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王爷,竹青是谁?
深秋的晚风已有些凉了,谢安之站在厅外的台阶下,静静的等着自己的上场。
这里是皇家别院里的一个“小小”的偏厅,说它小并不是因为它真的小,而是比较这里其他的房舍,它尚算小的。来到这个世界后,谢安之曾以为香玉楼的厅堂已经足够华丽,可是今天到这里后,她才知道真正的皇家气派是什么,同时心里也渐渐理解了些,难怪有那么多人都去追求荣华富贵。
她等于是被赵元绑架到这里来的,之所以没有用绳索捆上,怕还是因为她谢安之够识时务。可是,不识时务又能怎么样呢?至于赵元为什么非要把她弄到这里来,她想了半天也只是猜测可能是与那次赵元认错人有关,那次赵元似乎叫了她一声“竹青”。
这位竹青也不知是何许人物,难不成是与自己长得很像?
正想着,听到里面传出三声掌声,谢安之知道她上场的时候到了,事到如今,她已别无退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忙提点了精神,压低着头走入厅内,骤然变暖的温度让她很不适应……跪下,行礼,然后双手贴地,头深深的低下,一切都按照赵元的交代。
谢安之心里暗骂这个时代的不平等,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奴才像做得好不好,在刚刚问候到这个尚王的第三代祖宗的时候,上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哎呦,表哥,你这次给王爷怎么不送美女,改送男人了?”
赵元并没有理会那女子的讥讽,只是恭声与王爷说道:“王爷,这是谢萱儿的兄长,他是来求王妃放了他妹妹的。”
谢安之连忙低声下气地请求道:“萱儿无知,得罪了王妃,还请王爷和王妃能高抬手,放了舍妹,让我们兄妹离去。”
王妃闻言一怔,随即冷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竟是那个狐媚子的兄长,胆子竟然不小,还敢找到这里来!”
谢安之听到“狐媚子”这个称呼不禁有些囧,可是想一想唐萱儿那模样,又觉得还真有些像。谢安之忍不住暗叹,唐萱儿啊,唐萱儿,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又想去做第三者,这让她怎么据理力争嘛,明明就是你理亏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也不能这样认,谢安之强打底气,辩道:“不知道萱儿犯了什么罪,王妃凭什么囚禁她,难道皇家就不讲王法了么?”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你!”王妃好象没有想到谢安之竟会如此大胆的顶撞她,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抬起头来。”那一直沉默不言的尚王突然出声说道,语音中竟然带了一丝颤音。
“王爷?”王妃心中奇怪,不禁出声问道。
谢安之不敢违抗,只得依言抬起头来,平静地看向上面。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居中而坐,穿一身紫色锦衣,头顶金冠束发,面容极为英俊,一双眼睛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神色似悲似喜,复杂至极。
她暗暗心惊,连忙避开了他的视线,瞥向他的旁边,那里坐了一个妙龄女子,也是一身华服,眉眼看着竟然有些熟悉。再往边上看,赵元笑看着尚王和王妃,嘴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尚王上下打量了谢安之良久,神色终于慢慢平复下来,突然问那王妃道:“你把那舞娘囚禁起来了吗?”
“是那个狐媚子无礼!我气不过才——”王妃辩解道。
尚王打断了她的话,“放了她,不准再胡闹!”
王妃像是没有想到尚王会当众训斥她,有些委屈地看向尚王,谁知那尚王面色平淡,压根不为所动,王妃面上便有些挂不住,干脆也不再替自己辩解,只恼怒地瞪了谢安之一眼,赌气地从位子上站起身来,竟就一拂袖走了。
谢安之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忍不住再看向那尚王,却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眼光深沉。谢安之不禁有点发冷,不明白他干吗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尤其她现在可是一身男人打扮,再加上一副故意拿捏的粗嗓音,在旁人眼里可是男儿身,难不成这个王爷还有别的嗜好?想到这,谢安之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尚王仿佛已是看出了谢安之的不安,微转头向一个管家摸样的人吩咐道:“周光,先带这人下去吧。”
那叫周光的管家应了一声,就要领谢安之下去。
谢安之也没想到事情会这般发展,一时有些愣,正准备再问何时才能释放唐萱儿,却看到赵元连连向自己打眼色,显然是要让她赶紧跟了周光下去。谢安之心中虽然满是疑惑,不过此刻也不敢多问,只得压下嘴边的话,随了周光下去。
待走出厅堂,谢安之还是忍不住问那周光道:“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妹妹?”
