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朝着偏厅看过去,一眼就看见容越站在落地窗前,他听到仆人的声音刚好转过头来,目光对上我,我的视线很快就从他的脸上移开,转而看向别处,旁边站着七八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女人,她们双手放在身前,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我们,对着我说了一句,“容小姐。”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突然抬手一掀,我的眼被晃了一下,入眼的是一件纯白无暇的婚纱,偏厅此时点着一盏水晶灯,刚好光线全部聚焦在上面的婚纱上,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发出不真实的光芒,我迷茫地看向容越,他含笑地朝着我走过来,“二十三岁的生日礼物。”
我才反应过来,他昨晚的承诺原来是这个。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已经牵着我的手朝着婚纱走过去,期间旁边有人开口为我介绍,“容小姐,这件婚纱是米兰著名婚纱设计师Lisa安花费一年的时间纯手工做出来的,在三年前的拍卖会上被容先生拍得。”
我抬起头来看向容越,“三年前你就买下了婚纱?”
“当时看到了突然想到你穿上应该会很美,喜欢吗?”他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我伸出手抚摸着上面的婚纱,梦幻的长拖尾裙,蕾丝的折叠,细碎的钻石镶嵌在其中,我点点头,“喜欢。”
“容颜,嫁给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容越突然蹲下身子半跪在我的面前,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周围的仆人和店员都捂上嘴发出一声惊讶,艳羡地看着我们,我站在他的面前没有动弹。
“三年前我送你离开的时候,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找你回来,还好不算太晚,容颜,嫁给我。”容越说完之后,从未有过的深沉看着我,我依旧没有反应,过了良久,周围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甚至有的还开始催促我起来。
“你知道我现在随时—”我没说完,就被容越给打断了,“你不相信我吗?”
我捂着脑袋,摇摇头,最后看了一眼摆在偏厅中间的婚纱,真的很美,也很像,像那天姚若彤跳楼时候穿着的婚纱。
我突然甩手打掉了他手上的红丝绒盒子,疯一般地跑出了偏厅,这一切的变化太快,上一秒还沉浸在温馨愉快的氛围,下一秒就全部都变了。
我觉得眼前仿佛全部都是鲜红色的血液,就是当初拿着姚若彤婚纱时候出现的情景,我捂着脑袋尖叫着跑上楼,一边还叫着说,“不要来找我,不要来,你走!”仆人大半都刚才聚集在偏厅,所以一时半会都没有追上我,我顺利地跑上来卧室之后,就躲在角落,捂着脑袋埋首在膝盖中。
不一会儿的功夫,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容越走近房间,他放缓脚步,叫了我的名字,“容颜,容颜,我是容越,没事的。”
我依旧没有反应,就低着头,他也看不清楚我的表情,他又叫了我的名字,不过这回叫的是我以前的名字,“苏卿如。”
我有了一点反应,动一下脑袋抬起头来看着他,他蹲下身子,和我平视,眼睛带着审视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眼底的迷雾渐渐退去,“血,血。”他凝眸,思忖了片刻,立马就想明白了,“你说婚纱上?”我哭着点点头,大叫地推开他,起身在卧室里乱窜着,门口站着仆人,我出不去,容越冷声对着仆人吩咐道:“出去。”
仆人关上门之后,就离开了,我躲在角落,瑟缩着身子,他拿我没办法,想要抱我,可是我不住地挣扎,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他用力地禁锢着我,“苏卿如!你给我冷静一点!”
我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挣扎累了,他被我弄的也是精疲力尽,原本精致整洁的西服被我撕扯的乱七八糟皱皱巴巴的,我突然冷静地开口,“容越,我是不是要疯了,如果我真的疯了,你就杀了我,我不想一辈子关在那种地方。”
他听到我的话,我明显感觉到抱着我的手臂收了一下,他在我的发间用力地嗅了一口气,“不会的,不会的。”我也不知道他这句不会的,到底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自己。
之后我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我走下楼去,看见仆人看我的脸色都有些怪异,我朝着偏厅走去,那里已经收拾地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我问容越去哪里了。仆人小心翼翼地告诉我说容越上午就离开了,一直没有回来,说完还带着谨慎的表情看着我,我冷笑着说现在我还没疯。
我没理会,就径直上楼去了,找了一会儿拿到我的手机,打开网页,直接搜索莫家,关于莫祁言的新闻只有寥寥几笔,只知道一个情况那就是莫祁言现在还没有被找到。看完这些我关掉网页,之后拨打了一个电话,挂下电话之后,我就坐在卧室窗外的阳台上,很明显的位置,我靠在阳台,长发因为刚醒所以没有扎起来,我靠在窗台边缘,神情冷漠。
站了一会儿的功夫,我看见别墅门口停下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车上走下来两个男人,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旁的草丛中。
接下来,别墅又来一辆车,我认识的车,是容越的,他推开车门之后,走来两步之后,突然停下来,下意识地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明显看到他脸上出现一丝慌神,随后迈开步子,比之前稍显得急促了一点。不久之后,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我转过头去看,笑着说,“你来来。”
他扯掉领带,脱掉外套之后随意地扔在一旁的沙发上,笑着问我,“吃过午餐吗?”我点点头说,“没有,刚醒过来。”
他已经走到我的身后,“那下去吧,我也刚好有点饿了。”他朝着我伸出手,脸上满是认真。
我说,“容越,你知道我醒过来最开始想到的是什么吗?”听我这么说,他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下去吃东西的时候慢慢说。”
我摇摇头,“我上午是不是发疯了?我是不是就快要变成疯子了?”
“胡说!”他大声说,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激动,柔和下来,“我手上有莫祁言想要的东西,我会拿账本去换药。”
我笑了,“我知道你愿意为了我放弃这个机会,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如果真的这次放过了莫祁言,乔木,秦野,莫祁言未毕会放过,四哥说的对,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他明白我的说的话,“你对他们都不自私,那你现在所做的对我难道就不自私吗?你想要做什么?用死来解脱,那我怎么办?容颜!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我哭着说,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可是我不想要变成容雅那个样子,那样没有灵魂,变成一个麻木的提线木偶。
突然趁着我情绪激动的时候,容越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下一摔,我被摔在脸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我捂着脑袋,容越迅速地抱着我走向屋子里,我埋首在他的胸口,他快速地找仆人打电话叫医生过来,没一会儿,医生就过来了,对我做完一番里里外外的检查之后,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就离开了。
当晚,容越就吩咐所有别墅的仆人寸步不离地看着我,我也不能够一个人关在卧室,对于别墅的安保程度我发现也是增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