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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疯狂的撞击

过了一阵,弯刀才从眩晕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水中了。就在它的上方,一群两条腿的动物正冲它叫着,刚才它就是从那个地方掉下来的。它狂躁地再次跃起,企图跃到上面去。这又引起了上面的人一阵惊叫,虽然它根本不可能跃那么高,但还是吓得人们逃向更远的地方。

“啊,这家伙疯了,它还想上来!”

“你瞧它,嘴巴张得那么大,简直能包得下一辆汽车。它是想吃人呢!”

“我的天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大憨鲨会吃人呢,它从来只吃小鱼小虾的。”

是的,那些人说得不错,弯刀此刻的确想吃人,尽管它从来没有吃过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吃人。可是它此刻就是想吃人,因为它的心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它要报仇!然而那个地方太高了,它连跃几次以后,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跃上去,自己能够跃起的高度,还不及那高度的三分之一。

它犹如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僵硬地浮在水中,绝望地盯着那遥不可及的高坡,眼中盈满了泪水。父亲,母亲,儿子救不了你们了!

就在这时,它听到不远处传来水花的激响声,扭头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刚才只顾着跃上码头,却没有发现在它的右侧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得多的池子。那是一号池,它与二号池之间用一道厚厚的铁栅栏隔着。在一号池里,竟然囚禁着十来条大憨鲨。随着一阵引擎的低吼,岸边的一根吊臂渐渐举起,将一条被麻醉的大憨鲨吊出水面,放在一个操作平台上。随后,操作平台朝提取厅驶去。

弯刀简直看呆了。看着看着,它心里渐渐拿定主意。不行,即使跃不上去,也不能再在这里一直待着,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必须逃出去!逃出去,才能报仇!

弯刀沿着二号池环游一圈,发现除去那道铁栅栏外,其余三面都是石壁。弯刀打量了一下那道冰冷的粗栅栏,划动双鳍,朝着栅栏游去。借助强有力的叉形尾鳍,它越游越快。岸上一位工人看见了它的举动,惊呼起来:“啊,看那条大憨鲨,它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弯刀已经狠狠撞击在铁栅栏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一号池中的十来条大憨鲨都惊吓得跳起来,偌大个鲨池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巨大的撞击声,把岸上的人也都吓了一大跳,连大厅中的人也闻声跑了出来,涌到二号池边。

大胡子瞪着眼睛说:“咦,这个家伙想干什么?抽脑液被抽疯了?”

红袍人嘎声嘎气地说:“莫不是被死去大憨鲨的鬼魂附了体?”

水中,那道粗壮的铁栅栏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仍旧坚实地拦在水中。可是,弯刀的脑袋却好一阵眩晕。刚才那一下撞击太猛烈了,尽管它的肉很厚实,但巨大的撞击力量,仍使它的身体与铁栅栏接触的部分血肉模糊。可它没有感觉到痛。别说它的伤口因为麻木而不觉得痛,就算真的很痛,它也根本不会在乎。它心里燃烧着一团火,一团愤怒之火,一团复仇之火!就算丢掉性命它也不怕,还会在乎痛吗?

虽然脑子仍然晕晕乎乎的,但弯刀已经下意识地掉转身,朝相反的方向游去。红袍人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撞疼了吧?不知好歹!这么粗的栅栏挡着,还想逃出去,到底是疯子!有本事再来一次试试?”

就在在红袍人说话的时候,弯刀停了下来,转过身,重新打量了一下铁栅栏,突然猛地划动双鳍,以更快的速度撞击过去。岸上顿时惊呼声连连,人们这才明白,弯刀并不是被吓怕了,而是要拉开距离,进行第二次撞击。

“啊,又要撞啦!又要撞啦!”

红袍人目瞪口呆:“啊,这家伙真是疯了!”

“轰”的一声,弯刀第二次狠狠地撞击在铁栅栏上。这回铁栅栏发出更大的响声,拇指粗的钢筋痛苦地颤动着。一号池中的大憨鲨们又一次惊慌地乱窜乱跃起来。岸上观看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仿佛弯刀不是要撞水中的铁栅栏,而是冲着他们来的。

大胡子跳了起来,冲着手下吼道:“快,快,再拉上一道栅栏,把最粗的栅栏装上!”

工人们立刻惊慌地忙乱起来。很快,一道由手臂粗的钢管浇铸而成的栅栏被拉到水中。可没等安装好,弯刀第三次猛撞过来。虽然工人们身处一号池的一侧,而且又待在船上,但还是被吓坏了——哪怕是隔着十道栅栏,任凭谁看见这么个大家伙张着巨嘴,怒气冲天地朝着自己猛撞过来,不心惊肉跳才怪呢。十五名工人中,七名吓得像老鼠一样抱着脑袋钻入舱中,还有八名因为慌不择路乱挤乱撞,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地掉进了水里。大胡子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跳进水中狠狠地踹他们。

“废物!蠢货!它还在那一侧,你们就吓成这样!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安装!”

在大胡子的叫骂声中,躲进舱中的工人才战战兢兢地重新爬出来,掉进水里的工人也湿漉漉地爬上船,重新开始了安装。因为害怕,他们足足花了比平常多两倍的时间,才把这道异常坚固的栅栏安装好。大胡子盯着二号池里的弯刀,恶狠狠地说:“如果还想撞,你就来吧!撞死了,就直接宰了卖钱,老子照样赚,还省得为你操心!”

