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和孟扶还有沐竹三人离开酒楼后便马不停蹄出了城,分头去寻纪战还有纪少阳报信,少年却是在中途便转了道,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弧形的山谷之颠静立着一个人,沐竹身形几个疾纵跃到两人面前,而后直接拱手行了礼:“苏相。”
苏长卿转身看着沐竹道:“沐少蔚,皇上交待的事可都办妥?”
“已经办妥。”
沐竹回了四个字却满面不解道:“只是下官不明还请苏相解惑,为何皇上要命苏相传令给下官,让下官利用杜海等人?皇上为何不命三司直接插手真正查清这件事还将军一个公道?”杜海等人的确是不知此事,而他却是提前知晓,至于为何会提前知道,那自是因为苏长卿找上他,还带来皇上的秘令。
“皇上如此做自有皇上的考量,此事不管纪家人出面,又或是皇上派三司强硬镇压都不会有好的效果。幽幽众口难堵,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既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那当初曾发生过的事难保不会再发生。”
苏长卿衣摆折皱粘满了泥巴,本就削瘦的脸上布满胡茬,眼圈泛黑,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唯那双眼睛却仍清明:“所以由纪家军的人出面最好,如此便杜绝了这个可能的发生,三司也才有时间可以清查幕后主使。”
“且皇上此时心忧皇后娘娘安危,已整整五日五夜未眠在城外寻人,在没有找到皇后娘娘之前,本相想皇上必然不会回宫,更不可能会有心情来亲自处理这些事,所以皇上得报后才命本相来寻沐世子。”
“原来如此。”沐竹点头。
“既然事情办妥本相便先离开前去向皇上复命,沐世子寻找多日可先回去稍做梳洗休息,再带人出来寻找。”
“等等……”
苏长卿步下山坡离开,却被身后的沐竹叫住,他转身看向沐竹:“沐世子还有何事?”
“的确有一事相询,还请苏相能如实告知。”
“沐世子可直言。”
沐竹上前几步走到苏长卿的身边开口:“还请苏相告诉本世子,将军她到底是不是王爷?这些流言真的就只是流言?”
“如果本相告诉世子那些流言就是事实,是不是世子就会改变立场,是不是世子就要因此而决定弃皇后娘娘而去了?”苏长卿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少年徐徐的开口问,沐家世子年十七,在他面前的确是只能称之为少年,虽然这是个很聪明的少年。
“苏相……”沐竹呼吸一紧。
苏长卿却是道:“沐世子可知当初为何你会被派往两郡?”
“那不是,皇上的意思?”沐竹不解。
苏长卿睨了他一眼:“那的确是皇上的意思。正是当今圣上看中你,向本相提议,而后本相才会在萧翌面前举荐你随杜海与皇后娘娘前往两郡。否则缘何那出战的人选里会有你?”自当初赫连煦上国书强行逼嫁他莫名接到消息之后他的书房里总是会时不时多出些东西。
他查过却查不到消息到底从何而来,因当初怀疑与纪家人有关,而他心怀仇恨想要报仇,加之最后出战的人是纪华裳,他怀疑纪家人与阿夙有牵扯,所以才会照着做举荐了沐竹。
“当今圣上?”
沐竹闻言却是脸色骤变:“苏相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如何?你是想说本相怎么可能通敌叛国是么?你说的不错,真正通敌叛国的人并非纪家而是本相。可就算本相真的通敌了如何?就算本相真的叛国了那又如何?”
苏长卿蓦然间大笑出声的反问,敛笑他看向沐竹道:“萧家的天下已然是千疮百孔,萧永郢并非明君,萧家的后世子孙无能亦并无贤主,大邺灭亡那只是迟早的事而已,本相不过是看透这点所以另择明主,那又有何不可呢?良禽当择木而栖,本相一直相信沐世子是聪明人,应知如何选择才对,皇后娘娘到底值不值得沐世子跟随相信沐世子自也心有尺量!!!”
男人的声音随风飘荡入耳,直至那身影消失不见,狼留穿着铠甲的少年仍旧站在山谷主处,整个人怔怔的许久都未回过神来。
……
“小东西,醒醒,你怎么样了,醒醒,快醒醒……”
“锦归哥哥……”
身体很依旧很冷,直到有个火炉向自己靠近,那种河水倒灌的窒息感仍旧停留在脑海,耳畔却有个声音不停在唤,模糊视线中是男子担忧的脸庞,她掀唇低低呢喃出声,用力睁开眼睛看清男人的脸,安夙却是蓦然间一怔。
“宗政明渊,怎么会是你……”
安夙看着男人近在咫尺陌生男人的脸,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男人怀里,而他们此刻躺在榻上,身上都只穿着贴身的里衣。她本能的伸手想将人推开,身体却没有丝毫力气。
“当然是朕了,不然你以为还能有谁??”
