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这么疯狂的工作,也是有成绩的,他成功地收购了华尔街著名的KT公司,并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让KT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跨国公司,生意遍布世界一百六十多个国家,可是让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是,钟立伟在收购KT后的第二天就将KT的名字由原来的King Top改成了DB,Dark Blue——
深蓝。
……
欧阳青从机场回来,立刻驱车前往榕城市人民医院,他准备开工了,因为他没有想到,钟立伟会这么重视这起交通事故,不但让他专门照顾那个女人,还给了他一张可以无限透支的银行卡,所以,他必须谨慎对待这项工作。
欧阳青在医院门口买了一束盛开的百合花,还买了一篮子水果,然后匆匆地前往三号楼的十六楼。
欧阳青站在病房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机械而淡漠的声音:“请进。”
欧阳青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病房里很安静,医疗器械尽职尽责地工作着,发出规律的嘀嗒声,病床上的病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额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而且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看起来非常可怜。
病床旁边站着一个医生,那医生身材高挑,丰神俊朗,他望着欧阳青,微微皱着眉头。
昨天夜里,欧阳青已经从两个小护士口中得知,这位医生名叫陆毅邦,是这家医院心脏外科的主任医师,也是病床上这位小姐的男朋友。
欧阳青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看着病床上的病人轻声说:“陆医生,蓝小姐还没醒吗?”
陆毅邦声音冷漠:“醒了,但为了止疼,给她打了麻药,所以这两天她还是容易昏睡。”
欧阳青抱歉地说:“我知道……把您女朋友撞成了这样,就算说一万句对不起也不起作用,但我还是要跟您说一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陆毅邦目光阴鸷:“她头皮血肿,蛛网膜下腔出血,五根肋骨骨折,髋骨骨折,身上多处外伤,你这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欧阳青满目歉疚:“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所以无论是治疗费,还是今后的康复费,我都会承担,您尽管给这位小姐用世界上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所有的开销我都会承担。”
陆毅邦冷冰冰地望着欧阳青:“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你以为你往医院的账户里存了五百万,她就能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吗?你们这种人——犯了错只会用钱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或者你们根本就没有负罪感,你们只是觉得做了等价的交易,你们无视别人的生命,无视别人的健康,无视别人的尊严,我告诉你,如果她不能康复,我不会放过你——”
面对这个白衣天使的义正言辞,欧阳青一句话都没说,因为他无话可说,可是那五百万是怎么回事?那不是他存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难道是……四爷?
这怎么可能?四爷不是在这个女人下了手术台就离开了嘛!
可若不是四爷,那究竟是谁呢?
算了,不管是谁,总之都一定是四爷下的命令。
就在欧阳青愣神的时候,陆毅邦眼神犀利地说:“究竟是谁撞的她?”
欧阳青立刻说:“是我,我就是肇事司机。”
陆毅邦眸色冷清:“你在哪儿撞的她?”
欧阳青实话实说:“我不是本地人,昨天刚到榕城,对这里不熟悉,不知道那是什么路。”
陆毅邦:“你是怎么撞的她?”
欧阳青沉默了一会儿,昨晚四爷是独自驾驶着汽车,而且车速很快,他和其他人都在后面跟着,所以具体情况他也不太清楚。
欧阳青努力回忆着事故现场:“我是……自西向东行驶,因为晚上光线暗,视线不太好,所以没看见您女朋友,等我看见她的时候,我立刻踩死刹车,并向左转动方向盘,可是很不幸,还是撞上了她。”
陆毅邦:“她是由南向北行走?还是由北向南行走?”
欧阳青愣愣地看着陆毅邦,由南向北还是由北向南?这个他真的不知道。
欧阳青:“由……由南向北,是的,由南向北。”
陆毅邦:“撞击后,她直接摔在地上了吗?”
欧阳青眨了眨眼睛:“是的,她……被撞出去很远,倒在了路边。”
陆毅邦紧紧地皱着眉头:“你自西向东行驶,如果她是由南向北过马路,撞的应该是左侧,可是我告诉你,她是被撞了右侧,所以,她是由北向南行走。”
“还有——她不是直接倒在了路边,而是被撞得飞了起来,落到了路边的树篱上,因为她身上有多处从高空坠落的伤痕。”
“回去转告肇事的人,撞了人不是赔点儿钱就可以了事,他撞的是人,不是小猫小狗,如果她有任何三长两短,我要让他给她陪葬。”陆毅邦有些激动地说。
欧阳青愣愣地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欧阳青要留下来照顾蓝妮,可是陆毅邦坚决不同意,他说欧阳青已经付了足够的医药费,而且他是男人不方便照顾女病人。
其实欧阳青知道,陆医生不让他照顾这位小姐的主要原因是,他看见他就心烦。
可是欧阳青不能离开,因为他身负重任,所以他像块狗皮膏药一样,不但没有离开,还尽职尽责地开始了他的护理工作,陆毅邦冷冷地说:我看你能坚持几天。
欧阳青温和一笑:好,陆医生,您就拭目以待吧!
……
……
晚上七点钟,S市希尔顿酒店二十七楼。
钟立伟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衬衫笔直地站在酒店的房间里,他面无表情地眺望着远方的灯火辉煌,满身寥落,可是他的手里始终攥着电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电话忽然震动了几下,他立刻低头看手机,是欧阳青给他发送的微信信息。
他点开信息,里面是两张女人的照片,女人的额头上包着雪白的纱布,双眼紧闭,面如纸色,两片饱满的嘴唇上再无往昔的颜色,他的心瞬间就疼得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