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进来?想被关在外面吹冷风不成?”
听到夏思瑾的声音,箐藤这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并未陷入自己所想的窘境中,抬眼才看到景洛轩早就站在了夏思瑾身边,一脸好笑地看着他,再看看夏思瑾也是一脸笑意。
察觉到自己丢脸,箐藤连忙进去关了门。
“二位来啦,快上楼坐。”绣娘一脸殷勤地迎上两人。
夏思瑾点点头,跟着绣娘上了二楼,余光瞥见藏在楼下一脸探究的姑娘们。
“姑娘这次过来是商议重新开张的事情吗?”
“自然,洛轩,钱。”夏思瑾朝景洛轩伸出手,景洛轩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放在她手上,径直在圈椅上坐下。
“这是一千两银票,之前的钱应该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绣娘接过银票,虽然已经知道那是一千两,却还是在接住的时候被无形的重量给压住了手。
她本来以为他们两个人只是有钱,却没想到居然这样阔绰。
夏思瑾抿了口温水,想起了还没取回来的地契:“对了,绣娘,我们今天来取地契,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二位那天晚上离开奴家就把地契找出来一直准备着了。”说完,她从怀里掏出地契交给夏思瑾,“这是红玉楼的地契,姑娘看看。”
夏思瑾接过地契仔细检查过,这才应了一声揣进怀里。
绣娘见她自己揣下而没有交给景洛轩,心中又多了几分思量:“不知道姑娘要如何计划开业?”
“这可就得问你旁边那位公子了。”说着,夏思瑾眯了眯眼,好整以暇地看向景洛轩。
绣娘愣了愣,她清楚做决定的其实都是夏思瑾,本以为接下来还会是夏思瑾继续张罗,谁知她却挡给了景洛轩。
绣娘整了整笑容,转向景洛轩开口:“公子以为,接下来该做如何打算?”
“先去把那些姑娘们叫出来,家妹有些话想与她们说。”
景洛轩晃着扇子,不着痕迹地又挡了回去。
“奴家这就去把她们叫出来,还请两位稍等片刻。”
答完话,绣娘就收起钱出了房门去招呼那些姑娘。
夏思瑾瞥了眼景洛轩,慢悠悠地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子,迈着步子出了房门。
刚迈下楼梯,绣娘就带着所有的姑娘站在了下面。
景洛轩这会儿没跟着夏思瑾,还顺手在箐藤准备跟上去时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安分地站在这里。
“奴家见过主子,这些就是红玉楼所有的姑娘。”
夏思瑾停在楼梯半腰处,五指青葱搭着身侧的扶栏:“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
夏思瑾话音刚落,下面就炸开了锅。
“绣娘喊那个女人叫主子,莫不是真的易了主子?”
“怕是了,这绣娘都应了口。”
“那个女人看起来比我们还要小,这怎么可能?”
“你没看见那边上还站了两个那么帅的小哥吗,说不准有内情。”
站在边上的箐藤皱了皱眉,想上去辩解两句,依旧被景洛轩给拉住了。
箐藤有些不满地看着景洛轩,后者对他摇了摇头说了句“相信她”。
听着下面越来越不正经的议论,绣娘不禁有些着急,喊了两句算是安静了些,却依旧是有些窃窃私语。
夏思瑾倒也是不着急,等到声音小下去了,这才笑眯眯地开口:“都议论完了吗,议论完了就闭上嘴听我说。从今往后,我就是这红玉楼的新主人,首先这楼以后就不叫红玉楼了,改叫花月阁。”
“花月阁?好像是要好听一点。”
“行了,好不好听都和我们没关系,听听她怎么说。”
夏思瑾看了一眼刚刚开口的那个女人。
一身青衣装扮,画着淡妆,颇有些姿色,长着一张让人觉得舒服的面容。
“如今花月阁是要重新开张的,你们要去要留也由你们自己决定,离开的我会给你们五两银子。若是留下,我必定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但前提是要忠心,绝对的忠诚,但凡我发现有人起了二心,我绝不轻饶。接下来,要离开的站在我的右手边,不离开的就站在我的左手边。”
夏思瑾说完,那群姑娘又开始叽叽喳喳,绣娘连忙跑上来站在夏思瑾跟前,还没开口就被她截断了话头。
“绣娘,你去拿纸笔来,待会儿把要离开的人和不离开的人都记下来。”
绣娘点点头上楼,景洛轩和箐藤这时候已经将屋里的桌子搬了出来,桌子上是现成的笔墨纸砚。
绣娘心中一惊,又是信了夏思瑾几分。
而此时楼下已经站好了队列,夏思瑾暗自数了数,总共有三十几个姑娘,右手边打算离开的姑娘就有将近二十个。
“打算离开的,我不会为难你们,钱我会在三天之内送到这里,而打算留下的,同为女子,我也断然不会再让你们去做那些出卖身体的生意。”
“什么,可以不做那些生意了,还能有钱拿,那我不走了不走了。”
夏思瑾的话还没说完就有几个姑娘惊呼起来,连忙跑到夏思瑾左手边站好。
等到人数不再变动了,夏思瑾看到自己右手边只剩下不到十个人。
“选好了就不可以后悔了,留下就必须忠心,对于任何人都不可以透露我花月阁半分消息。”
“姑娘大可放心,奴婢们定不会有二心,如今都是残花败柳之身,只盼着有口饭吃,又有什么奢望呢。”
说话的正是刚刚那个青衣女子,低眉顺眼地从左手边站出来说到,其他姑娘纷纷附和。
夏思瑾看着那个女人,眼底浮上了一丝趣味,嘴角轻轻地勾起,抬起手对着那些姑娘对面的一张桌子猛地向下一挥。
巨大的响声以后,那张桌子只剩下一地碎屑。
“如此最好,若是有二心,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说罢,夏思瑾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那桌子。
那些姑娘看着那堆碎屑吓得连连后退,团成了一堆,纵使明白夏思瑾只是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的意图,但也还是吓得够呛。
片刻冷静下来,才都顺从的站在那里对着夏思瑾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