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尤其多。
皮竹先是在实验室忙着香水的调配与修改，而后与莫小蝶一起参与了各组的讨论，为的是要将大家的疑惑放在一起解决，提高效率又能有所启发。
会议上大家都还算是客气，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在了重点之上，很多人的问题也随之解决，不时在本子上做一些记录。
这对莫小蝶来说也很有帮助，时不时点点头，很是受用。
不过众人都说完了自己的东西，剩下皮竹一个人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皮总监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是一个很抽象的味道，也只是在前期的阶段，可能没办法说出来。”
抱歉的笑笑，皮竹也不想让大家尴尬，毕竟只有自己没说，显得好像有些突兀。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散会吧？”
其中一人提了出来，大家都随之附和，表示毫无异议，自己的问题已经解决好了，再下去可只剩下八卦可以谈了。
“对了皮总监，一会的新人面试，就是你小组的招纳，你可以过去看看。”
虽然招人与皮竹本身并无关系，不过公司在这方便还是格外人性化，如果皮竹去观看有适合的可以提出来，公司会考虑她们的想法。
“好的，我先回一趟实验室，一会就过去。”
之前跟夏蓉提了招人的事情，很快就开始了，皮竹回实验室看了看自己现在完成的进度，又不断尝试了好几次，得到一些经验之后快速写了下来，再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想着那边招人也该进度过半，再拖下去估计也要错过，皮竹再次确认完了工作之后，先是和莫小蝶说了一声：“小蝶，我先过去看一看，一会就回来。”
莫小蝶头也不抬就回答：“好的。”
先是在玻璃门外看了看里面，正好是休息讨论的时间，皮竹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公司的几个人事部经理正在面试，夏蓉也坐在正中间，看到皮竹后，连忙招招手：“快过来看看，皮竹。”
走了上去，皮竹接过夏蓉递给自己的一些资料，上面都是刚才面试过的，大家比较满意的人选。
看得出公司选人十分严格，面试了这么久也就只有几张履历令人满意。
上面的人不外乎都是漂亮的经历与成绩，理论部分可以说得上是佼佼者，但是实际操作这一块，却并不能知晓。
“光看这些简历，还是有点难以定夺……”
思忖了半天，皮竹仍旧得不出什么结果，也难怪夏蓉他们看上去表情也并不轻松。
“是的，这一次选拔吸引了很多人，一来是公司本身的名声，二也是因为你J暗号的原因，所以很多人都选择了我们公司，但随之而来的，也是更难以抉择了。”
皮竹的工作室也不想多很多人，在她的计划之内，不过一两个就足够了。
这个想法夏蓉也知道，认为她的想法确实比较贴合实际，也就跟人事部沟通过后，才开始的面试。
“下一个。”
休息时间结束，夏蓉拉着皮竹坐在这边，同大家一起看面试。
走进来的女孩子长相清秀，给人的感觉很是舒服，一上来就开口自我介绍到：“各位面试官大家下午好，我是安妮，毕业于京都大学，来公司的目的只有一个，将我的才华发挥到极致。”
女孩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说话却十分有自信，话的内容更是有些强势。
遇到这样的人，夏蓉不禁皱眉，有野心是好事，但是太过盲目却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样的人，相处下来会不会有问题，也是值得思考的。
“那么安小姐可不可以说一下，你如此有自信的原因呢？”
安妮笑了一下，开口就将自己从在校获过的奖励与荣誉一一细数了过去，不仅仅是国内的赛事，就是国际的赛事，她也有很好的成就。
这令在场的人频频点头，果然还是有傲的资本。
夏蓉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显然对安妮的感觉有些说不上，还显得很是迟疑。
思考的时候，夏蓉望向了一旁的皮竹，轻声说道：“你感觉怎么样？问一个问题试试，毕竟可能以后是你的组员。”
想来夏蓉说的在理，皮竹想了想，问道：“你觉得嗅觉对你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
如此飘忽的问题一问出口，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无奈。
都是公司面试了，怎么还有这些奇怪的东西，一点都不契合实际。