反而安夙才动身子便被男人双臂更加用力的搂紧了几分:“别动,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夜高热不退,小东西,你知不知道朕以为你真的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朕了……”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里几分不悦,几分担忧,听来似乎还有几分酸味儿。
“……”
安夙有些混沌的脑中浮现出被打落崖下激流中时的画面,和落入江水中那道在耳边响起的男人的声音,她环视了片刻,整个房间布置的很简单,这似乎是家客栈。只是她落水后昏迷了过去,并不知道自己如何来的客栈。
已经过去五天五夜?
如果是真的锦归哥哥不可能不找她,想要在帝都效外寻个人虽然难,可是凭着锦归哥哥的能力,绝对不可能五天五夜都寻不到她,那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帝都而在别的城镇。
她思索着再次抬眼看向宗政明渊那张变换过与原先完全不同的脸,想来她的脸此刻也早就已经换过,否则锦归哥哥不可能找不到她,雪鹰他们也不可能会找不到她。
她默了片刻开口:“我已经没事,只是昏迷五天五夜没吃东西有些饿,所以暂时身体没力气而已,不会再有生命危险,晋皇可以放心了,不过你压着我的伤口有些疼,可不可以先松开我?”
“你这小东西,难得也有和朕服软的时候……”当然就算她向他服软那也只不过是另有所图,就像在明镜锋时一样。她总是能够看清楚自己的处境,该张扬时让所有人都嘱目,该势弱时却又能足够隐忍。
可她好像不太懂男人对女人。
她想逃开他!
可对男人来说女人越是想逃开,那只会越激起男人心中那股征服欲。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好像他是洪水猛兽,让他心底本能的不悦。
宗政明渊垂头看着女子颈间因泡水后触目的伤口终是叹息松手:“这几日你可都这样躺在朕怀里,还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朕,这会儿却又过河拆桥如此迫不及待想将朕这个救命恩人给甩开,总不会小东西你这是在跟朕害羞?”
男人将女子扶着坐起,替女子披上了衣物,却又突然伸手捉住女子右手直接撩开女子衣袖,手指落在女子白晰手臂那点殷红之上轻触,男人扬唇脸庞却又浮上几许笑意显得心情似乎很好。
她会主动抱他?
想当然一个昏迷的人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就算真的会这样做,那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体太冷,而将他当成火炉。
那和害羞可扯不上半点的关系。
安夙用力拽了拽没能拽回手臂,反而被男人一拉又拉进了怀里,男人的头忽尔凑进女子耳畔轻吹着气,声音几分的撩人:“这里避静幽寂高床软枕,我们又是孤男寡女,小东西,你说朕在这里要了你可好?”
“洞房花烛夜,面对这么个大美人百里云霄竟也坐怀不乱,朕猜他的身体肯定有问题,不过却可惜了你以后得独守空闺那多寂寞,朕的技术却是极好,朕相信你尝过朕给你的那种巫山云雨的滋味,便定会对朕留连不舍。”
百里明渊说着那失血的唇瓣似有意无意触到女子耳垂,原本低哑的声音也因而染上几分了蛊惑诱人:“小东西,百里云霄能给你的朕也能给你,百里云霄不能给你的朕依旧能给,朕会给你这世间独宠,宠着你一生一世,朕会让你以后都快活似神仙,你便和朕回西晋好不好?”
安夙摸了摸自己的袖宠和腰间他却都是空空,并没有任何的武器,就连她随身携带的两把匕首也早都消失不见,不知是被河水冲走掉落,还是被眼前的男人给搜了去。
她偏头躲开侧头看向男人:“你以前难道都是这样骗女人的?”
“骗女人?”
宗政明渊明显被噎了下却只是瞬间,他满脸不悦勾唇反问:“你觉得以朕的身份和地位还需要用上这样的手段去骗女人?你个小东西未免太没良心,也太伤朕的心,朕可没有骗你,朕说的字字是真,全都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朕是真的想要疼你,宠你,一辈子。”
男人刻意的加重了那七个字。
他说着突然伸手落在女子身体强行点了女子穴道,指尖落在女子的下颚轻挑起女子的脸庞,男人的动作几分轻挑,眸光睨着女子的眼睛:“朕和百里云霄比起来,朕觉得朕并不比他差。”
“论身份论地位,朕与他都是四海霸主可谓是棋鼓相当,论容貌论武功朕也半点不会输他,论对你的心意朕对你亦是苍天可鉴,日月可表,你若不相信朕现在便可对着灯火发誓,朕保证朕此生只会爱你一个人,绝不会负了你,小东西好不好,随朕回去西晋。”
男人脸上满是柔情蜜意,绵绵情话更是张口就吐,那样子就好像是个油嘴滑舌正在诱哄良家女子的纨绔浪荡子弟。
“对着灯火发誓?可惜的是现在还是白天没有燃灯火,晋皇这话说的可真是有些好笑了,不是应该对着皇天后土,上苍大泽立誓才对的么?”
