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安想要挣扎起来，就被司南殷用力的吻住。
“你不许离开。”
他含糊着警告。
“这是我的自由。”
苏曼安烦躁，却是被司南殷抱得更紧，整个人都有些无法喘息。
苏曼安的脑袋也有些发晕。
司南殷喃喃，“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苏曼安惊讶于他话里的醉意，忍不住钻出怀看了他一眼，轻抚着他的脸，柔声问道：“你醉了，司南殷。”
“我没醉。”他笑。
“你明明就是醉了。”苏曼安也跟着笑了。
“没醉。”
“就是醉了。”
……
“好吧，我醉了。”
两人都有些晕了，话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到最后还是司南殷承认醉酒而结束了这场争执，苏曼安笑的更开心了，司南殷却是迅速板起了脸。
苏曼安笑容一顿，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即使是我醉了，我也清楚我的心意，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他们走无所谓，但我不会放你离开。”
司南殷又重复了一遍。
苏曼安脸色有些发热，也只是把他的话当做醉话，“我们先回去吧。”
“不行。”
司南殷拉住了他的手，而后一脸严肃地盯着她，问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没一点位置吗？”
她就知道，司南殷喝多了，肯定会这么问自己。
“也不是。”
苏曼安沉默了几秒，忽然安静下来，她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就像是在听着自己的心声，“其实，一直以来，你都帮了我很多的忙……”
“我不想听这些，如果我没帮你，是不是你见都不想见我了。”
司南殷不耐地打断她 的话，继续追问道。
苏曼安一顿，顿时觉得这个问题好回答，她和司南殷的相处模式就基于这种帮助之上，抛开这些不谈，她就想不到其他了。
“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末了，她终是笑着说完，而后低下了头。
司南殷沉默，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是不让苏曼安继续喝下去。
“今天的话，你也听清楚了，我司南殷想要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除了一样……”
他顿了顿，神情冷厉而严肃。
苏曼安有种冰凉入骨的感觉，她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知道司南殷想说的是什么，便道：“司南殷，你和你我说说你母亲的故事吧。”
空气忽然沉默的有些可怕，司南殷的眼神定定望着她没有移开，苏曼安以为是他不想说，便想打圆场，就听司南殷开口道：“我和她从小就分开，早就忘记她长什么模样了。”
“那你就没想过要找她？”
苏曼安问。
司南殷还要找酒，苏曼安连忙帮他倒了一杯，递到手边，才缓缓开口，“我从没放弃过，我要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就算走，不能带着我一起走吗？”
“可能，她是觉得，司家的条件更好，也更适合你今后的发展。”
苏曼安柔声安慰，她从不知道，司南殷在心中对母亲的怨念这么深。
“算了，不提这些了。”
司南殷很快又自我否定，不再去想这些，一杯接着一杯，似乎想让洋酒麻痹自己。
“其实，我也从小和奶奶生活在国外，四岁之后，就没了有关父亲母亲的记忆，现在回来的那种感觉，你不知道，明明是亲人，却有一条永远跨越不去的鸿沟。”
“以前在法国的日子，倒是挺自由自在的。”
她呵呵笑了一声，也陷入了沉思，“我从没想过，我还要回来找到她们，即使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她们在哪，她们不需要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你说是吧。”
苏曼安打开了话匣子，有些话她甚至连皮竹都没有告诉，如今却是毫无防备地说了出来。
司南殷早在认识她的时候，就将她调查的一清二楚，只是从没听苏曼安说过苏家的半分不是，“那你就不恨他？”
“恨？”
苏曼安苦笑一声，“谈不上，只不过肯定回不到从前了。”
司南殷没有再追问，微微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还是喝醉了。
苏曼安自己喝了口，似乎也没之前那么难喝，忍不住又喝了一口，一抹脸才发现眼角有些湿润。
“来，喝酒，今晚不醉方休。”
苏曼安举杯，身体已经轻轻摇晃，司南殷将她酒杯拿走，“明明是陪我喝酒，怎么变成你买醉了。”