安妮想了想，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它是我们通向气味的钥匙，是调香师的关键所在。”
“那如果一个人缺失了嗅觉呢？”
其实皮竹一直担心，上次的事情还会重演，这次招人，不免还是要面对莫小蝶的问题，生怕成员之间再起什么冲突，她对这个也格外看重。
“嗅觉是钥匙，但不是关键性的因素。香水届的莫克，就像是贝多芬，失去了这些并不能代表什么。相反，如果还能有所成就，这真的值得人敬佩。”
皮竹点了点头，安妮的想法格局很大，不会仅仅局限在个人的身上，加上如此出色的经历与回答，她觉得还是不错的。
不过最后的决定权仍是在人事部的手里，看问的问题也差不多了，夏蓉客气地说道：“那请安小姐回家等候我们的通知，谢谢你的选择。”
“好的，再见。”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安妮走出了会议室。
“我觉得这个还不错，毕竟经验什么的都比之前的多，看的出来也是个很有才能的人。”
“但是野心未免太大，这样的人会不会养虎为患？”
大家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最后无法定夺，又看向了皮竹：“你觉得呢，皮总监？”
“她应该不会和小蝶起冲突吧……”
听到皮竹这样的回应，大家都笑了起来：“没想到皮总监如此看重小蝶啊。”
“下一个。”
……
面试终于结束，大家都揉了揉酸涩的脖颈，这一场面试下来，还是有些疲惫的。
整理出了刚才大家觉得不错的人的简历堆放在了一起，大家都开始简短地讨论了一下这些人。
话题当然不可避免地又重新回到安妮的身上。
“夏总，您觉得……？”
“在所有人里面，她的经历与实力无疑是最好的。公司能够给她提供这么好的平台，也不怕她的性格问题，傲一点也说不定有好处。”
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人，再三商讨一下，安妮成为了第一个通过的人。
“那今天先这样吧，辛苦各位了。”
夏蓉起了身，和各部门同事表达了感谢，毕竟长时间的枯燥无味的面试，还是很消耗人的精力的。
“皮竹，要一起吃个饭吗？”
想着犒劳一下大家，夏蓉提出了建议，也转头问了一下皮竹。
还记得昨天顾宇跟自己说的东西，皮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不用了夏总，我今晚还有一些事情，你们吃得开心。”
既然皮竹都这样说了，夏蓉也不勉强。
回到实验室后，皮竹又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之中，墙上的时针一点一点往前走去，她也没有反应。
“皮总监，我就先回去了。”
莫小蝶在皮竹聚精会神的时候，先开口跟她说了声明天见，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皮竹对着试管，有些无奈。
放下手中的仪器，皮竹看了墙上的时间，七点十五，已经是下班时间，但是皮竹仍旧没有做好心中的决定。
与顾宇的感情，到底该不该结束。
皮竹舍不得这段感情，却更舍不得在这段感情中不断付出的顾宇。
不想让他那么难过，不想让他因为这段关系而如此痛苦，不想因为这些而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
皮竹顾虑的太多太多。
今晚自己出现，能不能挽救这样的局面？出现了，就能够修复这段感情了吗？
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摆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处理。
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最终都会暴露。
结局如果一直能够看见，为什么要重蹈覆辙，弄到双方都狼狈不堪，才能明白，他们真的走不到最后才肯放弃呢？
心下一直犹豫，皮竹写了短信发给了苏曼安，想要问一问她的意见。
很快，苏曼安就回了短信：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皮竹，你一定要想清楚你自己的心到底还喜不喜欢他，能不能坚持的下去。作为一个旁观人，我不能够给你提供太多的意见，但是，你做决定的时候，或许真的忽略了顾宇他的感受。去听听他是怎么想的，或许也是挺好的。
苏曼安的意思已经很明确，皮竹咬着下嘴唇，还是有些犹豫。
“皮竹，不论怎么样，我都会在这里等你。这一次，我想让你听听我的想法，我把你不懂的全告诉你，过来，好不好？”
顾宇的短信又出现在了屏幕上，皮竹的手指停在了空气中。
等了好久好久，皮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