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仙山女子住的休厢是一人一间,天色晚了都各自回屋休息,凉倾帘同墨楚歌道过别以后便入眠了。
齐仙山男子住的地方名为息厢,两人一间,房间格局也比休厢大。
门规规定,休厢不可男子进,息厢不可女子进。
沈君莲背着手一步一跳到息厢附近,她抬眼望去想见心中人影,只见屋内熄了灯。
她叹一口气,折身便迎面而来空羽,她嘿嘿笑道:“大师兄这么晚了还没睡?”
“本正准备睡,可看见小师妹在这里便出来聊聊。”他咧嘴一笑,走近她一些。
“小师妹,若是你不想那凉姑娘过关,我愿意做那个坏人。”他倾身靠近她耳边,热气吹在她青丝上。
沈君莲忙推开他,她很诧异空羽为何会说这种话,她声音有些急促,匆匆道:“你在说什么大师兄,你可千万别耍什么手段。”
沈君莲心里暗道:明明答应让人家来,若考不过那是凉倾帘的事,若自己去做手脚被墨楚歌发现,她变成什么人了。
“好。”空羽浅笑了一下,道,“不过天色这么晚你来这儿做何?齐仙山明文规定,女子不可靠近息厢。”
“我是路过的。”沈君莲应声,略过他大步往休厢去,边走边道,“大师兄明日再见。”
沈君莲匆匆跑回休厢,关上门喘着粗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以为她能忘记的。
他治好了她的白阴体质,除了沈渊鸿以外她接触过最多的男子,即使入齐仙山认识了空羽,也抵不过见他一面便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知道他心有所属,可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沈君莲也被这种心思吓到了,她坐在桌上连饮几杯水,那种想见不能见的心境让她方寸大乱。
“不,他不是我的良人,大师兄才是。”沈君莲暗自默念道,给自己心理暗示。
自沈君莲入山以来空羽对她便百般照顾,同他对其余师妹都不一样,她首次体会到被人注视,被人关心,被人帮助,被人疼爱和容忍的滋味。
空羽总能在任何情况下出现在她面前,他才是良人。
空羽出生名门,资质不凡,在他当年考核第一关时就被沈渊鸿看中,他亲自教导空羽修炼,任整个齐仙山能有此破例之人,唯他一人。
他也不负众望在修炼一年后灵力大增有一根灵骨的影子,这是所有人可望不可即的成就,也让他顺势成为了齐仙山的大师兄。
“大师兄才是良人。”沈君莲淡声,她瞧着眼前的烛火,火光里忽现一身红衣,她慌忙摇头,“不,我不喜欢你。”
翌日,清晨的雾蔓延整个齐仙山,凉倾帘睁眼,推开门仿佛置身于仙境,屋外的雾将风景遮住,忽隐忽现。
凉倾帘洗漱完缓步至沈君莲门前,屋里没一点动静大概还在睡觉,她收回目光走在休厢的走廊,空气清新神清气爽。
不一会儿,身后便传来声音:“帘儿。”
凉倾帘闻声回头,见沈君莲兴高采烈跟她打招呼,她挥手笑道:“在这里。”
沈君莲朝她跑来,脸上通红冒着汗珠,道:“齐仙山有晨修,方才我去晨修了。”
她打来一盆水洗了脸,又换了身衣物,束着腰带看了凉倾帘一眼,道:“齐仙山的伙食都是在膳食坊用,早膳也是,你随我去吧!”
沈君莲拉过她,边走还不忘嘱咐:“一会儿的考核你不用担心,就只有我和大师兄两个人给你监考,一共三关,两个武试、一个文试。武试先考,不用担心,很轻松,你一定能过。”
“就你们两个人监考,那你们可千万别给我放水,我也想看看自己的真实实力是如何。”凉倾帘回应,头一回参加正式考核,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和紧张的。
膳食坊是两栋独立的楼,一栋楼有四层,同厢房一样的装饰,凉倾帘跟着沈君莲进去,便见早就在的空羽和墨楚歌。
四人围桌而坐,桌上是窝窝头,咸菜,豆浆,馒头包子这些寻常食物,凉倾帘将咸菜舀入窝窝头里,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墨楚歌和空羽说着什么,沈君莲顾着吃也没说话,凉倾帘喝了一口豆浆,心里在紧张剩下的考核。
四人用完膳,空羽和沈君莲有事便先走了,让他们在查灵阁等候。
墨楚歌走在她身边,见她一声不吭,笑道:“别紧张,每个人在入齐仙山之前都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更何况你比他们先学了一点点,而且我还在你身边你怕什么。”
“可他们是一群人考核我是一个人考核,两双眼睛盯着我更容易看出我的不足。”她声音很柔仿佛在撒娇,其实她说的这些在她心里并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即将要参加考核的这个事实。
“别怕,沈君莲和空羽又不是食人怪物,放轻松,我等你出来。”说话间便到了查灵阁,墨楚歌握住她的肩膀用十分坚定的眼神告诉她,你会过。
“好。”凉倾帘深吸一口气,笑道。
墨楚歌候在门外,凉倾帘只身上前,门口的弟子将门推开,金色的空间在向她呼唤。
她缓步走进便闻身后关门声,她环顾四周,这是金碧辉煌的大殿,一根根金色柱子往天上去,墙壁上是各种名画古籍,摆设十分大气,给人一种庄严的气息。
这里空无一人,凉倾帘站在大殿中央,忽的脚下震动,她低头看去,地面下钻出一根根细柱子,上面放置了一本字已模糊的古籍。
她想凑近看清字迹,透过一片白光便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凉倾帘身处鄢城凉府,管家李伯忙碌着在府里张灯结彩,她知道这是幻境,应是考核之一。
她站在那里看着下人挂红布,正殿内是一个大红喜字,桌上摆着红蜡烛、花生、红枣……
“二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对了这两日大公子都在准备喜宴的事,你若有事就跟我说就别烦扰大公子了。”李伯见她发愣上前与她搭话。
这个气氛确实喜庆,原是婚宴。
凉倾帘笑道:“李伯,这新娘是何人也?”
“新娘是苍术人,二小姐怎的忘了,她还是你介绍给大公子的。”李伯有些诧异,回应道。
“苍术人。”她根本没有认识的苍术姑娘,这个幻术也太不真实了。
凉倾帘摇摇头心里不经酸涩,凉宴尹现在还在冥幽受苦,她也想看到自己哥哥娶妻生子,只是因自己一切都耽误了。
若这是真实的该多好,凉倾帘在府里闲逛,见着一群人忙碌的模样,她一不小心便到了凉宴尹的房门外,她顺势瞟了一眼,一身喜服的新娘子便坐在他房内。
盖着红盖头看不见人脸,规规矩矩的坐着,凉倾帘吓得一个寒战,凉宴尹和整个凉府都在准备婚礼,新娘子怎么会这个时候在凉府里?
许是花了眼,凉倾帘再次将目光看进去,红盖头已经打开,新娘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匆忙移开视线,吓得一个激灵。
新娘很漂亮,肤白貌美,可笑里却藏着阴森,眼睛全黑没有眼白,现在想来,她的皮肤白的渗人。
凉倾帘下意识折身回跑却被凉宴尹喊住,他大步到她面前,眼神严肃,道:“你跑什么?”
“哥哥,我……”凉倾帘还未想好怎么解释,耳边便响起一阵阴冷的女声。
“夫君。”
新娘子从屋里出来,凉倾帘闻声站得笔直,她抬头看向凉宴尹,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