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保姆,吃了安胎药后,沈娇娇又出了门,她现在想的是,需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一直提心吊胆的过着,结果还是出了事,她又还小心干嘛呢,那个侮辱了她的人,她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刚刚发生的事情现在如同电影一幕幕回放在她的脑海里,沈娇娇捂住头,头疼欲裂,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颤抖的将汽车火打燃,汽车的轰鸣声并没有让她感觉好一点。
到了医院,沈娇娇直接进了妇产科,听到医生说没有大碍,这才安了心。
“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越说心情越崩溃,她抹着眼泪,努力让自己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
现在,她只想回家,可是,她一看到亲近的人就控制不住情绪...
这个停车库在地下,她来时把车停在了最里面,黑暗在这个时候不能带给她安全感,她握紧方向盘,一个急转弯撞到旁边的车,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她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点,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冷静点,冷静点,没人看到,没人知道,不会有人知道,看看外面漆黑的停车场,她打了个寒战,身体跌回座位,手却还握着方向盘,等了不知道多久,四周只有遥远的汽车轰鸣声,回荡在停车场,沈娇娇将车从刚刚被撞击的地方退出来,看好了路,开着车离开了停车库。
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要怎么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不能被人知道,一定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如果被人知道,如果被人知道,那自己就完了。
她神思不属的等着红灯,外面灯红酒绿,人间繁华,可她只觉得现在浑身发冷,明明是五月的天气她却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她颤抖着把车载空调温度调高,温度回升的温暖感觉让她觉得好了一些,外面红灯已经过了,后面等在她的车后面的车子在不停的按喇叭,显示出主人急迫没有耐心的样子,沈娇娇拍了拍自己的脸,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才发动车,朝着原本熟悉的不得了,今天却格外陌生的路。
原本这一条路回到家里不过要十几分钟时间,沈娇娇愣是来来回回的走了十几遍了,高速路收费站的收费员看着她的眼光就像看神经病,她却浑然不知,她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为什么不对劲她却不知道,只是潜意识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回家,不适合出现在大家面前,方向盘一转,她把车开到一旁的路上,这附近有一个酒店,她现在这样子急切需要去洗个澡。
热水打在身上的感觉,让她感觉好了一些,终于不再那么冷了,外面门铃响了,她裹着浴巾去打开门,她在订房之后,让酒店客房部的人去帮她买了衣服,而回来的时候买的那件睡衣,现如今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
她呆坐在沙发上,头发还滴着水,她抱着热牛奶,目光呆滞的看着杯子里飘出的白烟,仿佛那是一件多么值得研究的有趣事情。想起刚刚那客房部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沈娇娇将手中的杯子用力甩到茶几上,玻璃茶几被大力打击之下居然没有任何的损伤,刚刚被扔出去的装着热牛奶的杯子倒是四分五裂,牛奶在透明的茶几上,仿佛被她甩出了一个嘲讽的笑脸,沈娇娇看着那副抽象的图案。
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沈娇娇将沙发上的坐垫,茶几上的遥控器,一旁茶几上摆着的电话,花瓶通通朝面前的茶几砸去,连水果盘和水果也没有能躲过这无妄之灾。
看着远一点的电视屏幕和茶几上的裂痕,沈娇娇喘着粗气,跌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裂缝,很满意刚刚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艺术品”,她忽然大笑起来,笑的不停咳嗽,不停流泪,直到她再没有力气,刚刚唯一的热量来源,那一杯牛奶,被她砸的四分五裂。