“有酒不喝，那你就不要拦我。”
苏曼安不听，晃着脑袋就要拿酒杯，司南殷索性把人拉在了怀中，在她耳边低喃，“乖，别喝了。”
“不，我要喝。”
苏曼安还在不停挣扎，一肚子的委屈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司南殷，你不明白，以前我没想过，我还会见到她们，我不想……”
“那就别见。”司南殷建议。
苏曼安却是又摇头，眼里满是落寞和心酸，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终是抵挡不住怀中的温暖，呜咽许久终是放声大哭出来。
司南殷冷着脸，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也没再阻止。
有些事情埋在心里久了，终究会变成一种病。
他是，眼前的苏曼安同样如此。
“不管以前经历了什么，现在有我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轻易放弃你。”
他将苏曼安紧紧揽在怀中，鼻子有些发酸，如同抱住了另一个自己，“我保证！”
苏曼安听到声音，却是哭的愈发放肆，司南殷轻轻一动，她便抱得更紧，鼻涕眼泪全都落在了司南殷身上。
哭到动情处，苏曼安忍不住锤着他的胸口，低声骂道，“司南殷，你就是个混蛋！”
“我混蛋，是我混蛋。”
司南殷也跟着重复了一句，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曼安也没了声音，司南殷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女人居然是睡着了。
他伸手抚摸着苏曼安的了，却在眼角摸到了一丝湿润，刚刚平静的心又再次揪心起来。
“安安，我保证！”
苏曼安隐约中听到一点动静，却是不愿意醒来，轻轻嘤咛了两声，就又将他抱紧。
司南殷没办法，只好将苏曼安整个人抱在了怀中，外面阵阵喧哗，热闹人群嗨到快把房顶嫌掀翻。
以前，司南殷还有兴趣看着人群乱舞，但认识苏曼安之后，似乎再也没来过酒吧，甚至听到声音都觉得吵闹。
车内，一片安静。
司南殷望着后座的苏曼安，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有些无奈地笑笑，“没有酒量，还要陪我喝酒。”
夜风阵阵，在盛夏的晚上，也带来一丝凉意，大脑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司南殷放着轻音乐，跟着轻轻哼了出来，车速不算快，尽量不去打扰她的安稳。
苏曼安也不是真的睡着了，只是觉得脑袋有些发晕，此时感觉到环境不对劲，勉强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坐在前面的司南殷似乎吓了一跳，“这么快就醒了。”
“我才没有喝醉，不信我们继续喝。”
苏曼安挥舞着小手，不满地说道。
司南殷将音乐声音调大，嘴角噙着笑容，也只有醉酒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
苏曼安大脑还处于晕乎状态，轻轻摇晃着脑袋，也打开了车窗，让凉风吹散酒意。
“这是哪里！”
一路上，苏曼安压根没注意司南殷开车方向，如今一下车，踩着松软的沙子，顿时吓了一跳，而海边传来的，是一阵海风呼啸。
司南殷停好车，就在后面跟着。
苏曼安已经跑了很远，如挣脱束缚的鸟儿，自由自在。
大海已经涨潮，风浪无情地拍打着岸边礁石，越靠近，声音越大，苏曼安心中也愈发兴奋。
一回头，发现司南殷还在原地，便跳起来，大幅度地挥舞着手臂，高呼，“你怎么来不过来！”
司南殷笑笑，也跟着小跑起来，就听到苏曼安呵呵地笑起来，站在礁石上，撩起了水花。
“小心！”
司南殷连忙在后面扶了一把，夜色中，唯有灯塔在不远处闪烁，惨白的月光下，苏曼安的笑容定格在那瞬间。
苏曼安脸色有些发红，很快推开了司南殷，低声道：“我没事！”
之后便从礁石上跳了下来，继续朝前面跑着。
跑的累了，就直接躺在了沙滩上，脚边是海浪呼啸，苏曼安放松地唱起了歌。
尽情处，更是两手放在嘴边，大声地叫了起来。
司南殷靠在一旁礁石上，忽明忽灭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眼神便定格在了苏曼安身上。
年轻的面容下，是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纵使海风吹乱了头发，凌乱中也有种无法言说的美感。
“司南殷，这边真好，以后我还要来。”
苏曼安高声叫道。
“好！”
司南殷也提高了声音，大声回应。
月光下，苏曼安脱掉了外套，连凉鞋也不知道另一只去了哪里。可她不在乎，脚丫子玩弄着细沙，她觉得自己好久都没这么放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