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阳慢慢举起了针筒,我看着他把针头一点一点地推进了我的皮肤。
疼痛感一瞬间充盈了我的大脑。
我忍不住发出了痛呼声,但是喉咙里的那块布硬是让我把痛呼声给咽了下去。
我死死地盯着周宇阳,周宇阳也在死死地盯着我,他在紧张地观察着我身体的反应。
但令他失望的是,我除了痛苦地挣扎之外,身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怎么会这样?”周宇阳喃喃地说道,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周宇阳的叫声越变越大,他开始疯狂地摇晃着我的身体。
我除了被他晃得头脑发昏之外,还有一阵阵干呕感涌了上来。我感觉快要吐出来了,但是周宇阳却没有一点儿要放过我的打算。
他不停地摇晃着我的身体,我的额头又慢慢渗出了血。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听到了门被撞开的声音。然后耳边突然涌入了一阵嘈杂的人声,几乎要将耳膜震破。
是什么人,有人来救我了么?
我这样想着,努力想睁开眼,试图看清楚眼前来的人到底是谁,但是眼前还是一片血雾。
直到我原本被绑在椅子上的绳子一下子被人松开了,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而抱着我的那个人的气息我无比熟悉,他的身上带着令我眷念的味道。
那是东方棘白的味道。
我感觉自己能活下来了,好像没有什么能再让我恐惧的了,因为东方棘白就在我的身边。
这是一件让我感到多么安心的事情啊。
我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在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母亲子宫温暖的羊水里。
东方棘白抱着顾颜往外走去,他脸上的神色非常难看。东方棘白恶狠狠地看着周宇阳,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但是周宇阳看起来却非常镇定,一点儿都不复之前的疯狂。
周宇阳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东方棘白差点儿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直接过去宰了周宇阳,但是秋期拉住了他的胳膊。
东方棘白低头看着怀里的顾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那些怒火都压了下去。
秋期一挥手,立刻有人上来,再度将周宇阳捉住了。
东方棘白在车上时就已经想到了顾颜有危险,所以他一边让手下人加快开车的速度,一边给秋期打了一个电话。
于是秋期便急忙地赶了过来,便有了这一幕。
东方棘白看到顾颜满脸是血被周宇阳绑在椅子上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还好……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东方棘白把顾颜轻轻地放在担架上,跟着护士上了车。
他的心里很难受,他怎么能让顾颜就在自己的家里被人偷袭了呢。
周宇阳的脸被狠狠地摁到了地上。
用脚踩着周宇阳的脸,秋期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意,还有杀意。
周宇阳一直在笑着,他的嘴里混着血沫的唾液一直往下滴,但是他却浑不在意。
他笑着笑着,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脸被秋期用鞋子狠狠地踩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秋期终于把脚移开了。只不过周宇阳还没出声,整个人就被秋期直直地拎了起来。
秋期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问道:“说,你是怎么跑出去的?是谁放你跑出去的?”
周宇阳的眼框已经肿起了一大圈,配合着他脸上交错的疤痕,看起来更加可怖。
但是周宇阳没有回答秋期的问话,只是朝着秋期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秋期躲闪不及,就这样被他一口唾沫吐在了脸上。
秋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用手轻轻擦了擦脸,说道:“你要是不说,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秋期抓着周宇阳的头发狠狠地往地上撞去,撞得“哐哐”作响。周宇阳的额头很快就渗出了血迹。地面上血迹斑斑。
秋期凑到了周宇阳耳边,他轻声问道:“你说不说?”
但周宇阳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颇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赤裸裸的嘲笑。
秋期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支针管,管子里的液体是鲜红色的,和刚才周宇阳给顾颜注射的那些液体如出一辙。
秋期微微一笑,他说道:“行,你不说也没关系。看到这个了吗?我要是把这个注入你的身体里,你猜你会怎么样?”
周宇阳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
秋期继续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的身体恐怕会承受不了吧?”
不是恐怕会承受不了,而是肯定会承受不了。
周宇阳心里十分清楚这一点,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还得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周宇阳努力不让秋期看出破绽。他没想到,他越是这样假装,他的破绽就越大,甚至越明显。
秋期注意到了周宇阳那细微的神色变化,他不由得笑了,而且笑得高深莫测。
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周宇阳虽然十分渴求力量,但是他却不能直接将龙虎的鲜血注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因为他的身体不够纯粹。他需要经过进化的纯粹的身体,而只有顾颜的身体符合条件。
但是顾颜的进化好像还没有成功,所以刚才他把鲜血再度注入顾颜身体里的时候,顾颜身上什么变化都没有。
秋期垂下了目光,他恰到好处地隐藏了自己的若有所思。
周宇阳也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现在只看得自己面前的这管鲜血——这管属于龙虎的鲜血。
他紧紧地盯着秋期,生怕秋期会直接把鲜血打进他的身体里。他虽然渴望力量,但他也不想被那种极其强大的力量害死。
龙虎的鲜血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来的。只要不是天生圣体,要是注射了龙虎的鲜血,便会爆体而亡。短则一两天,长则两三年。这是他在观察了许多实验体后得出来的结论。
秋期看得出来,哪怕周宇阳在竭力掩饰,但他真的是害怕了。秋期忍不住快意地笑了起来,带着许多年的愿望终于能得偿所愿的快意。
他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在周宇阳耳边响起:“你还记得我吗?”
周宇阳微微一愣,在他的脑海中实在是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他不由得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秋期眼中的快意之色更浓了,他笑着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秋期慢慢低下了头,针管已经碰到了周宇阳的皮肤。
这时,周宇阳什么形象都不顾了,他也不死撑着了,他看着秋期,声音有轻微的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