周光闻言微一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小人不知,咱们王爷的事情做下人的不敢妄自猜测。”
谢安之听这人如此说,便知道从他嘴里是听不到有用的东西了,于是也不再多问,只默默地跟了他走。
周光把谢安之送到一处院落便回去和尚王复命了,只剩下谢安之一人留在那里。侍女见这年轻公子是被周管家亲自送来的,都十分殷勤地过来伺候谢安之安歇。谢安之本就是冒牌的公子,又加上现在是满腹心事,哪里敢让这些侍女近身,连忙都推辞了,独自一个人闭了房门,坐在床上发呆。
她穿越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现如今突然身处这样复杂的环境之中,又如何能想明白这里的是是非非,谢安之想了半宿依旧是毫无头绪,只得安慰自己,人都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她豁出去自己这条命去,还用怕什么尚王!
想到此,谢安之便也不再多想,干脆和衣躺下了,拉开被子蒙了头便要睡觉。可这样的环境她又哪里睡得踏实,迷迷糊糊地挨到半夜,谢安之就感到有丝不对劲,悄悄地掀开被子看向床外,立时觉得头皮发麻、四肢发软。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床头,像是已经注视了她很久。
谢安之第一个反应就是惊叫,张开了嘴却发现并没有声音发出,她不由得自嘲,谢安之啊,谢安之,这个时候你竟然吓的失声了!她承认她的胆子一直不算大,这样的表现太怂了些,可这会她是真的吓得动不了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床前的那个黑影。
看到谢安之醒来,那人非但没有逃走,竟然还在她床边坐下了,然后没等谢安之反应过来,就已经把她紧紧的拥入怀中,抱得那么紧,把谢安之差点勒地直翻白眼。
也幸好谢安之是和衣躺下的,身上又裹着被子,否则只这一抱,她的性别便再也遮掩不住。可即便隔了这么厚,那男人身上的热力还是清晰地穿透了过来。这不是鬼!不都说鬼身上是冰凉凉的么,而这人却是热的!
既然不是鬼,谢安之的恐惧顿时小了很多,原本吓麻的手脚也能动了。她把手用力的顶在那人的胸前,想从那人的怀里挣扎出来。
“别动,也别出声,”那人在谢安之耳边低声说,一开口就带出了浓浓的酒气。
他喝酒了!谢安之一愣,这才真是傻了,不明白这又是上演了哪一出,这里好歹也是正经的皇家别院,怎么会让个酒鬼随意出入,而且还让这酒鬼大半夜里悄无声息地摸到别人的床头!
“竹青,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那男人仍喃喃地说道,语气深沉,声音暗哑,就如向一个离别很久的情人诉说着相思之苦。
又是竹青!谢安之猛地用力推向那人的胸膛,张了嘴就要大喊救命,可还没等她喊出声来,就只觉得颈后一麻,意识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谢安之再睁眼时天色已是大亮,有个十五六岁的小侍女正站在床边挽着床帐,见她醒来,那小侍女笑着问道:“姑娘要起身么?”
谢安之的头还有些昏沉,又被这个称呼搞得有些懵,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傻呆呆地看着那侍女,那侍女扑哧一声笑了,掩着嘴笑道:“姑娘明明是个女儿身,非要扮个俊俏公子来戏弄咱们,让周管家看了不少笑话回去。”
听侍女这样说,谢安之心里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掀开被子看向自己胸前,见外衣完好,心里不由松了一下,但是随即又觉得不对劲,待解开外衣一看,人顿时傻住了。她衣内一片空荡,原本贴身穿着的厚厚裹胸,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见谢安之如此反应,那侍女掩着嘴笑得更是厉害,不过她甚是机灵,一看谢安之面色有些恼羞,便连忙敛了脸上的笑意,只是上前低眉顺眼地说道:“奴婢月婵伺候姑娘洗漱更衣。”
谢安之心中又惊又怒,又恼又羞,更是为昨夜那个梦一般的遭遇感到迷惑,小侍女的话压根就没有入耳,直到那侍女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她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就势坐起身来。谁知刚一起身,原本束在头顶的发髻一下子都散落下来,谢安之这才惊觉头上的发髻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解开了。
她阴沉着脸爬下床来,从外间又进来了两个侍女,手里各捧着几件华丽的衣衫,恭声道:“请姑娘穿衣。”
谢安之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的人伺候过!看到她们都围了上来,不禁有些窘迫。那个自称月婵的侍女上前来动手解谢安之的衣服,谢安之脸一红,赶紧避开她的手,连声说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伺候您是奴婢应该的,”月婵帮谢安之把外衣脱下。
谢安之更觉窘迫,连忙抱怀去遮掩胸口,可哪里又遮得完全,只好一手接过侍女递过的衣物,胡乱地穿了起来。“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内衣脱掉的?”谢安之问道。
月婵愣了一下,随即满脸红晕,强忍着笑意,连旁边两个拿着衣服的小丫鬟也吃吃的笑了起来。谢安之见她们如此反应,心中更是觉得怪异,颇为纳闷地看向她们,可那些侍女似商量好一般,都低头避过了她的视线,一个个只是抿着嘴笑。
谢安之被她们笑得更觉心慌,只好任由这几个小侍女鼓捣自己,脑子里却想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夜闯入的那名酒醉男子到底是谁?这些侍女们又是否知道呢?她前来王府讨要唐萱儿,那王妃是否会善罢甘休?那赵元呢?他把自己送到这里来,究竟又是安得什么心?