她当然知道那个人的眼神为什么是那样,她在洗澡时看到了身上的痕迹,她用刷子使劲刷,把一些地方都刷脱皮了,那些痕迹却好像跗骨之蛆,在她的毛孔里,在她的心脏里,不停地晃动,让人感觉痒麻,感觉恶心,却摸不到,抓不到,无可奈何。
她躺在沙发上,眼泪依旧流个不停,她开始回想那一段刚刚才发生,却让她整个人如坠烈火的记忆,明明这么痛,她以为自己可以忘掉,却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大概是越痛的时候反而记得越清楚。那个人的脸,恶心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历历在目,记忆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锋利,就像一把开锋的利刃,将最锋利的那一面狠狠地扎向心脏,痛遍全身。
杀了他吧,全都杀了这件事情就没人会知道了,她的眼神渐渐危险起来,就像夜里等着捕食的豹子,那就全部杀了吧,杀了就好了,杀了就不痛了。把他们通通挫骨扬灰,让野狗吃个干净,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发现曾经发生了什么恶心的事情。
她就怀着这样让人咬牙切齿的恨意,逐渐陷入了梦想。但她皱着的眉头让人不难猜想到底她再梦里看到了什么,才会在梦里也如此的不安宁。
她在沙发上躺了一夜,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她平静的换好衣服,脸上干净,眼神清澈,只是深处明明是彻骨的恨,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着脸上因为拖拉而磨蹭出来的印迹,抓起梳洗台上的漱口杯,扔到镜子上,原本光滑完整的镜面被大力打的四分五裂,看着镜子里自己慢慢的笑脸,沈娇娇愉快的笑了,四分五裂的镜面里每个里面都有一个笑的疯狂的女人。
沈娇娇在这个酒店滞留了很久,因为房间里面的东西被毁坏,所以客房部在收房的时候请前台暂时让沈娇娇别走。
比起之前有什么事就嚣张的不得了的沈娇娇,现在的沈娇娇大变了样,熟悉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是那个性格嚣张跋扈人见人躲的沈大小姐。
她坐在客房部的办公室,端起面前的一次性纸杯,慢慢的喝着里面的白开水,要不是知道里面是白开水,客房部经理翻个白眼,见过装的,没见过装的这么像样的,不就是个白开水吗,好像没喝过矿泉水一样。
客房部的人核算了要赔付的金额,沈娇娇将卡递给客房部的经理,这下轮到经理惊吓了,黑卡,赶紧上前双手接过卡,完全没有之前那一副你们这幅乡巴佬的样子,这样的经理让人大跌眼镜,这就是资本的势力,沈娇娇墨镜后的眼睛里充满了了嘲讽。
沈娇娇离开了了酒店,看到地下车库里面昨天她开过来的车,前面已经被撞得粉碎了,这是昨天她心神不宁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边听着的车,她拿出手机,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喂,您好,沈公馆。”
“管家,是我。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但是我的车昨天被撞坏了。你让人马上开车过来接我,顺便把我的车开去4s店里修一下。”
“小姐?诶,好的小姐,可是车是怎么撞坏的,您没事儿吧。”
“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你现在立刻让人开车过来,接我就好了,我现在在环城路西面的谢尔顿大酒店。”
“是的,小姐。”
沈娇娇挂了电话,站在酒店的大堂外面等着,原本她在这种时候,经常是会在附近找个咖啡店或者美容美甲店做个指甲,或者慢悠悠的喝一杯咖啡,但今天她却没了心情。
昨晚那种胆战心惊,恶心至极的感觉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她,怎么也甩不掉,就像昨夜那么烫的水,也不能让她身上恶心的感觉好一点,现在别说做指甲了,她现在恨不得马上能找到那些人亲手将他们一个一个送下地狱。
她看着脚下一队爬过的蚂蚁,它们背着大过自己身上许多倍的食物,想着这些小东西多好啊,没有头脑,什么都不想,只要有充足的食物就能过一辈子,生命的短暂,让它们在人类漫长的生命里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可以说的上是转瞬即逝。
沈娇娇看着面前黑压压正慢慢走着的蚂蚁,她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伸脚盖上了那一对正背着食物回到蚂蚁窝的蚂蚁,呀,你看,这些小东西永远是这样,即使是许多的蚂蚁聚集在一起,也没有任何的威胁力,不过是两根手指和一只脚的区别罢了,她移开脚,看着已经被踩的七零八落的蚂蚁尸体,鲜红的指甲捏在包包的边缘,嘴角的笑勾起,既然我不好过,那你们都不要想好过啦。
车喇叭的声音传来,沈娇娇提着包走上前去,接过一旁司机递来的衣服,她不再理会刚刚还在她脚下的那些蚂蚁,她过得卑微,就注定被欺负,这次,不会了。
沈娇娇抬脚离去,徒留一地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