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我一回头就看到，冰淇已经躺在了地上，在她身边站着的是林焕。
而小东西被林焕提在手上，正在不断挣扎着。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要我的命啊。现在没有一个人在我身边了。我再也撑不住了，一下子就弯下腰，瑟缩着蹲在了地上。我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我就听到了吴江疯狂的吼叫声，吴江好像正在朝我这边扑过来，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吴江已经近在咫尺，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了。那是东方棘白的血，正顺着吴江的手一滴滴地往下掉。
我看到血珠在地上串成了线，看到血珠慢慢地流向我，就像一条小河一样，流到了我的脚边，然后在我的脚边绕了个弯，就离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疑惑地抬起了头，原来吴江走到了我身边，却好像没有看到我一样，从我身边离开了。
吴江看着前方，一步一步走得极其僵硬。他正走向神秘人。
神秘人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吴江。
神秘人的目光投向我，我被他看得浑身发冷。
“顾颜，你现在还可以做出一个选择。”
林焕手里提着小东西，慢慢地走到了我面前。小东西这时候没有再挣扎了，应该是挣扎累了，而且它越是挣扎，身上出血就越多。
我抬起头看着林焕，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只见林焕微微一笑，他好像又恢复到了我初见他时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是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恶毒到了极点。
他说道：“你要选择救东方棘白，还是救你身边的这个朋友。”
我的心好像被他用一把刀狠狠地捅了一个大洞，血流如注。这是一个无解的选择，我谁都不想选，我谁都选不了。
我这么一想，就怆然地笑了笑，说道：“我谁都不选，有本事你们就一起杀了我好了，我下去陪他们。”
林焕像是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说，他这时走到冰淇旁边，然后拿出了一把刀，刀尖寒芒闪烁。
他的刀尖正直直地对准了冰淇心脏的位置，我瞪大了眼睛，绝望地叫了起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焕笑了笑：“让你选啊。”
“顾颜，你想好了吗？”神秘人也开口说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同样昏迷过去的东方棘白身边，他的手上也拿着一把刀，刀尖向下，直直地对准了东方棘白的心脏。
他们就是要把我逼上绝路，无论我选择哪一个，都有一个人会死。
而我如果不选的话……
我闭上了眼睛，神秘人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只听到他说道：“如果你不选的话，那么这两个人都会死。”
所以这是在逼我必须要选一个，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感受到有一道古怪的目光正投注在我的身上，我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吴江那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吴江要看着我，但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似乎现在的吴江不是之前的吴江了。
吴江之前就是一个疯子，而现在的吴江则绝对不是一个疯子，我能感觉到吴江身上的气息变了，变得无比平静祥和，没有了以前那种排山倒海的暴虐感。
但我还想再确认一下。我还想要再拖一下时间。
我看向了吴江手里拎着的小东西，对上了它那双饱含着痛苦的眼睛。
在我的目光和小东西的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它开始猛烈挣扎起来。
林焕低下头喝了它一声：“小王八蛋，我劝你最好别乱动。”
正当林焕这么说的时候，小东西突然从他的手中跳了出来。林焕来不及反应，因为他没想到小东西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量，明明看起来虚弱无比，可是好像就在一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
也就在林焕愣神的这一瞬间，吴江突然动了，不过他不是扑向我，而是扑向神秘人。
神秘人完全想不到吴江会扑向他，但神秘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吴江扑了一个空。
神秘人毫发无伤，但他手上的刀已经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小东西也把林焕手中的刀给直接撞掉了，然后小东西立刻叼着刀朝我跑来。它的速度非常快，我只看得到一道残影，当我再度低下头的时候，就看到了小东西缩在我的怀里。
我心疼地看着它，然后把那把刀拿在了手中。
吴江捡起了神秘人掉在地上的刀，然后他大吼了一声，又直直地扑向神秘人。
神秘人冷冷地眯起了眼睛：“吴江，你居然在骗我？”
吴江没有回答，他如狼似虎地盯着神秘人，神秘人闪身避过了吴江挥起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