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猜的不错,当初救了君叶的那个人,应该早就被灭口了。
后来的事情,就是被卖出去再被退回来,又被卖出去再被退回来,然后就遇到了夏思瑾。
“太子殿下的遭遇可真是惹人同情。”夏思瑾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眸子里一片清冷不见丝毫怜惜,端着茶盏的姿势依旧端庄优雅。
乍一听去,恍惚间还会以为她是在嘲讽。
君叶皱着眉没开口,眉间带着几分恨意与忧伤。
夏思瑾放下茶盏,瞥了眼君叶道:“把手伸出来。”
君叶看了她一眼,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摊在桌上。
夏思瑾眸色清浅,伸出手探上他的脉搏,半晌,挪开手道:“你气息不稳,中千日醉的时间太长对你造成了些影响,再加上受了鞭伤,导致身体虚弱。你背上那些鞭伤,我会让箐藤给你上药。服了千日醉解药之后,应该一月左右就能好。”
君叶淡淡挑眉,轻笑着应下。
这个女人,和他见过的都不一样,有意思极了。
夏思瑾也懒得跟他再废话,扭头朝着身后勾了勾手,微微扬声唤道:“箐藤,去耳房准备热水,再准备一套男人的衣裳。”
“是,主人。”
夏思瑾喝完最后一口杏仁茶,便一边站起身一边开口:“你最近就先在府里住下,等伤势好些再做其他打算。”
君叶轻声应下,眸色里难得多了几分温和。
扫了一眼垂着头的君叶,夏思瑾便带着景洛轩走了,临走前留下一个玄衣男子守着他。
凤栾国
锦笙殿内
“启禀王上,星睿传来消息,王后已经从天山回去。”
一身墨色长袍的男人慵懒坐在明黄椅上斜睨着下方,一身青绿色长袍的男人跪在地上低着头,面色恭敬。
巫墨轩眯着眼睛眨了眨,眼尾微微挑起,狭长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烦躁,看着底下的人不耐开口。
“本王自然知道本王的王后已经回来了,难道让他们去打探消息就听到这些?”
跪在地上的男人吞了口唾沫,面容里明显多了几分畏惧,声线也抖了抖:“据,据线人传来的消息称,王后回去以后和逍遥王爷交往一直都很密切,今日两人还去了奴隶市场,并,并且带了一个奴隶回去。”
“景洛轩?”巫墨轩的声调明显挑了几分起来,轻眯的眸子里卷上几分危险,“还带回来个奴隶。男的?”
“回王上,是,是个男人。”
“身份可查清楚了?”
这回,巫墨轩周身都裹起了危险的味道,乌黑的瞳孔里闪烁着光芒,底下人的声音也跟着开始变小、发颤。
“查清楚了,是临汐国失踪的太子,君叶。”
“君叶?一个废太子而已,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何身份。这个女人,几年不见,恐怕是早把我给忘得干干净净了。再不出现,还不知道又要多出来多少男人。澜宁,即刻去准备给神女的及笄礼物,三日之后启程前往星睿。”
“是,王上。”
领了旨意,澜宁便退了下去,转过身时悄悄松了口气。
巫墨轩一人坐在高位上,望着远处星睿的方向,想起方才澜宁禀报的那些话,面上划过一丝冷笑。
星睿王朝
轩王府
君叶在婢女侍候下沐浴过,又让箐藤帮忙上了伤药,正坐在小院外头等着吃食,便见夏思瑾一个人从外头进来,他望了眼她身后不见景洛轩的影子。
想必是两人商议完事情,景洛轩已经离开回了自己的王府。
院外的青石桌上摆着一碟花糕和一壶杏仁茶,君叶正懒懒散散地坐在那里。
这男人,还真是一点不怕生。
夏思瑾轻笑一声走过去,也不同他搭话,只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杏仁茶,又拿起一块花糕慢慢吃着。
见夏思瑾不不主动搭理他,君叶也不去自讨没趣,只等着婢女准备好膳食来叫自己。
没过太久,箐藤就带着一个婢女过来唤君叶去用些吃食。
婢女带着君叶走了,箐藤却站在原地未动。
夏思瑾吃完最后一口花糕,朝箐藤招了招手,伸出指头点点对面那个位置,道:“坐,我有话问你。”
“是。”
箐藤在她对面端端正正地坐下,等着她开口。
夏思瑾却是不疾不徐地用锦帕擦了擦手,抿了口杏仁茶,这才缓缓开口。
“临汐国的事情,你知道几分?”
“主人是想问那个临汐国太子的事情?”
夏思瑾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全是,就是想知道君叶说的几分真几分假,还有就是当年临沂皇宫的怪象,你知道几分?”
“约略知道一些。”箐藤垂首恭敬回答。
“那便说说。”
箐藤站在夏思瑾旁边神色淡漠恭敬地讲着,夏思瑾则一边吃着杏仁茶,一边时不时拿起花糕来吃。
“当年先君后生下太子君叶以后不久就因病去世,先君后死后没过几日,临沂宫里就出现了各种怪像。宫中池塘的水莫名变成血色,池中的鱼全都翻着白肚皮浮在池面上,时常还会有死了的乌鸦出现在宫中,每日临沂皇宫里都有宫女离奇失踪,诸如此类的事情搞得临沂皇宫里人心惶惶。
“君主为了安定人心,迫于无奈只得请寺庙的道士来做法,同时宣布说若能消除此等怪像且查到根源何处,便可封为临沂国师。而当时作为寺庙派入皇宫道士的临沂国师,不但消除了宫中各类诡异现象,还发现太子君叶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虽然君主并不太信任此等言论,可却又不得不因此将君叶送出宫,为了防止他到处乱跑,便派了人看守,这一关就是十多年。而君主因怀念先君后并没有废掉君叶的太子之位。可国师权势愈发大,就在去年向君叶动了手。后面的事情也就是君叶说的那般了。”
夏思瑾挑了挑眉,明显是对这段陈年旧事颇有些感兴趣。
“那君叶倒是一点没骗我。”
“君叶所言,确实句句属实。”
“可惜我向来不信什么命格,这等怪事,恐怕是有人在其中作祟。看来这君后和太子的位置,真是个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