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聂铭宇却打开了话匣子,不等我问,就自顾自的给我解释起来。
原来,他当年眼睁睁的看着我跑了之后,就被他们那帮兄弟,狠狠的调笑了一番。
于是,当年作为学霸兼校草的聂铭宇来说,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羞辱,遥想自己也是连校花都不屑一顾的人,竟然没有意外亲了我这个学妹之后,就遭到表白?
据说是,自尊心严重受挫,在宿舍的哥们儿们鼓动了许久之后,仍然是不肯打听关于任何我的消息和下落,就是他的下铺老好心的辗转淘到了一张偷拍我的照片,还洗出来给他夹在书里,他都愣是大学四年也没肯拿出来看一眼!
聂铭宇甚至语重心长的跟我说,“伤什么,都不能伤一个学霸的自尊心,你懂么?那是比唐山大地震还要可怕的!”
我特想问,伤了一个学霸的心,能砸死多少人?
可看着聂铭宇那清亮到爆的眼神,我终究还是没问出来。
反正聂铭宇那意思就是,当时那天晚上,就是个意外,不过是那些男孩们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造成的不良后果,然后他苦逼的输了,大冒险,就被派去丧失了初吻,兼丧失了我的初吻。
但他聂铭宇当年依然坚挺的以为,自己是个傲娇的校草,所以硬生生傲娇了接下来的三年时间。
可据说,在他毕业之后,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这三年,耳边竟然有意无意的都是关于一个叫叶佳宜的女孩的消息。
因为,我是他的世界里,唯一的绯闻女友。
不知道是舍友们故意说给他听,还是他也故意打听、无意听说的,总之……他这三年,好像世界里都充斥着一个叫叶佳宜的女孩的身影。
比如他听说,我在大一那年加入学生会的一批学生里,表现是最优秀的,复试的应变能力超群,学生会的一干老领导,一堆刁钻问题,愣是没能难倒我,最后还给我逮住机会搞了一番澎湃的拉票演讲,以主席站起来鼓掌而告终。
再比如说,他听说我在大二那年,参加系里的辩论赛,二辩抢了一辩的风头,表现极其优异,却在关键时刻,卡了壳,最终我们那队拿的名次是第二。
再比如说,他还听说我上大三那年,伙同我们导师冒充授课老师给同级不同系的学生上基础课……
我发誓我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他,前面的光荣事迹说说也就算了,怎么后面糗到我至今不敢回想的事,怎么也给他翻出来了?
“辩论赛那事儿就算了,我冒充授课老师给其他班学生上基础课这事儿你怎么都知道?”
要知道,这可是当初我跟我们导师还有隔壁班班长之间的秘密啊!被我上过课的同级不同系的学生们,到最后都没发现我压根不是授课老师,而是学生冒充的好吗?
怎么这事儿聂铭宇竟然知道!
我严重怀疑我当初以为隐藏的极好的秘密,其实早就被看穿了!
聂铭宇就颇有些得意的解释,“据给我提供情报的我的线人,也就是我的下铺所说,你们那个隔壁班的班长,就是个嘴不带把门的好吗?这事儿虽然学生好像没几个知道的,可教师那片儿跟学生会的领导班子,他可是给吆喝了个遍!他们没几个不知道你们系出了一个叫叶佳宜的奇葩师妹的,偏偏你还够低调!听我下铺那意思,本来下届学生会的副主席,是有你一把交椅的,你却在职位落定前,突然退了。”
“总结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虽然你也普通的生活着,可你也曾闪亮过!”
然后,聂铭宇就用一种酥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对我说,“所以后来的后来,我才渐渐明白,我在那个流年似水,青春永驻的年华里,曾经深深的恋上你,只是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他说,“我试图找寻过你,可你就如那夜的一粒星辰一样,虽然闪亮,但消失在了茫茫星海里。”
聂铭宇说,“更可笑的是,这一场属于我自己的单恋,本来被我强制结束了,强迫自己忘记当年模糊的你,可偏偏这些年,我身边晃动的女人无数,就怎么都撩拨不了我平静如水的心,直到那一天,我在机场遇见你。”
他说,“你明明就跟大学时代不一样了呀!那么歇斯底里的像个泼妇,可我怎么就被你当初眼中的那一抹坚毅给吸引了呢?”
“我以为,我终于爱上了一个除却叫做叶佳宜的女孩的另外一个女人,可哪成想,你也叫叶佳宜……”
“我回国,拼了命的翻找当年下铺的兄弟给我塞到书里的那张照片,奈何,我找了整整数月,怎能是你,怎能就是我那段青葱岁月里偶遇了的你!”
“叶佳宜……叶佳宜……你这名字起的怪异,不张不扬,恰如其分,偏偏得宜,佳宜,佳宜……舒服的要了命,舒服的钻进了骨头缝里。”
我听着耳边那些明明略带夸张又张扬的文字,扫到的灰尘就扑了眼珠子,辣的眼珠子疼的急转,泪滴啪啪的往下掉。
我匆忙捂住眼睛,弯下腰,却难掩当下的狼狈。
聂铭宇似在远处看我,用一种既清明又深情的目光。
我就只能揶揄着说,“聂铭宇,你上学的时候,一定写散文得过奖?”
聂铭宇却好认真的回答我说,“真没有!”然后用一种特严禁又一丝不苟的态度对我说,“但是毕业后,在某杂志上倒是发表过几篇散文,被登了报。”
我承认,我终于被他整的语塞了。
被他这真挚的性格,也被那段青涩的过去。
我原以为,我的初恋在高中时代,宋辞就是我最纯洁、最干净的过去了,却没想过,原来在我没有开过窍的大学时光里,竟然也隐藏着这样一段迷人的痴恋。
如清醇的酒,醉人无比。
我当下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不过用了半天的时间,我就跟聂铭宇将那房间整理的特别干净,可谓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