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鸿安排的人手在沈府门外准备,一辆马车配了一名车夫一名武夫,马车规格并不特别引人注目,这也是沈渊鸿望她平安到达而决定的。
其实现在回凉府并不需马车这样耗时耗力,只要愿意,随时便可回去。但沈渊鸿执意要马车上路,虽然不明原因,但闲来无事,马车全当旅游了。
凉倾帘站在马车旁,日上三竿都正午了,可还没见着墨楚歌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凉,叹了口气,对着马夫道:“走吧!”
从南城回鄢城,马车途慢,走走停停便走了五日之久,颠簸几日腰都要散架了,凉倾帘揉了揉发酸的香肩扭扭脖子,刻画的十分醒目的“凉府”二字呈现眼前,一种久违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李伯?”凉倾帘推门而入,自从凉宴尹出事后还愿留在凉府的也就李伯一人了。
没有人回应,李伯应该出门了。
凉倾帘直径走入储宝室,许久没有人打扫灰尘满天飞,厚厚的灰尘使物品原有的颜色都暗了些。
稀奇古怪来自四面八方的见面礼都储存在此,凉府的储存室一共有两层楼,上一层是最常见的宝贝,比如各种地方上贡的丝绸,玉石器材之类的,下一层则是看家本的东西。
像古裘鞘这类原在于凉府的宝贝便在这一层,凉倾帘顺着红木梯下楼,木质的气息扑面而来,镇定心弦。
不过目的只有古裘鞘,于是在这一层翻箱倒柜,最终在一个角落,发现一个棕色的刀套,摸上去软绵绵的温暖极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刀套,颜色正宗布料上佳,形状也算大气。
对于外观有了个初步评价,凉倾帘一手握住套口一手掌着套身,向上一抬,古裘鞘纹丝不动,难道因为力气小了?
退后一步,鼓足力量再次一手握套口一手掌套身,用力向上一抬……古裘鞘依旧纹丝不动。
凉倾帘凑近仔细一看,伸手检查墙壁,钉子,固定的木板,都是正常的,如果没做特殊处理,那么就取不下来?
难道是与重量有关系了?
可从未听谁提过古裘鞘重量的话题呀?
凉倾帘一手托住香腮,或许是方才没用对力气,再试一遍。
双手摩拳擦掌,抿了抿嘴,托住刀套身子,用力一抬,可无论如何姿势如何用力,就是取不下来。
既然没有特殊处理安放过的痕迹,那只有请外边的壮汉来试试?或许他们行。
这个想法不错,凉倾帘折身上楼,五铃圈银铃般的响声微弱的响在耳边,要不试试灵力?
学习它如此之久,今日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凉倾帘又折身回到它面前,它如睡着了般平静的躺在哪儿。
凉倾帘单手隔空放在它对面,默念心法,五指画线,光线随指尖走动,汇聚灵力,用力一吸……
果真不出所料,这招对这古裘鞘还挺有用。古裘鞘在固定它的木板上不安分的晃动起来,两者相撞发出闷闷的响声。
来自手中的力量,心中隐隐愉悦,只是忽的一瞬间,这层黑屋也有稀稀疏疏的动静传出。
正当疑惑是何声音时,一根根白箭从正面迅速而来,下意识一躲,五铃圈挡掉一半白箭。
这种阵仗凉倾帘何曾见过,转身便想上楼逃命,不过白箭的方位令她始料未及,正当转身之际,一根白箭正中腹中。
这下懵了,此时才看见古裘鞘对面的一个个箭槽,一根根从四面八方的扫射着……突然胸口一难受,喉咙忍不住反射吐出一口黑血,伸手一探:“箭有毒。”
话毕,眼睛微闭,弱弱的向地面倒去……不省人事。
正在此时的另一个房间,李伯在捣鼓药草,多年来的哮喘又发病了。
猛地背后一声响,李伯忙回头一看,墙壁上正挂着的一个木质的圆形机关扭动一格,中间连着的无数个小格也移动了位置。
李伯凑近一些看,淡淡道:“有人触碰了储宝室的机关?”话毕,放下手中的药草,将中药盖盖上,缓慢的关上门:“让我去看看这个倒霉蛋,嘿嘿。”
……
偌大的空殿,中央一个圆形的主台,四周除了必须的摆设没有多余。但遍布的金色依旧将这简单殿宇打造的富丽堂皇,给人一种高贵的错觉。
主台正中央,南幻神剑闪着异光,剑身竖在墨楚歌和沈君莲之间,君曲尘打坐坐在墨楚歌后方输灵力。
此处名为齐名台,是精气汇集之所,纯正,浓厚,是多数修为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沈君莲吸收这通过南幻神剑过滤后的精气,同时聚集了过滤后来自君曲尘的灵力,二者佳气相结合是对她白阴体质最好的方法。
想打破她此刻的内循环,改变她的阴性体质,必须承受来自天的阳刚之气。
不过沈渊鸿神通广大,给她找一个修普法的人又有何难?
