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出现时我就直觉不好,还没有明白是那里不对,就见了那箭矢射了过来。等击偏了后,才注意到我们一入内,上边放箭的人没有追过来杀我们。她们站在高处,侍卫不可能一下都将她们杀了,那么就是她们怕一出现分了你的心,改了你的动作和方向才没追来,好让最后那一支箭矢来伤你。如果是要来杀我,就不会这么针对你了。”她怕成成担心,所以才对少正砚说是想要她的命,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还是被他发现了。
“如果真是你被刺杀了,那么你不会说出‘连我也敢杀’这句话的,我一听你这句话,就知你的看法,一想真要对付你,最后那一箭就是射你而不是射我,也就明白了。”谭思成低着头,看着繁星眨着眼听他说话,一张脸极为的安静,勾起了唇角,“星星,谢谢你救了我。”
“成成,”繁星坐起了身,认真的看着谭思成,“你怎么了?”这种情况下对她说谢字,听着生份。
谭思成低下眼睛不语,繁星将事情想了一遍,握手住他的手,偏着头低下去看谭思成的眼,心里有些紧张的问他:“你是不是害怕我了?”别人那样设计,她刚刚是气着了,怕是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了杀气来,与往常的自己不一样,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星星了。
繁星不自觉的捏紧了谭思成的手。他是皇亲,也有本事,就算知道商场上的诡诈,经历很多事,要与谭府里一众想要做府主的人斗法,可是他的生长环境相对来说是安定平稳的,就算是见过浑身戾气的人,却是没有见过像她变的这样快的吧?
无论哪个繁星,都是真正的繁星,可他喜欢的,是那个一脸笑容假装纯真的繁星吧,不会因为她的另一面,就对她产生抵触的情绪吧?她的本性,并不是如此的。如果从小在繁大董事的家里长大,她真的,会是他、是所有人所看见的那个样子。聪颖、灵活、心性纯直。
谭思成摇了摇头,眉间有了抹忧虑:“我不是害怕你,我知道你无论是什么样子,都是那个会对我好的星星。”
繁星一听就放了心,笑容满脸,双手捧起谭思成的脸让他看着她:“那你在担心什么,你说,不要放在心里。”
谭思成也是直视着繁星,缓缓的道:“如意以前说过你那次在小天山的玉郁林外中箭的事情,你当时的反应和刚才的反应相差很大。以前淮南王的性格,与我认识的星星就相差很大的,你正在慢慢的恢复记忆,我怕你……”
“你怕我性格变了?”繁星快速的问,谭思成摇着头,眉间有了一丝痛色,“不是怕你性格变了,我是怕到时候,谭思成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繁星双手环住谭思成的身子,静默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问他:“还记得昨日,我在牢里说选十人骗了你的事情吗?”
谭思成点头,才昨天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繁星注视着他的眼问他:“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么?不是为了谭府里你的那些亲人,那只是顺便,我主要的目的,你懂不懂?”
主要的目的?
谭思成有些意外的看着繁星那一双眼,还是那般晶亮,心中忽有所动。
“人有时候会因为情景不同,会说胡话、谎话、错话、假话。成成,你心里要相信我这个人,而不要相信我嘴里说的话。”繁星极端的认真的道。
谭思成了悟了。
信任。
他以为他对她已经够信任的了,却原来还是不够,他没有信她信到将信任她当成自己的信念。
繁星看谭思成明白了她的思意,笑着道:“不用担心,不会那样的。以后无论我说了什么不好的不该的,伤了你心的,你都不要当真,当真了也要将其当成胡话混话不要信,不把它当真。”
谭思成点着头,却对繁星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好的感觉。
繁星知道谭思成的心思头脑非常人可比,不是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看他这样子,心里怕是还有想法,就低声开口:“成成,其它我也是有些担心的,可是我相信我,所以我要是哪一天突然记起了全部,万一要是变的不一样了,你一定要帮我将真正的繁星找回来,要等我,好不好?”她相信自己的毅力,可是做事要万全,才能防不测。
“好!”谭思成听得繁星坦诚,心底反而松了气,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回了王府,伤兵破车的,惊了谭府里的一众人,身边侍候的看繁星与谭思成没伤着,才松了口气。
思情几个侍候两人梳冼,少正砚又将队伍整理了一下,休整好了,两人坐着四匹马拉着的车,又进了宫,向皇上拜谢。
两人跪下行礼,繁星依规矩道:“臣……夜无月携夫谭氏叩谢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爷的正夫在成亲当日都有封位,可是谭思成的情况不一样,他是繁星的正夫,可是还没封位,虽然按常理唤他王妃无可厚非,可是在皇上面前,繁星只称谭思成为夫,一来是试探皇上的态度,二来也是小心。
谭思成跟着行礼,只喊了万岁那一块。
皇上抬手让两人起来,很平淡的看了谭思成一眼,淡笑着看繁星,语气里有些责怪:“还‘夫’呢,也不怕我甥孙委屈,明日里就封他阶位。”
皇上同母异父的哥哥是谭思成的爷爷,本就是亲戚,所以才叫谭思成为甥孙。
两人一听这话,又道谢。起身后,繁星瞅了皇上一眼,笑问她:“皇上身子可好些了?”
皇上精神好了很多,脸上有了些笑意,应道:“好。”说完后,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亏了你了。”
这一句话说的不咸不淡,繁星一时还真听不出她说的是多亏了她还是说让她吃亏了,或者两者皆有,只是笑着应:“那就好,这是咱们大禹国子民的福份。”她半点也未提药的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皇上就应了两句,问些简单的话。谭思成见皇上对他的态度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没事人一样问候了他爷爷的一些旧事,他也跟着装傻,当没有谭府人入狱那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