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宇盛歌静静地看着白宸熠，白宸熠也沉默了好一会。
“你按你的心做吧，你想称王也没有人能阻拦你，只是我不想你变成这样。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成为你的避风港，所有的苦难都由我来抗，我可以让你做一个小女人。作为帝王，我自然喜欢你睿智长远的政治眼光，可是……作为男人，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尤其是现在这样。”
白宸熠好几个深呼吸之后说出了这番话，拓宇盛歌没有办法做出相应的感情回应，也有些惆怅。
“喜欢我很痛苦吧。”
“痛苦，可是觉得没有这种痛苦人生索然无味。”
“你走吧，我不杀你。”拓宇盛歌暂时放弃了本尊这个称谓，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可怜，可惜她没有悲悯之心，她摸了摸白宸熠的脸颊，“这样你会好受一点吧。”
白宸熠感触着那只手冰凉的温度，闭上眼睛轻轻地蹭着她的手心，“别了，杀了我吧，彻底的那种，我不想轮回了，即使我轮回之后，你还是永生的他也是永生的，我还是会被你吸引，我还是斗不过他，我还是要痛苦，既然这样，干脆就别给我希望了。”他贪恋她身上好闻的气息，一直蹭着她的手心，以至于拓宇盛歌的手都有些僵硬了。
“你轮回，过奈何桥的时候喝碗孟婆汤，忘了我，你还能有你自己的生活。”
白宸熠轻轻摇了摇头，他现在的样子真真地是超脱了，“我不想忘了你，就算喝了孟婆汤，我下一世骨子里还是会记得你，我还会爱上你，再重蹈覆辙。没有你的以后，我不想要。”
拓宇盛歌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这是爱么？”
“是，这是爱，是情，是欲望。是我的可望而不可得。”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有些落寞，有些悲凉。
“你再想想吧，轮回再重生吧。”
白宸熠超脱地笑了，他摇头，“我不要，爱而不得求而不得太痛苦了，生别离我也体会到了，下辈子没有你，那我走到这里就可以了。”
拓宇盛歌叹了口气，“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只能谢谢你愿意喜欢这样被世界唾弃的我。”
白宸熠摇头，“世界没有唾弃你，它该以你为傲，它该崇敬你，因你而存在。你才是天地创造的最完美的存在。”
他想了想，抬头对她笑了起来，“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吧，亲我一下，我想睡得甜一些。”他笑得发自真心，像个孩子一样。
拓宇盛歌轻轻地吻上他的唇瓣，一冰冷，一温热。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拓宇盛歌眼中紫光流转，白宸熠失去了意识。
她吻他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他哭了。
白宸熠的尸体倒在地上，拓宇盛歌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脸颊。
“再无来生，真的值么？”
这个问题白宸熠已经无法回答，可是他的笑在告诉她。
值。
我这一生尔虞我诈，步步棋子丝丝入扣，本以为一生坎坷风雨，不曾料到生命中遇见这样一个你，好像真的照亮了我的生活，可能是我的运气不够好，没有机会和你相守到老，没有你的下辈子我也不想要，所以再见，再不相见。
让我睡得甜一些，梦里永远记得你给我的一切。
这样，不要下辈子，我也不后悔。
拓宇盛歌吩咐人给白宸熠下葬，依旧以帝皇礼仪下葬，他的一切荣誉依旧给他。
准备三月之后昭告天下新皇登基。
安排的差不多了才回了神域，凤麒柔柔地对她笑着，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她突然拉住凤麒，“如果这辈子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凤麒皱眉呵斥她，“不许瞎说。”
拓宇盛歌摇摇他的袖袍，“我认真的。”
凤麒一把把她搂进怀里，“那这个世界就不该存在。得不到你，我就毁了它。”
拓宇盛歌看着他，“你想看看我这张脸最本来的样子么？”
凤麒疑惑地看着她。
拓宇盛歌抬手慢慢撕下脸上的皮肤，露出的样子血肉模糊。可是撕下了面皮，她的五官依旧存在。她指着自己的脸，“这就是我最本来的样子，我本是世间万恶的化身。没想到居然会真的有人喜欢我，呵，凌绝云是暗系血统的正面，我是暗系血统的反面，他身披光耀，我背负唾弃。”
她的身上满是孤独，让凤麒心里有些不舒服。
“从前只有凌绝云见过我这幅样子，因为他也这样。这张皮相我戴了太久，都快忘了面具下是一张怎么样的脸。”说完她又慢慢把面皮贴了回去，看起来完美无缺。
“你什么样子我都要。”凤麒狠狠地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