当所有疑问都缠住谢安之的时候,她只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如果说最初谢安之还会为要不要来救唐萱儿而矛盾,现如今见情势如此复杂,自保的心理让她连那点犹豫都没有了,心中只道不去管什么唐萱儿了,犯不着为了她把自己都搭进去!什么样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想来勾引别人的老公!
可是现在,她怎么才能逃出这里呢?谢安之不禁大为苦恼。
“姑娘,您看这样可以吗?”月婵让两个侍女把穿衣镜抬到谢安之面前,轻声询问她的意见。
谢安之闻声抬眼看去,只见镜中的女子面容秀丽,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可身而裁,显得身材颇为苗条,就连自己那刚刚过肩的头发都被梳成了未婚女子的发式。明明还是原来那个自己,可衣装一变,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月婵见谢安之久不说话,还以为她对这样打扮不甚满意,忙小心问道:“不合姑娘心意?”
“行,这样挺好。”谢安之说道。
月婵似松了口气,连忙又向外面递了个眼色。谢安之只听得两声轻击手掌声,就见到又有两个侍女端着水盆和洗漱用具进来了。老天,连起床都要五六个侍女来伺候,谢安之有点受宠若惊,她是何许人物,竟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她心里越发忐忑,面上却不动声色,任由着那些侍女服侍自己,可这副勉强装出的淡然在听到月婵的下句话后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姑娘,王爷吩咐,让您起了就去见他。”月婵说道。
谢安之的手不禁一抖,想不到那王爷竟会又要见自己,可事到如今也无他法,只得随着月婵去见王爷。几个人七转八转总算转到尚王所在的书房,月婵打了门帘,迎面便有阵阵的墨香扑鼻而来,谢安之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谢安之这个人算是比较识事务的人,明白在人屋檐下,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的,再说她也学不来唐萱儿一脸无畏的样子,于是便打算以不变应万变,进了屋只低了头站在了门口处。
过了片刻,就听那尚王吩咐道:“你过来一些。”
谢安之听话地低头向他走进了些,在距离三米的时候停下,又听尚王问道:“叫什么名字?”
谢安之恭声回答道:“谢安之。”
“家中可还有姐妹?”尚王问道。
谢安之心里摸不着头绪,一边盘算着一边小心回答道:“有。”
“可是还有一个姐姐?”尚王急声问道,语气里竟然有一丝难掩的急切。
谢安之不明白他为何一听到这个会突然激动起来,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有姐姐,只有萱儿一个妹妹。”
过了好半晌,她才听见那尚王“哦”了一声,似乎是很失望,接下来又没有动静了,谢安之心口砰砰直跳,想抬头却又有些不敢,只好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正琢磨着要不要勇敢瞥一眼他的脸色,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谢安之眼前,她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心道这个王爷怎么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安之正惊骇间,下巴又被他抬了起来,对于现代人谢安之来说,这个动作简直就是侮辱性的动作,她本能地想要反抗,可一想到面前的这个人是个王爷,自己小命就攥在他的手里,那股想要爆发的怒气立刻就没了,只好顺从地抬起脸来看向面前的男人。
一双眼睛幽暗深远,静默无波,丝毫透露不出主人的喜怒哀乐。
谢安之不知他想在自己脸上找出什么?只好屏气凝神地站在那里,任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一遍遍地巡视。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熬了,她攒了半天勇气,终于决定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央求道:“王爷,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姐妹离去。”
尚王眼神一转,手也随之松来了谢安之的下巴,转身回到椅边坐下。“你妹妹可以离开,但是你——”话说到这里,他却又停了下来。
谢安之心里不由得一提,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似乎看出了谢安之的紧张,尚王只淡淡说道:“你不能,我放了你妹妹,你替她留下来。”
谢安之一怔,下意识地接道:“为什么?”
