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我饱了。”
清粥小菜虽然别有风味，但皮竹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发烧了一晚上，睡得不算踏实，浑身都觉得没有力气，脑子也浑浑噩噩的，实在不舒服。
苏曼安看皮竹喝了大半，也就收起了餐盒，放到了桌子上，拿起枕头给皮竹垫着，好让她靠着舒服些。
“我……”
皮竹一开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了。
苏曼安安静地坐在旁边，眼睛看着皮竹，微笑着说：“没事，你慢慢说，我在这听着。”
细细理了一下思路，皮竹先把最重要的事情挑拣了出来：“我跟顾宇分手了。”
听到这话，苏曼安也不惊讶。
要不然，今早也不会收到顾宇的电话，委婉地让自己来医院照顾皮竹。
但明明两个人在宴会上还没有什么问题，怎么就突然说分手了？
“为什么就分手了，其实我觉得你们之间没有什么问题……”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苏曼安从不会问这些看似已经毫无意义的问题，但是对方毕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难过。
对顾宇的印象已经有所改变，而且总觉得他们在一起虽然有些小打小闹，总体上还是很开心的。
就连聚会上，顾老爷子都让皮竹坐在了身旁，还以为他们关系缓和了不少。
没想到直接就分了手。
“我最近一直在研究新香水的事情，所以就忽略了一些。我没有想到他那么不安，就……他说，他觉得我们的关系如果他不再做努力，就要断了。”
苏曼安点点头，她也向来是知道皮竹的性子。
虽然偶尔工作上很不靠谱，但总体上还是个一心扑在香水上的人，沉迷工作忘了其他也是很经常的事情。
自己曾经就因为这些，被皮竹放了好几次鸽子。
都说好了吃饭的地点，却在几个小时候之后才接到她的电话，十分抱歉地表示自己忘记这回事情。
不过好在苏曼安并不介意这些，都是调香师，理解皮竹，不然这段友谊也是岌岌可危。
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顿了顿，皮竹接下去说：“但我觉得这样很舒服，却没有想到他只觉得恐慌，我不想要他一昧的付出，而我被动接受他所有的好，我觉得对他不公平。”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突然的分手，对他也不公平。”
从没有想到这个层面，皮竹有些吃惊地看着苏曼安：“会……会吗？”
既然都聊开了，苏曼安也想好好和她谈谈：“当顾宇一直在努力为这份感情付出的时候，给你想要的，尽力去维持，却收到你这样一句分手，他是怎么样想的。”
“可是，他这样做，对他一点都不公平。我也知道，我不会因为月光而放弃，这瓶香水我一定要研究出来。”
“工作和生活的时间是可以协调的，皮竹，你总是分不清楚它们二者的边界。我理解你，但不代表其他人能理解你这样。”
苏曼安一直是皮竹崇拜的人，做事有条有序，为人稳重，而反观自己，却好像一头热的样子，每次都是大大咧咧，造成了不小的失误。
皮竹自从和顾宇在一起之后，几乎没有人跟她聊过关于感情上的事情，从来都是她一个人拿捏着，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反效果。
当个人觉得自己再过理智的时候，都掺杂着不理智的因素。
皮竹总觉得这样是对他们最好，但却忘了，他们两人之间关于“好”这个定义本身就是不同的。
看到皮竹有些领悟过来，苏曼安也不再细说，只要皮竹知道这件事情，她还是有些莽撞，就算可以了。
“先不说这个了吧，就算要谈也放在月光之后了。”
点点头，苏曼安看到皮竹不想聊下去，也不勉强她。
“不过安宝宝，在你的印象之中，月光应该有什么味道？”
没想到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苏曼安对皮竹跳跃的思路也很是吃惊，不过细细想来和她的研究有关，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
“大概还是月下花园应该有的花香，带着一点的悠远与神秘，捉摸不透。但是我现在要说，也不能给你具体的感觉。”
看来苏曼安与自己的想法差不多，皮竹回答道：“我现在一直在研究它，虽然雏形已经出来了，但是具体的味道我却一直没有拿捏清楚。”
苏曼安进来因为苏曼雅的事情，忙到焦头烂额，也没有时间关注调香这一块，一时之间不能给皮竹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
何况皮竹也只给了一个名字，感觉是如此抽象，还是需要具体的实验过程。
“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可以帮你。”
