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成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势,笑的平和温雅,淡淡的道:“那就有劳段公子了。如意、思情、念惜,你们三个,好好跟着学学,帮帮段公子,我出去走走。”
如意几个都听出来了段紫烟话里的暗喻,说谭思成提出这事是出格的、不妥当的,心里有有些不高兴。
屋子里的人有好些都是明白的,刚开始没觉得怎么,再一听谭思成的“学学”出了口,有些就听出了深意来,可是他加了句出去走走,就让他说出来的话的味道变的似是而非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察觉出了段紫烟话里的问题。
段紫烟一愣,看着谭思成的身影有些回不过神。出去走走,遇到这种事情,哪个男子不是急着弄清楚,他竟是一点都不着急,竟然要出去走走?他是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还是太过信任繁星?
恭义王妃看着谭思成出去,连忙安抚房间里的人,段紫烟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战斗”。
屋子里的人刚开始都被谭思成的气势吓住了,后来被谭思成杀了人的行为惊住,此时看他如此随意的态度,知他没有发生什么事,就打消了心底里的各种猜测,不然出了这事他哪里还有心情出去走走?
谭思成出了门,心底里还是有些抑郁的。不是因为他杀了人,敢私闯他的住处,本来就是死罪,反正他不动手,星星也会动手,就算星星不动手,她手下的摄政王府里的属官也不会允许有这样一个污点存在于世。
那个女人说起来也是被人设计的,她本身心性不正,也怪不得别人利用。这种斗来斗去的日子,在忠侯府里也是经常的发生的,可是没有像现在这样龌龊卑鄙。其实高门大户里本就是这样,他也明白,只是不喜,一时怀念起了在池城的日子来。
这一次完胜,不会有人再出去乱嚼舌根,说出些无中生有的话来了。可是,如果段紫烟万一真嫁了过来,难道他要跟他斗一辈子不成?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边,伸手揪着一棵矮小的灌木树上的叶子,谭思成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如此名贵的树种,你要是毁了它,才能解得你心里的怒气,倒也不妄它来了世间一趟。”一道比常人低沉一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谭思成转过身去看。南方冬里的树叶早都掉光了,只有北方才能见到一些绿色,能长在北方冬天而绿叶的树叶的确不多,说名贵也不为过。
谭思成听了这话,就觉诧异。他衣饰虽然清简一下,但料子却是极好的,就算是很富有的人家也穿不起,能来这里的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自然认得。就算不知他身份,也能猜出来他身份极高。用着如此熟稔的口气跟他一个已婚男子说话,实在是大胆至极,又极没有规矩。
主要的是,这女人武功一定很高,因为就算刚才分了心,一般人近身他也能察觉出来,刚刚可是她出了声他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眼,相貌尚可,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正是刚刚在屋子里说人死了的那个。
“有什么事?”谭思成挑了眉冷冷的问,他可不认为这人会与他是偶遇。
余介一双眼毫不避讳的盯着谭思成看,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哪个男人身上发生那样的事情,也是心惊难安,恼怒气恨的,他倒好,真真是没有被影响半分。为人机警、处事果决、头脑聪慧冷静,更是生的倾城绝色,浑身上下一派大家之气,只可惜,已经成了亲。
怎么就没有早点遇见他呢?
“刚得了首诗,听说谭公子诗才甚好,特来请教一番。”余介说着,果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半白的纸来,递到了谭思成面前。
诗才甚好?
谭思成心里冷笑,并未伸手去接,神情也不复温和,带着些疏远:“小姐认错人了,诗才甚好到能让余小姐请教的,那是段家公子。还有,请唤我夜夫人或缘王妃。”他说着,指了指头上代表着他是已婚婿男的发式。
余介脸皮厚,并不觉尴尬,他倒也固执,只是伸着手,并不收回,脸上笑意吟吟:“段家公子,哪里比得上你分毫?只是可惜了你这么好,竟落得与人共妻的地步。我要是娶了你,怎么也舍不得你受半分委屈的。”
谭思成一愣,脸色阴沉下去,实在没有想到对方已知他身份,连这种极具挑逗又露骨的话都说的出来!这人实在是张狂不羁的很,哪里是良家女子所为?
余介看谭思成意外,望着他的目光热烈了起来:“别对我说什么女人三夫四侍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倒不信你们男人会心甘情愿的看着自己的妻主娶娇纳美。”
谭思成听了这话,倒是觉出了这余介乃是个真性情的女子,也没有刚才那么生气,摇头笑了笑。
星星对他的好,哪里是外人能知道的?可是这姓余的,叫什么来着?只记得京里有这样叛逆的一个人,却是忘记名字了。对着一个外人,他没必要向她证明什么,想着,谭思成就要转过身向着旁边走去。
如果这人找他是为了这事,那他实是没有必要与她在这里费话。
余介眼角瞄到前方面远远的来了一个人,心生一计。
谭思成只半转了身子,却猛然听到身侧有风声,身后有灌木,他迅速的向旁退去,却是因为距离近,被余介抱了个满怀。
谭思成脸上升起怒气,正要出手,遽然觉得不对,转头一看,就见繁星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两人。
心里惊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慌忙推开了余介,却见一张纸从他身前飘了下来,像是一不小心从他胸口掉出来一般,这是这女人刚刚抱住他时放在两人中间的,两人一分开自然掉落下去。谭思成低头看去,打开的纸上,分明写的是一首露骨而又热情、热情到有些色情的情诗。
这样怎么看,都像是他收起来的。
余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女人心里一旦有了猜疑,就会无限放大,加上今天发生在恭义王府的事,他可不信两人能好好的,要是和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