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里依然是无尽的藤蔓和高高低低的灌木和树枝,林骁却觉得自己行进的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的吃力。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像只豹子一般在植物的缝隙间穿梭自如,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老姜头甩在身后很远。也不知道追了多远,黑影子早看不见。只有那只低飞咆哮,时而俯冲攻击的鸟怪让他知道大概的位置。
这些鸟怪俨然是这片丛林的主人。仿佛在追着一只闯入家里的老鼠。那黑影倒是显得很熟悉丛林,纵使一路被紧盯着不放,却总能在那大鸟一次次的扑击下逃生。
又追出不远,那怪鸟突然不再前行,围着一个地方不停的盘旋,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悻悻离去。林骁猜那人已经躲在了某处,他缓下脚步,轻轻的摸了过去。
白天的丛林安静的可怕,林骁一边轻手轻脚的移动,一边竖着耳朵听。感觉这时候哪怕几十米外,一根枯枝被踩断他也能立刻发觉。
再往前走,一阵嘤嘤嗡嗡的声音传了过来。突然不远处人影闪过,林骁看见那就是追了一路的人,那人蹲伏着身子,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蒙住了大半张脸。那人显然也看见他了,摇手示意他禁声。
林骁正自不解,身后树枝踏断的声音响起。老姜头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你小子蹲这里干什么呢。”
话音未落,丛林里突然升起一片黄色的烟雾,嗡嗡声大作起来。无数小蛇般的虫子挥舞着翅膀朝着三人冲了过来。
“是龙蝇,快跑。”老姜头大喊道。林骁楞了一下,蒙面人已经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快跑。”待两人跑过去,老姜头从怀里抓出一包东西,对着虫群高高地抛了过去,那包东西在半空中散开,红色的粉末弥漫了一大片。老姜头一刻不停,又掏出一包火柴,拿一根火柴头按在火柴盒上,轻轻一弹,火柴瞬间划亮,朝着半空中红色的烟尘飞去。眼见那烟尘顿时化作了一片火云,将飞在前头的虫子烧了个七七八八。
虫群飞扑之势受阻,纷纷扰扰乱了一阵。老姜头回头就跑,他们追的蒙面人离虫子最近,现在倒跑在了最前面。
林骁眼看着他飞快的跑到一片浅水滩上,手脚麻利的平躺下来。水面将将淹过他的脸。未及细看,老姜头拽了他一把两人在一处隐蔽的岩缝里蹲了下来。
一阵嗡嗡声响过,就听见那躺着的人杀猪般尖叫起来。听声音竟是个少年人。林骁和老姜头对看一眼,终于按耐不住冲了出去。只见那蒙面人浑身是水,挥舞着一把短刀。却抵不过那虫子数量众多,接连被虫子尾巴上的毒刺刺中。
林骁一甩手,手腕上锥刺般的虫脚伸了出来。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仍然感觉到一阵刺痛。突然天空中响起凄厉的叫声,那些虫子如遭火烧般散开,不一会儿就消失的干干净净。林骁抬起头,只见几只鸟怪盘旋在高空中,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而那个人已经晕倒在地上,老姜头跑过去抱起他,示意林骁躲进刚才岩石的缝隙里,但是为时已晚,那几只鸟怪朝着他们俯冲下来。
黄稚猫着腰,跟着苏絪在甬道里前进。甬道里压抑憋闷,脚底下又是潮湿的泥土,走起来十分吃力。再走不远,空气渐渐干燥,似乎离地面也更近了一些。在甬道结束的地方,两人发现了一个向上的出口,掀开出口盖着的木板。黄稚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来到了有亮光的地方了。环顾四周,发现是个简陋的木屋。
木屋里有一张床,整张床由一整块石头切削而成。上面简单铺了一些干草。旁边是一个石台,应该是个桌子。一切都是极尽简单,这让角落里放着的两个精致的大木箱子显得格外显眼。而最让黄稚和苏絪惊讶的是石台上竟然摆着一个金杯和金碟子。和一副树枝削成的筷子。金杯子里有半杯水,金碟子里还残留着一些吃剩的食物。
“这里有人住?”苏絪拿起那木桌上的一一本书,那是本线装的古书,已经残缺泛黄,上面写着一些奇怪的文字。正要丢到一边,身旁的黄稚叫道:“等等,给我看看。”
黄稚从苏絪手里拿过那本书,轻轻翻了两页,兴奋的有点颤音:“这与我在矮人手里的嘉兰盾牌上看到的是同一种文字。这本居然是记述夸父族文字的古书。”
“这书很重要吗?”苏絪好奇道。“是啊是啊,有了它也许能破译这种古文字啊。”黄稚几乎快哭出来。幸福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
苏絪撇了撇嘴,转过去看那两个木头箱子。那两个箱子颜色暗沉,看着也是有年头的东西了。苏絪觉得大小与她奶奶以前作嫁妆的木头衣服箱子有些相仿。四个面上雕刻着精细纹路。箱盖子上分刻着四只形态各异的兽型,左侧是两只人脸的鸟,右侧是勾连的云纹。前方是一个拿着棍子的人抓着一只飞翔的鸟的样子。
这样的两个箱子,却没有锁。苏苏轻轻翻开一个箱子的盖子,忍不住惊呼出声。黄稚凑过来一看,竟是满箱的金器,有碗有壶碟子杯子杂乱的堆放着。
两人互望一眼,苏絪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发现这个箱子里除了几本同样残破不堪的书,只有一个狭长的不起眼的黑皮小盒子。大小不过一尺左右,苏絪拿起那盒子,发现十分的轻巧,竟似空无一物。再仔细翻看,发现盒子紧紧闭合着,也没发现有锁眼。突然她觉得手心刺痛。那盒子几乎脱手掉在地上。
黄稚接过那盒子,面上沾着一些血迹,细看两侧后方有两根突出来的短刺。他又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竟然连一条缝都找不到。
“黄老师,你快来看。”苏絪在门外叫道。黄稚放下手里的箱子,出了木屋,离木屋不远的地方,竟是一片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