“知道安宝宝对我最好啦，不过这一次我想靠自己。”
看到皮竹眼里闪着的光，苏曼安也感到很欣慰。
之前在法国的时候，皮竹也是小孩子心性，有的时候遇到瓶颈就会耍赖，一直央求着苏曼安帮自己解决。
之后大大小小的意外，苏曼安也不知道给她解决了多少回。
这次看到她真的想靠自己去完成一个产品，苏曼安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我知道，但是一瓶香水完全独立靠自己也很难，所以你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多的压力。”
皮竹的实力苏曼安看得出来，只不过她天生的性格，反而阻碍了她的进步。
明明就是个有天赋的人，却总因为她的粗心，才会让自己无奈地去帮她收拾烂摊子，这一次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历练过程。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苏曼安接通了电话，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好的，我立马过来。”
“怎么了，安宝宝，出什么事情了吗？”
“家里出了些事情，需要我赶紧回去，我就不陪你了，你一个人记得好好休息啊。”
说着立马拎着包跑了出去。
皮竹看着苏曼安飞奔的身影，心中在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事情了。
自从苏曼安回到京都之后，皮竹就知道她过得生活太过煎熬。
像是戏剧一样的剧情，也竟然发生到了她的身上。
虽然外头风言风语传了许多，皮竹也听到了一些，只希望不要有什么问题才好……
第二天，皮竹已经好的差不多，就去上了班。
然而刚进办公室，就看到有些人在谈论着什么，都掩着嘴悄悄说着话。
走进了办公室，莫小蝶没有像往常一样，而是坐在沙发边，看到皮竹进来，赶忙走上前：“皮总监，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今天大家都怎么了，感觉他们都在谈论什么的样子。”
“哦那个呀，”莫小蝶脸上有些鄙夷的神情，“听说公司来了一个人，虽然不是来调香的，不过大家对她的背景都有些兴趣。”
一听到是这些，皮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问：“她是谁啊？”
“好像是姓付来着，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个名字，皮竹心下一惊：“付晓晓？”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刚才上班的时候听别的同事说的。”
看皮竹很关心的样子，莫小蝶也有些好奇，向来她是个不怎么对八卦感兴趣的人，长期处于被八卦的地位，皮竹更是很反感大家的行为。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对了，那天你想问我的是什么？”
提到这个，莫小蝶赶忙拿出了自己的试管，以及推演的公式，十分不解地问道：“皮总监，我之前一直按照这个步骤来的，但那天尝试后，却发现味道里苦涩的酸气冒了出来，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疑惑地接过试管，皮竹尝试着做了一次，试管里的味道确实很难闻。
“顺序问题？”
变换了顺序也依旧相同，皮竹有些奇怪。
将桌子上的香料一瓶一瓶闻了过去，却发现有几瓶的味道有所变质：“看来是过期了……”
莫小蝶嗅觉的问题，很难发现是原料上过期变质导致，不过一时间好几瓶香料过期，也是皮竹没有想到的。
“不对啊皮总监，上次我们实验室才更新过香料，你看这几瓶也都是那次新加的……怎么就过期了？”
实验室内的香料从来都是定期更换，几乎不存在过期的问题，除了调香师会携带的一些香料之外，实验室内大多的香料都是相同的，由公司统一采购。
这么大的疏忽让皮竹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往心里去：“一会跟仓库那边的管理人员说一下应该就没事了，估计上次的疏忽吧。”
看皮竹这么说，莫小蝶也就不追究下去，心中虽然也有疑惑，不过眼下大家都没出成果，要是人为的，这目的也太奇怪了吧？
还是觉得自己多想了，莫小蝶也就去了一趟仓库，跟管理人员说了一下情况，得到回复后道了声谢谢，离开了。
一件小事没有引起太大的事情，皮竹也以为不过是工作人员的舒疏忽，等莫小蝶沟通好后，很快就有人更换了香料。
“不过上次我们就更换过了，这……”
管理人员小声嘀咕着，落入了皮竹的耳朵。
这件事情，怎么总觉得有些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