此时在二号池中,弯刀那两片铲状的嘴唇塌陷进去,看不清它伤得到底有多重,因为它的嘴唇前部已经血肉模糊。在它所经过的地方,海水全部变成了一片血红色,那都是它的鲜血染红的。它脑袋里仿佛有一股热腾腾的蒸汽,在猛烈蒸腾着,蒸得它头晕眼花,耳朵隆隆作响,蒸得它的脑袋像一列开足马力的蒸汽机,马上就要脱离它的身体飞驰而去。在它的前方,那经过刻意加固的铁栅栏也变得模模糊糊,似乎随着水面的浮动,在水中漂移着。其实,这一切全都是它经历数番猛烈冲撞后,即将陷入晕厥的前兆。但是,它决不肯就这样轻易倒下,它的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厉声催促它:“冲过去!冲过去!”在这种只有它自己才能够听见的催促声中,它划动双鳍,又开始了慷慨悲壮的撞击。

岸上的围观者都一齐喊起来:“又来了又来了!这家伙又开始撞了!”

岸上的惊呼声犹如在为弯刀加油助威。它在喊声中越游越快,觉得自己飞了起来,浑身轻飘飘的,如同柔软的水母,游得一点都不费劲。它觉得自己正在奔向一个美好的世界,那里没有痛苦,没有争斗,没有杀戮,更没有抓捕它们、抽取它们脑液、把它们开膛破肚大卸八块的恶人。它看见它的父母正在那个美好世界的门口迎接它,在父母身后,还有许许多多的大憨鲨,全都在无忧无虑地嬉戏着……随着一声訇然巨响,弯刀狠狠地撞击在铁栅栏上,加固后的铁栅栏只颤动了几下,依然坚固地矗立在那里。弯刀的脑袋在铁栅栏上抵了大约两三秒,就缓缓滑落下来,身体也慢慢翻转过来,肚皮朝天,随着水波在那儿荡漾着。

现场突然死一般沉寂下来。隔壁的十来头大憨鲨也似乎领悟到发生了什么,都停止了躁动,全都呆呆地朝着弯刀的方向凝望着。

沉寂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它死了!”

大胡子狂叫着:“死了好,死了省心,拖上来分割!”

红袍人赶忙拦住他:“慢!它才没那么容易死呢,听老人讲,它们能活到一百岁呢。我活到这么大,不知道见过多少大憨鲨。有一回一条大憨鲨被货轮撞着了,半个下巴都撞掉了,也像这样肚皮朝天,漂在海面上一动不动。可是你们猜后来怎么样了?过了几天,我们出海打渔,又看见那个大块头张着那没下巴的大嘴巴,在海里捕小鱼小虾呢!”

大胡子狠狠地盯着一动不动的弯刀:“那好,我们就等到天黑。到天黑如果它还是这个样子的话,就把它拖上来宰了!”

果然被红袍人说中了,大憨鲨的生命力很顽强。暮色刚刚来临,弯刀就动弹起来。先是左前鳍轻微动了一下,紧接着叉形的尾鳍也动了。然后它突然像通了电似的,身体“轰”的一声翻转过来,把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个斜眼工人吓了一跳。他大叫起来,因为激动,嘴都不利索了:“它……它……它,动……动……动了,动了!”

这时,宰割厅已经在为捕捞弯刀,把它大卸八块做准备了。听了斜眼的喊叫,众人都涌了出来。大家都担心弯刀会继续撞击铁栅栏。可是弯刀却没有再看铁栅栏一眼,也没有看众人一眼,尾巴一拧,缓缓地朝水底潜去,渐渐地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殷红的鲜血向四周散去。

大胡子和红袍人闻声踱了出来。大胡子带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怎么不继续撞啊?它到底也学聪明了,也知道再撞下去,命就没了。它也怕死啊,也想多活几天。”

红袍人接着大胡子的话尾巴,讨好地说:“就是。我们这儿都管大憨鲨叫大憨子,其实它不憨,它也怕死。”

大胡子哈哈笑起来:“它的脑袋那么大,脑液那么多,怎么会真憨呢?”

“就是,就是。”

大胡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说,把大憨鲨们关在这里,真的没外人知道?”

红袍人那尖瘦的下巴一抬:“放心吧!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这里是鬼雾岛,常年浓雾笼罩,暗礁密布,怪潮不断,早年间不知道有多少船在这里触礁,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在这里。大伙儿躲还来不及,谁敢来?”

大胡子牙疼似的抽了口气:“我听说,那个‘星辰号’的避风点就在你们岛上,还没有拆除。他们不会突然来这里吧?那些人可不好对付,可别被他们揪住辫子。”

红袍人狠狠拍了一下胸脯,因为拍得重了点,瘦得跟手风琴键似的胸骨被拍得生疼,但他不好意思叫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不过,他吹牛的声音可一点没减弱,嗓门儿犹如一个破了的大喇叭,哇啦哇啦刺得人耳朵生疼:“我莫神仙是什么人?在我们那个小岛上,我不敢自比天王老子,但就跟土地神差不多。谁不听我的话,就是不听神灵的话。放心吧,只要那‘星辰号’的人敢来,我就把他们丢到大海里喂鱼。不然的话,您拿我去喂鱼!”

大胡子满意地笑了,拍拍红袍人的肩说:“有莫神仙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要这件事不被外人知道,我保管大家发大财!”

受到大胡子这句话的鼓舞,大伙儿都兴奋得大笑起来,仿佛看到无数的金钱正朝着他们滚滚而来。刺耳的笑声中,一群正在觅食的海鸟被惊得冲天而起,愤怒地鸣叫着,逃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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