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回头，好几位路过的妃子拉着自己的侍女交头接耳，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是觉得一颗老鼠屎毁了这后宫的一整锅粥。
实际上并不是江绾想的那样。
“诶，这不就是帝王的...帝王的...”
她们指的不是婚约，而是那因蛊虫而死去的绍涵公主。
荣华宫，荣华殿
大殿内很安静，所有侍者都站在两侧，殿内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闷，压抑。
“报！”一位士兵急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主公，人到了。”
“迎接！”江竹烨冰冷的双眸突然有了温度，一甩大袖起身。
江绾在杜雪殿中来，特地“被迫”换上了一身迫具清雅而不失高贵的长裙。头上戴着金钗银钗，如此体面的打扮，想不到今日前来，太后也在。
“太后...父亲”江绾向二人欠身问好。
“在自己父亲面前，还需多礼？”太后爽朗地大笑。沉闷的气氛总算是被打破了。
江绾抬起了头。
“天哪，多么像绍涵……”面前老妇人低喃道，可是江绾还是听见了。
江绾皱了皱眉，为什么老是有这么多人喜欢从她的身上去看向另一个人。
她是江绾，不是已经死去的绍涵公主。
那么，今天要她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绾儿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江竹烨笑着。
江绾内心做着丰富的心理斗争，不知道江竹烨这闹的哪一出，便走向前。
看看就看看。
江竹烨硬是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翻过来翻过去都看了一遍。江绾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是小时候，母亲自己买来香料，然后自己亲手做的沉香。当时要父亲也来一起，可是江绾好动，从小就喜欢跟着父亲，要陪着玩去，母亲常说父亲带的她没个公主样。现在没想到，他不仅一直都把配方记在脑子里，还随身带着那香料做成的石头，清香而不浓烈。
江绾有那么一瞬间想哭，这样的味道让她一下子想到了家。那经历了二十多年浩劫的中原。
“你现在同意身为中原公主的身份嫁到长安来吗。”江竹烨拉着她的手。
“江绾，要是你这一声应下来，这婚约立刻就会执行，你母亲的仇，也就能在这今后，报了。”
林安告诫过她许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现在这江竹烨一问，太后还在身边。那么多人看着，她就算是不想，也得说想。
但是她最明白自己心里要的是什么。
她答应过李辰铭，答应过林安，答应过清锁，答应过自己。
那么为了长安，为了李辰铭对自己说的要收复土地的承诺，为了母亲的仇，为了江竹烨，她答应。
“我可以。”
这一句承诺，不知道背后含着多大的勇气，又承载了多少后宫的怨气。
这一刻，她明白了虞沁是块多大的绊脚石，但是有太后的撑腰，她能够过了虞沁这关。
昨日晚上做的那个噩梦，似乎在提示她什么，江绾只感受到了恐慌，具体是什么意思，她也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