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向东方棘白那边倒过去。
东方棘白一直在柔声安慰我:“没事的,颜颜,不用害怕。”
我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战战兢兢地问道:“怎么了,我们这是去哪里?”
东方棘白说道:“我们在往下走。”
他说完就不再出声了,我只感觉耳边呼呼的风声越发猛烈,争先恐后地从耳朵里灌进来,耳朵被刮得生疼。我强忍着,也没有再说话。
我们正往深渊里去,我不知道坑洞下面有什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下面一定会有令人大吃一惊的东西,甚至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东方棘白的呼吸声此刻也变得无比清晰,我的心也在狂跳着。随着失重感的愈发明显,我的手心都出汗了。明明风是冷的,我却感觉后背出了一层一层的汗。
不知道这种煎熬的感觉究竟承受了多久,我终于听到了东方棘白说道:“到了。”
听到这两个字,我瞬间感觉自己的心终于能沉下去了,而不是在空中轻飘飘的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我的手紧紧地抓着东方棘白的手臂,他任由我抓着,低声说道:“把眼睛睁开吧。”
我这才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眼睛。但我发现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片黑暗。
东方棘白把手电筒打开,他又把另一只手电筒递给我。我这才勉勉强强看清了眼前几寸地方的样子。
手电筒的光并不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手电筒往前照着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照到。
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古怪的想法。这个地方黑得连手电筒的光都无法破除黑暗的屏障,按照道理来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呢?好像我们身处一片被黑暗屏罩笼罩着的地方。
我和东方棘白对视了一眼,试图表达我的意思。
然后我就看到东方棘白眼里那一闪即逝的光芒,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思索,东方棘白已经率先往前走了。
他说道:“颜颜,跟上。”
我很快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我不能离开东方棘白一步,不然我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可能活不下去。
我刚刚迈出一步,就发现这里的地是松软的,好像是下过雨没多久的土地,但是又很快觉得不对劲。
当我走了几步之后,我确定这块地不是松软的,它是流动的!
我立刻被惊到了,再也迈不开步。
东方棘白也察觉到了,他立刻回过身。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我看到东方棘白有半张脸陷在了黑暗里面,他紧紧抿着嘴唇。
我大气都不敢出,因为我感觉脚下站着的这块地在东方棘白回过身的一瞬间又动了,而且这回是毫无预警地像层层推开的波浪一样。这块地整个移动了一下。
我差点儿就没站稳,晃了好几下才没有直接坐到了地上。
东方棘白却站得笔直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如果不是看到了他脸上那凝重的神色的话。
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说完,就听到了自己的回音响了起来,声音大得让我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我心想,这下糟了。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我脚下的那块地就开始大面积地动了起来。
我完全站不稳,几乎是立刻就被甩了出去。东方棘白飞身扑向我这边,试图把我接住。他嘴里咬着手电筒,牢牢地把飞出去的我锁在了他的怀里。
我的心这才落了回去。
我无法想象,要是没有东方棘白的话,我应该怎么办。他的怀抱很温暖,我舍不得离开,仿佛回到了我们以前亲密相处的那些日子。
我只希望他能抱我抱得久一点儿、再久一点儿,最好永远都不要松开。
东方棘白哑着声音问道:“颜颜,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
奇怪的是,我刚刚无意中说出的那句话造成了这么可怕的动静,但是东方棘白现在说了话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东方棘白松开了手,我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再度踩到了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地上那松软的感觉没有了。我踩上去的时候,就感到这只是一块普通的土地。
但是我对于刚才这块地会动已经心生警惕了。东方棘白深深地皱着眉。我们继续往前走。
前面还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当手电筒照向黑暗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一些在黑暗中飞舞的粒子,不像是粉尘,而像是一种会移动的小昆虫。
我的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恶寒,要知道我最怕的就是那些小昆虫,不管它们长得什么样,只要身边一出现这些小昆虫,我就会忍不住想要尖叫。
我当下心狂跳,差点儿就想转身走开,但我还是逼迫自己压抑下了这股冲动。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或许我看错了呢?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的手忽然被拉住了。我一愣,便看到东方棘白正看着我,他的目光里带着关切,他注意到了我在害怕。
我用口型对东方棘白表示我现在没事,让他不用担心,然后我用手指了指前方。
我希望东方棘白能注意到我看到的那些东西。
东方棘白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但除了投射在黑暗中的光线之外,他什么都没看到。
我看向刚才发现异样的地方,也是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刚才是我的错觉吗?
可是如果是错觉的话,怎么会如此清晰?
我虽然疑惑不解,也只能继续仔细地观察了。于是这次我跟着东方棘白往前走的时候多留了一个心眼,一直死死地盯着手电筒前面,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我们走得非常慢,明明走了很久,可好像还是没有走出多远。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暗了,所以才会有一种一直在原地徘徊的感觉。
我不知道接下来还要走多久,但是我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希望眼前能出现什么东西。不管是死物还是活物,至少让我觉得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我和东方棘白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我的眼睛盯着前面盯得都酸了,但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现在甚至希望能出现刚才的那些小昆虫,至少它能显示这里还有其他的生物存在。
但是没有。
我在心里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
地面现在变得坚硬无比,我甚至感觉自己好几次踩到了硌脚的石头,但是我的手电筒却什么都没有照到。
这是最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