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盐从发现伊始便被赋予了不同寻常的意义。
它外用能去黑头,内服可防辐射,撒出去辟邪,聚起来防腐,而且能吃多少盐还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耗子能否成精的重要评判标准……
可即便如此,我也没听说这玩意儿还能刺激雄性激素分泌呀。
你们知道,昨晚我为了泄忿,趁小青潜修的时候往鱼缸里撒了好些咸盐,没想到除了让小青在大海的噩梦里徜徉了一夜,还附带给变了性。
这个结果……怎么说呢?套用紫霞的一句话: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难不成那盐是泰国货?
我忽然觉得有必要将这个无痛变性的秘方有所保留地传播到民间,想必会受到女汉子一族的热烈追捧。
广告我都想好了:
先是一个豪爽的女声问:“夏天戴胸罩捂得慌,怎么办?”
马上一个娇羞的男声答:“别急!上郝大夫XX医院做无痛变性去!”
紧接着,《从头再来》的背景音乐响起,标准而极富煽动力的广告男中音略带亢奋地朗诵起广告词:“郝大夫XX医院,全程无痛变性,只要三分钟,中午做手术,下午就上班!我的性别我做主,郝——大——夫——”
每天,同样的广告会在各大电台和电视频道轮番轰炸,将以令人瞠目的密集度牢牢占据广告界的第二把交椅,争取让人看见脑白金就想到郝大夫。
娘的,我简直有点兽血沸腾了。单靠这一个方子,小强哥我身家过亿就已经指日可待。
哇咔咔,等老子有了钱,早点就跟豆浆油条说拜拜了。咱吃北海道的马粪海胆,喝苏门答腊的猫屎咖啡,必须是新鲜的咖啡豆,现磨!
跟人打招呼也不再是“吃了吗?”,而是“奶死吐密球!”
我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踩着登云步晕乎乎地找出一袋盐来。定睛瞧去,方知此物并非暹罗所产,实乃国货无疑。你看上头有方块字写得清楚明白,它的牌子是……呃,不能说,这属于郝大夫的商业机密。
小白脸经过一整夜的精心腌制,已经颇为入味,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很下饭的气质,连原本顺直的头发都打了卷,一挠就纷纷扬扬往出飘盐花,超梦幻!
他捧着我的搪瓷缸,时不时的灌一大口隔夜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剜我一眼,眼神都直勾勾的。
我让他瞪得有点发毛,胳膊下意识的捂在胸前,耸着肩膀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青儿,想啥呢?”
小白脸定了定神,捏着喉头嘶声道:“有些儿不对头!”
可不是不对头么,都长出喉结和胡茬了!这个长虫精大概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从“地”到“牛”的转变……
我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因为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昨晚的恶作剧有多么过分了——好端端一个养眼的妹子让我搞得变成小白脸,这才叫现世报呢。
我踌躇半晌,扼腕道:“青儿,你要是还想蹲着方便,哥砸锅卖铁也带你去趟泰国,完事哥再上网淘本《葵花宝典》给你解闷。要不我再给你沏缸茉莉花?”
我发现小白脸已经把隔夜茶喝得涓滴不剩,现在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嚼上茶叶了。
这时三娘拿着我的衬衫款款走了过来。
啧,瞧瞧咱这小蜜,条儿顺盘儿亮还这么会疼人,这才上岗第一天,我就有点舍不得让她走了。
我满意地接过来套上,问三娘:“到底怎么回事?”
三娘笑道:“我猜是小青的镯子出了问题。”
我愕然:“不会吧!这镯子不是天庭数得着的宝贝吗?刘老六跟我得瑟半天呢,怎么会这么容易出问……哇靠——”
小白脸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冷不丁变成了女牛仔,吓老子一跳。
我张着嘴还没缓过神来,眼睛一花,女牛仔又变回了小白脸……如此反复几次,终于以小白脸的皮相稳定下来。
看来三娘猜的不错,十有八九是锁妖镯出了故障。我忙掏出手机给刘老六打过去,电话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姥姥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这老东西竟然掉链子!
我满腹心事地在厅里踱着步,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唐小草来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拉起小白脸(娘的,变成男人帅就算了,还比我高这么多……)就想给他藏起来。不过我这店里早就塞得满满当当,猫笼子倒还空着几个,我估摸着他也钻不进去。
我东瞧西望,猛然见到一物,顿时喜上眉梢。我指着鱼缸命令道:“快进去!”
小白脸也被我搞得紧张无比,晕头涨脑地听我忽然喊这么一嗓子,想也不想就飞身扑向鱼缸,在半空中青光一闪,扑通一声扎进水里。
我转过头就看见唐小草已经拉开了卷帘门,刚想招呼她,乍然听到背后一声惨叫,紧接着哗啦一声水响。
我回头一看,小白脸浑身水淋淋地站在地上,正一个劲地往外吐口水。
三娘满目同情之色,在我耳边小声说:“鱼缸里的水还没来得及换呢。”
我一听就知道我那三斤茉莉花保不住了。
唐小草站在门口扫了一眼,诧异道:“呀,这么多人!”
我赶紧把她让进来,随口道:“这么早你怎么就来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早?”唐小草看了眼挂钟,无语道。
“嘿嘿,昨天晚上喝高了。”我挠头。
“看,我上午去办事顺便到花鸟市买了两条鱼。”唐小草拎着一个塑料袋晃了晃。
我诧异道:“买鱼干什么?咱这不是有……”说到这我才反应过来,自打唐小草昨天回来,就没见过我说的小青鱼,而本应待在缸里给我纳气招财的“风水鱼”,现在正在旁边疯狂地喷射着口水。
我只好把鱼倒进鱼缸,没成想两条小鱼一进水就以决绝赴死的姿态跳了出来,在地板上蹦了两下,被虎视眈眈的大头扑上来一口吞掉。
呀,我又忘了,鱼缸里还是隔夜的老盐水呢!
唐小草惊呼一声,正要去撵大头,我拉着她道:“算了算了,看来这风水位不是随便什么鱼都镇得住的,赶明我去买一条,你就别费心了。”
唐小草气得逮住大头狠狠扇了两下屁股,无奈只好作罢,然后看向众人:“这几位是?”
我赶紧说:“都是发小,嘿嘿,发小……”其实我也才认识他们一天呢。
我又指着唐小草向屋里几位介绍:“唐小草,我们店的大管家,你们叫她小草就行。”
三娘和法海笑着点点头,齐道:“小草你好。”
唐小草礼貌地和他们握了握手,粲然一笑:“初次见面,你们好!”说罢看着小白脸小声问道,“那这位?”
我额头汗下:“也是发小……”
唐蓝猫:“怎么浑身湿淋淋的?”
我擦汗:“他……爱出汗。”
唐蓝猫大惊:“啊?有这么热吗?出这么多汗!”
我一个劲擦汗:“呃,其实他有病。”
唐蓝猫:“什么病啊?”
我小声道:“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