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好像一直被一个人抱着,那个人身上的味道他十分熟悉,因为那就是妈妈的味道。
是妈妈来了吗?是妈妈来看他了吗?
圆圆想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根本睁不开,他只感觉有一只手一直将他抱得紧紧的,好像很害怕他丢了一样。
圆圆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直到他终于能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
他躺在床上,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这是哪里?这不是他之前睡觉的地方,姐姐呢,哥哥呢?
圆圆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惶恐,他的眼睛立刻就蓄满了泪水,他很想放声大哭,见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就在圆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地抹着眼泪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圆圆看到了一张他无比熟悉的面孔,那是妈妈!
圆圆惊喜地叫了起来,之前的所有恐惧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妈妈就在他的面前,他什么都不怕了。
“妈妈!”
圆圆叫了一声,几乎立刻就从床上下来,扑到了许月的怀里。
许月半蹲着,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她张开怀抱,将许久未见的儿子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圆圆,妈妈真是想死你了。”
许月紧紧地抱着圆圆,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害怕儿子离开她,在被关着的日子里,她就靠儿子支撑着自己活下去,不然的话,她是真的活不下去的。
她太痛苦了,为了她的儿子,她绝对不能死,所以她才逃了出来,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不惜跟那个人合作。其实那个人也被关着,但是很快就放了出去。
那个人神通广大,居然能悄悄地送信进来,信里面详细地告诉了许月应该怎么样逃出来,然后他怎么接应许月。
而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有一个。
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许月收藏着的那管血液,他不相信所有龙虎的血液都已经被摧毁了。他总觉得还有遗漏,就是被许月藏起来了,没有人知道而已。
所以他要许月告诉他,如果许月答应的话,他就帮许月逃出来,然后给许月找好后路,找一个新的身份,否则的话,许月就永远在那个地方待着吧,永远也见不到她的儿子了。
许月知道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龙虎血液了,那一管是最后一管,已经被东方棘白摧毁了,但是为了能出去,许月还是答应了这个男人的要求。
她必须要出去,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现在这个男人还没有联系她,许月并没有按照男人给的那个地方去找他,她选择飞另外一个城市,她要先拿着那个男人给她的钱在那个城市落脚。然后在那个男人找到她之前,她必须要出国,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时间紧迫,快来不及了,希望她能在那个男人找到她之前离开,不然的话,她没法想象自己的下场。
许月紧紧地将圆圆抱住,好像这样就能给她无限的勇气和力量一样,事实上也的确是,圆圆就是她勇气和力量的来源。
为了圆圆,她可以做任何事。
圆圆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母亲,说道:“妈妈,怎么了吗,你看起来好累啊。”
圆圆是一个很乖巧的男孩子,他见许月的脸色不好,就让许月坐着,不要再蹲着了。
许月压下眼眶里的泪水,她温柔地摸着圆圆的头,轻声说道:“妈妈没事,你不用担心。”
许月在椅子上坐下,把圆圆抱到自己的膝头,圆圆仰着头看着她问道:“妈妈,姐姐和哥哥去了哪里?”
许月愣了一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柔声说道:“姐姐和哥哥有事先离开了,妈妈忙完了就把你接了过来。你昨天晚上在睡觉,睡得跟只小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圆圆疑惑地说道:“可是我们游乐场还没有玩完。”
许月笑着说道:“没事,你要是想玩,妈妈跟你去玩,好不好?”
圆圆立刻就笑了起来,扯着许月的头发:“好呀,昨天在游乐场真的好好玩。”
圆圆被岔开了话题,立刻开始兴致勃勃地跟母亲分享他昨天在游乐场游玩的经历,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许月。
许月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摸着圆圆的头发,目光里满满都是温柔。两人笑得十分开心,许月也感觉到这段时间自己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都消散了,没有了之前的郁结。
只因为圆圆在她的身边。
她也只有圆圆了。
我也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以至于现在才醒过来。
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那天晚上我最后的记忆,就是我回到了我的身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东方棘白呢?他去了哪里?
我突然开始慌张起来。就在我开始准备下床去找东方棘白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东方棘白快步走了进来,他立刻说道:“颜颜,你醒了。”
他的神色中充满惊喜,他说道:“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再睡几天,看来许月没有骗我。”
我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说话的时候,东方棘白已经坐到了床边,给我递了一杯水,他温柔地说道:“先喝一点儿水。”
我接过来,仰起头一饮而尽。
东方棘白的目光一直黏在我的身上,我能感受到他的后怕,但是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我身体里的那个怪物,不知道还在不在。
于是我立刻问道:“棘白,我身体里的那个……”
东方棘白叹了口气,说道:“我按照许月教我的上半部分方法试过了,她说你只要睡一觉就可以醒过来了,我昨天晚上一直在这儿守着你,守到了今天早上,你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我以为许月骗了我。现在看来,许月没有骗我。”
我说道:“那圆圆是不是在她的身边?”
东方棘白点了点头,他的神色有些黯淡:“许月说到了那边之后,再告诉我下半部分方法,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按照道理来说早就到了。”
我皱眉,心里有些不安:“可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东方棘白说道:“我知道,我在想办法,要找到那个把许月放走的男人。”
但是那个男人去了哪里呢?
东方棘白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他知道那个男人是谁,那是北派的一个道士,一个让他不能小觑的道士。
在北派,能和他还有欧阳瑾齐名的年轻道士不多,那个男人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