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遣仪仗队过后,大家终于迎来了誉王殿下所乘的马车。
马车悠悠地在正前方停下。
公孙烈当即率领众人行礼问安:“恭迎誉王殿下!”
百姓们也跟着跪了下来,齐声山呼:“恭迎誉王殿下!”
这时,车夫迅速地在马车前放了一个小杌,然后便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然后,护在车旁的司徒浩则上前扶起了车帘,皇甫清明这才优雅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司徒浩并未上前搀扶,而因为皇甫清明不需要。
而在他下马车的那一刻,一些忍不住偷觑的百姓,都情不自禁齐齐倒吸一口气。
这是天神下凡了吗?
从前一直都在传这位有多俊逸潇洒,多尊贵优雅,可今日一见……
传言诚不欺我啊!
四周的动静自然没有逃过皇甫清明的感知,只是他并不在意,也并没有命人驱赶。
他自有用意。
他看了看和公孙秋彦比肩行礼的公孙毓雅,却只能无奈地轻声叹气。
他哪里需要她行礼?
还好她看起来,比自己想象中要镇定许多。
如此也罢。
他几步走到国公府众人面前,率先将公孙烈扶了起来:“镇国公大人快请起罢!本王贸然拜访,还请勿怪才是!”
“这是哪里话?”
公孙烈也不矫情,顺着他的手起身,笑应道,“王爷亲自登门,是我公孙府的荣耀,岂有怪罪之理?”
“呵呵,如此就好!”
皇甫清明点了点头,这才环视了一圈,威严道,“所有人都起身吧!”
“谢誉王殿下!”
其余的人这才谢恩起身。
公孙烈这才又道:“誉王殿下,请里面请!”
皇甫清明淡然颔首:“多谢!”
于是乎,在公孙烈的带领之下,府上一行人便簇拥着皇甫清明往府内走去。
而身后的百姓却在原地张望了好些时候,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各自散去。
今日能够一睹誉王的尊贵风采,他们也不亏。
很快,皇甫清明便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前厅。
堂堂亲王到访定非常事,因此其余人依旧各自散去。司徒浩、贾连祥以及曹彭二人,则齐齐站在厅外候命。
“誉王殿下请上座!”
“镇国公大人客气,您也请!”
“多谢王爷!”
简单寒暄之后,皇甫清明和公孙烈齐齐上座,其余人也依次告罪坐下。
看着下面众人一脸的复杂,皇甫清明心中了然,却只能暗自叹气。
到底还是对不起他们。
直到所有人入座,公孙烈这才又郑重拱手道:“这次我公孙氏能够沉冤得雪,全蒙王爷鼎力相助。公孙烈在此多谢王爷圣恩!”
不管结果如何,若非誉王为他们奔走查证,他们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察觉真相。
所以说,誉王的确是他公孙氏的恩人。
闻言,公孙秋彦等人也齐齐起身行礼致谢。
“好了,各位不必多礼,都请坐吧!”
皇甫清明摆了摆手,反而歉意地摇了摇头,
“碧华郡主的事便是本王的事,无需言谢!再说,五年前也是本王大意让人钻了空子,不仅没能救下公孙将军,还让各位跟着含冤数年。说起来,本王才是应该致歉!”
若是当年他警觉性再高些,都不会发生那等惨事。
“王爷这可就折煞我辈了!”
公孙烈不知为何他会如此说,却也只得反而劝慰道,“虽然有些实情最近才知晓,但王爷恩及公孙全族却是事实!说到底,这也算是我公孙氏的劫难,王爷无需挂怀。”
他没想到誉王如此实诚,居然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不过,这也足够说明他确实将雅儿看得很重吧。
皇甫清明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说:“那就多谢镇国公大人的体谅了,请坐!”
也罢,这些人是不会理解的,他自己谨记教训即可。
“多谢王爷!”
公孙烈重新坐了回去,这才又问道,“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是?”
皇甫清明神情微顿,笑了笑,也总算说起了来意:“如今圣意下达,本王猜想各位会略生不平,所以想来做些说明;再者,前几日听说碧华郡主身体有恙,怕郡主情绪再受波动,所以特来看看。郡主看来心思稳定,本王也就放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公孙毓雅,那眼神简直是……
其他人一时无语。
这位誉王殿下,对雅儿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若当真是他们想象的那般……早干嘛去了?
可作为中心人物的公孙毓雅,此时却完全没有与皇甫清明产生意识上的共鸣。
她眨了眨眼睛,优雅礼貌地起身行礼:“多谢王爷关心,臣女身体尚可。前几日……那只是个意外。”
可不是嘛!
突然听说当年真相,引发了原主的内心深处的悲恸,这才导致了灵魂的不稳。
而此次她能理解陛下的用意,上次怀楚和彭源曹叡三人也为她进行了固灵,当然不会再生意外了。
她应答得坦然,让其余人又不禁暗自摇头。
这语气,这眼神……
果然,这丫头的心早已被那怀公子占据,但愿誉王能早日醒悟啊!
然而他们脑补很多,皇甫清明并没觉得尴尬,只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
于是他又笑了笑,又马不停蹄地转移了话题:“那么,对于父皇的判决,镇国公大人有何看法?”
“……”
话题一起,众人也不再天马行空,垂眸沉默了起来。
公孙烈也是神情微顿,沉默了一瞬,这才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朝开国以来,历代先皇勤勤恳恳,使得国力强盛、八方来朝。但我朝素来都倾向于实行睦邻共荣政策,从不恃强凌弱。而这,让一些国家心思活跃起来了吧。”
若一个国家长期态度温和,一些不长眼的就会错认为那是怯懦。
“镇国公大人不愧为镇朝柱石,致仕多年依旧如此通透!正是如此——”
皇甫清明钦佩地点了点头,看来其他人一眼,这才接过话头道,
“撇开几乎不和他国交流的新罗不谈,这些年除了吴哥以外,另外几个国家都与我朝发生过摩擦。尤其是葛逻禄,五年前若不是和我们大战一场,这几年怕是早就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