沈君莲的头顶正上方,一个身穿红袈裟的和尚,双手合十发作在他制作出的圆形符上。符身佛光普照金光闪闪,透明之处也恰到好处,从下往上看,像极了一副美画。
无数的符文有条不紊的从上而下进入沈君莲的体内,来自三方不同的力量,虽极难承受,但她却咬牙一声不吭的硬撑过了。
蓦然,南幻神剑在无外力的作用下剑身微动蓝光一现,墨楚歌睁眼,盯着剑身抿嘴不语。
蹙眉,南幻神剑同五铃圈有感应,莫非凉倾帘……
凉倾帘恢复前世记忆,五铃圈同她是有灵性的,墨楚歌快速停止输入,切断了其余二人的输送。
虽不解,但君曲尘始终相信他停下来是有理由,沈君莲也可趁机休息一会儿。至于修普法的和尚,则是满脸不乐意。
不过也是,他修普法,神仙在他身上也得耗时间,更何况沈渊鸿欠他一个人情,对于面前的两位神,自然有底气。
君曲尘原地打坐疏通自身灵力,上前一步到他身旁,一手搭在他肩上:“墨兄,发生何事儿了?”
墨楚歌握紧了手中的南幻神剑,被剑身的凸出部分勒出不浅的印子,声音有些压抑:“倾帘有危险。”
“怎么可能,谁能在沈府动她?”君曲尘表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没错,凉倾帘同沈府无私人恩怨。
墨楚歌沉默,但方才那蓝光他感受的是真真切切的,五铃圈出事,必定她也出事。
“我现在立刻回沈府看看倾帘,你休息一会儿便送沈姑娘回府吧!”墨楚歌看了一眼对面冒着汗珠的沈君莲,安排道。
君曲尘应声答应,墨楚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了沈府……
沈府忙碌的下人和平常并无区别,墨楚歌直径走近凉倾帘的房间用力推开,屋内整洁干净。
这样的屋子给了他更大的不安,这代表她出事的几率越大。
墨楚歌随处抓住一个小厮迫切道:“你可知凉姑娘去哪儿了?”
只见小厮慌忙摇头,嘴里重复着不知道三个字,墨楚歌失望的甩开他。
“你不用问了,我已经让凉姑娘回凉府休息几日,过几日便可回来。”
墨楚歌听闻随即回头,沈渊鸿健壮的身姿站在自己面前,他笑着,胡须也随着嘴角上扬有些弯曲。
“为何今日才告诉我?”前几日他来敲过凉倾帘的房门,只不过一直没人开,下人们也都说她出去逛街了,用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以至于他今日才知,原来她早已不在府中。
双目寒冰与沈渊鸿对视,对方为长辈,说话还是要有分寸,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拱手尊敬道:“沈长老,我遵您为长老,答应为沈姑娘去除白阴体质楚歌决不食言,烦请沈长老不要对倾帘有所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