那尚王不语,只是冷漠地看着谢安之,眼角眉梢却透露着一种倨傲,全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谢安之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之前低声下气不过是抱着想要脱身的想法,现如今见这人已经明确表示不会放自己走,那压抑了很久的怒气终于再也憋不住了。
“凭什么我不能走?我卖给你了?还是我欠你钱了,啊?就因为那个什么竹青?有本事你们找她本人去啊。我又不认识她,你凭什么让我陪着你们过家家?唐萱儿你爱放不放,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放出去了也是要去祸害别人!可你们凭什么也不放我走?”
话一吼完,谢安之就后悔了,心道谢安之你充什么英雄!你看看你得罪你谁啊!匹夫之勇!谢安之,你这绝对是匹夫之勇!
面前那男人的脸色似乎越来越黑,谢安之不等他作出任何举动,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扶地,把头低低地压下去,做出一副标准的奴才像,连声央求道:“王爷息怒,小的错了,请王爷饶恕。”
她可不想让他在一怒之下把自己给“喀嚓”了!虽然自己长得貌似和那个竹青很像,可她也不敢赌这些人会因此高抬贵手,这可是她自己的身体,还指着它和自己一起穿回现代呢!
尚王被谢安之的突然一跪给弄得愣了,似乎也没有想到眼前这女人会这般反复无常,他愣了片刻,向谢安之轻轻一拂手,“起来。”
谢安之只觉一股气流冲自己而来,身体竟然像是被什么托住了一般,再也无法跪在地上,不受控制地踉跄而起。她吃惊的看着他,天!难道这就是气功么?高手!绝对的高手!这种功夫她也只有在武侠小说里才见识过!
“不要糟蹋你的身体!竹青从来不跪任何人,你也不准!”尚王冷声说道,脸色却不像之前那样阴沉了。
看看,还真没错,老实认错就是比和他继续硬的好。谢安之不觉有些庆幸,借那位“竹青”的光,从此以后她都不用跪人了!想来那个竹青也是真厉害!竟然能“不跪任何人”!佩服!比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有原则多了,可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太有原则了,所以年纪轻轻就……
谢安之正在心里对竹青表达着敬佩之情,就觉得又有一股力把她吸向了尚王怀里。谢安之如何受得了这个,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想挣脱出来,可是又实在没有胆量去惹怒他了,只好低了头,身体僵直地坐在他的怀里。
“这个身体不是你的,你不能让它有丝毫的损伤!你没有权利去糟蹋它!”他低语,将头轻轻放到了她的肩窝上,默然不语。
谢安之哭笑不得,在她和这个身体共同生活了二十年之后,有个人告诉她这个身体不是她的了。不过也好,既然他这么珍惜这个身体,那么她的安全在短时间内是不是就不会有危险了?
刚一想到这,谢安之的好奇心又冒出了头,忍不住问道:“那个……王爷,竹青是谁?”
尚王的臂膀一紧,却无言。
谢安之偷看他的脸色,不敢再说话,伴君如伴虎,不知道哪句话再惹了他,还是少说的好。
半晌……
谢安之实在忍受不了这份寂静了,又多嘴问道:“那个……王爷,我……那个妹妹现在在哪?”
听谢安之问这个,尚王总算恢复了平时冷峻的表情,把她从怀里推了起来,冲着屋外叫道:“周光。”
“老奴在!”门外一个声音应声答道。
“命萧妃放了那个舞娘,给她银子让她离开。”
“等等!”谢安之急忙喊,难道连让她见都不能见唐萱儿一面,就给银子打发走人?
尚王看了谢安之一眼,面色不快,明显是嫌她事多了。
“我想见她一面。”谢安之低声说道。
尚王冷冷的看着谢安之,却没有开口,只挥了一下手示意她离开。
“可以?”谢安之看着他,忍不住用手指门。
尚王终于点了一下他高贵的脑袋!谢安之松了口气,赶紧向外面走去,脚步比来的时候明显轻松许多,就在她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尚王冷冰冰的声音,“以后不要再叫我王爷,叫我周祎即可!”
谢安之闻言一愣,她是在坐直升电梯吗?一夜之间,她的地位竟然飞速的升到可以直呼王爷名讳的地位了!这是不是说她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呢?
就因为她长着张和竹青一样的面容?
一时顾不上想这许多,谢安之只急匆匆向门外走,那周光已在门外垂手等着她,见她跟出来,说道:“姑娘请吧。”
谢安之随着他走向关押唐萱儿的院落,一路上,谢安之都在想待会见到了唐萱儿要说些什么,是劝她以后好自为之呢,还是想法暗示她得过来救自己?
关押唐萱儿的院子颇为僻静,谢安之随着周光走了好一阵才到,谁知却没能看到唐萱儿的身影,她看着空落落的小院子,一时有些愣了……
唐萱儿,竟然就这样不见了?!那她谢安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