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叔与女孩子进入到沈淑尤的房间。
“淑儿小姐,人我带来了”,昌叔慈爱地看着自家淑儿小姐。
沈淑尤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小女孩,随昌叔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往房间里到处看,就是没有望向她这个屋子的主人。
“快向淑尤小姐问好啊!”昌叔看这个被他带进来的人,尽然无视他家小姐,只一味地看房间,心里就不得劲儿。
在昌叔的提醒下,女孩子似乎心不在焉地应答了一声,“哦,淑儿小姐好!”
这个叫默儿的女孩子的回答,让昌叔很不满意,于是,昌叔带着责备、教训地语气,对小女孩儿低吼道,“丫头,没有人教过你,见到主人,问候主人,要懂礼貌吗?”
随着昌叔的低吼声,淑尤目光淡淡地看向了站立在房间的女孩子,女孩子很狼狈,但没有胆怯,尽管没有看着她,却满眼充满了惊讶与欢喜,就像她已经是这房屋的主人一样。
淑尤看向小女孩的目光,根本不像是一个仅有五岁女孩儿的目光,只静静地看着小女孩子,也不开口问她话,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昌叔与小女孩进来的姿势,沉静地,斜身坐在钢琴凳上。
昌叔教训完默儿小女孩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杵在房门口。
“请小姐留下默儿!”小女孩口齿伶俐地出声,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淑尤。
小女孩看着坐在钢琴旁边的小女娃娃,心想,这小女娃娃真好看,像个小瓷洋娃娃,她命真好,生在这样的家庭,衣食无忧,还能读书、弹琴,再看看自已,虽说家里是小门小户,但也算是小康之家,自己也称得上是家里的小姐,可母亲去世后,父亲另娶,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有家跟没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沈淑尤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听到小女孩子的的申请后,不容质疑地回答道,“那就留下吧,以后你叫沈默了”。
“多谢小姐留下默儿,多谢小姐赐名”,默儿赶紧回答了坐在钢琴凳上的小姐。
默儿虽然口中感谢了小姐,但心里不为之高兴,相反,她心里很不好受,她是有姓的呀,可现在人家却给她重新安了一个姓氏,而自己却不能反驳,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寄人篱下,她懂,她只能先忍下。
“不用叫我小姐,以后,我们俩就是姐妹,以姐妹相称,你比我大一些,我叫你默姐姐”。
又是不容争辩,好像她的话就是圣旨,沈默嘴角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眼睛里出现了一丝迷离。
沈淑尤仍旧坐钢琴凳上,平淡地望着默儿,并把她的面部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自己却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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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里,殷默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病房里非常安静,先前的那些人不知何时候都离开了,她望了望病房,只见一个老头儿坐在自己的病床前。
“你怎么来了?”殷默不想看到他,也就不待见这个老男人。
“怎么?难不成,等你死了,我去你的坟头看你?”老头儿声音有点沙哑,但一点也不相让,针锋相对地回答了殷默的问话。
听到老头儿的回答,殷默叹息一声,语气充满了无奈,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一辈子在我面前就不会说好话”。
老头儿似乎不买账,没好气地说道,“好啊,要我说好话也行,只怕说了,你不爱听”。
老头儿太知道殷默的秉性与为人,太知道在这个世上她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才能满足她那颗“欲壑难填”的心。
“你说都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爱听?”殷默此时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老头儿面前撒娇。
“哼”,老头儿冷哼了一声。
殷默白了老头儿一眼,嗲娇地问道,“你哼什么?”
“哼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老头也白了殷默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俩老人在病房里你一言我一句,就像俩情人在打情骂俏。
“唉!阿默,我俩有多久没有这样子说过话了”,老头儿像是回忆起往事,眼睛望着殷默,用“阿默”称呼了殷默。
听到“阿默”二字,殷默眼里闪出丝丝温意,却口不由心地说道,“行了,都这个年纪了,不用再想过去了”。
“你这个女人,一直以来就没有良心,伤害了多少人?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老头儿突然话风一转,直指殷默的良心,且语气中充满了伤感。
殷默也不相让,极其不友好地说道,“别在这里猫哭耗子,装圣人,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我是什么人?反正跟你就不是同一路人”,老头儿开始激动了起来,用愤怒的目光看着殷默。
“别装了,在我面前,用不着装”,殷默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劝慰老头儿,然后平淡地看着老头儿,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头儿马上反驳殷默,“我没有装,一直都没有,是你在装,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有底线,而你没有,任何底线都没有”。
随后,用手握着胸,发出阵阵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