安夙闻言笑了笑:“宗政明渊,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不送我回去?还是你当真想要借机带我回西晋?可你应该知道带走我的后果,你说你会促成四国议和可是为什么你救了我却又要虏走我?我想你早该搜过我身上并没有玲珑玉骨,你这样带走我,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朕不是早就和你说过朕对玲珑玉骨没兴趣,朕要带你走,自是因为朕早就对你一见钟情!!”
宗政明渊想也未想的回,男人说着脑子里本能的浮现出当日明镜锋上那个小小少年,脸上轻佻的笑多了些恍然和认真:“还记不记得你在明镜锋上轻弹火折子点燃的那堆枯草?你告诉朕,如果真的无星无月又怕黑,那就自己拿着火折子点燃一把火就是。”
“小东西,你就是朕心中那把火,点燃朕静如死水的心,朕活了二十多年从来就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什么一见钟情,生在帝王之家朕从小就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感情这种东西对朕来说只是累赘,朕知边也从不缺女人,甚至不需要朕做什么她们就会自己爬上朕的床。”
“朕见过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女人,千娇百媚应有尽有,可看着那些女人对朕谄媚的样子,却只会让朕觉得恶心肮脏厌恶,根本勾不起朕半点的欲望。直到朕在凤城遇上你,朕至今还清楚记得你那日穿的那身绯衣袍,记得你在大街上手起刀落面无表情砍人的样子,朕也还记得你在明镜锋与朕巧遇,面对朕的拦路刁难时你与朕周旋的狡猾,朕清楚的记得我们遇到之后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朕记得你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
男人垂眸凝着女子,看着女子明明苍白娇弱的样子,却又满面清冷毫无所动的模样,眼里闪烁着浓浓的占有的光芒:“朕那时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一见钟情这四个字,朕那时候才体会到心动到底是什么感觉,想要得到一个人又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那是朕第一次有了想要一个女人的冲动,强烈的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也超出朕的想象。那时朕就在想朕一定要将你找到带回去,朕要永远将你留在朕的身边。可惜的是那个男人对你保护的太过滴水不漏,朕根本查不到你的踪迹,更不知你的身份,根本就无从着手。可是朕一直都没放弃,直到朕回到西晋之后也没有。”
他以为这世上他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人另眼相看。
可她却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个小东西表面看来清冷就像是夜里的明月,可实际又炙热的像是暗夜过后那轮初升的朝阳,太过的灼目耀人,总会让人不自觉为她停留目光。可真正的接触过后你又会觉得她好像是阵徐徐吹过的轻风,哪怕从你脸上吹过你明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可是你却永远都抓不到。
换作其它女人面对百里云霄如此独一无二的绝宠,那自然是安安心心的呆在那华丽的禁宫里享受了不是么?可她却是在大婚第二天就跑出宫,拿自己当诱饵想要引出这后面的人,不止受了伤还差点丢了命。
所以这是个和所有女人都不一样的女人,她不会为谁停留,她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哪怕那个人是百里云霄。
而他好不容易有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能够将这小东西从百里云霄的身边带走,能够抢走百里云霄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么?”安夙清冷的眸子凝着宗政明渊的眼眸,要她相信他对她一见钟情?
她还没有被水泡昏头有那么自恋竟会相信他的话,他是故意带走她,就算他是真对玲珑玉骨没兴趣,可也绝不会像他说的是对一见钟情非她不可,他与锦归哥哥之间早就结怨,所以他带走她会是因为锦归哥哥么?
可他是西晋的皇,他该知道从楚都虏走她这个大楚皇后,不管是锦归哥哥还是父亲和大哥都绝不会放过他,可他还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去做了,他这是想要挑起西晋和大楚的又一场征战么?
“为什么不肯相信朕呢?小东西,你知不知道其实有的时候人活得糊涂些未偿不好,太过清醒和理智难受的人很多时候都只是自己。”
宗政明渊却是突的垂头便将自己的唇落在女子的唇上,轻啄慢吮,看女子仍旧面色未变只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无奈松口指腹轻抚着女子被吮后泛红的唇瓣轻声叹息:“你这小东西,朕吻的这么专心你都不知道闭上眼睛好好感受感受,还真是没有半点儿的温柔情趣。”
“小东西,朕说朕喜欢你是真的,这是朕要带你走的原因之一。其二自是因为你是百里云霄的女人,还是他唯一喜欢的女人。可这并不意味着朕就将你当成是砝码,或是当成战胜他的战利品,小东西,朕不希望你因此误会,朕说过朕定会护着你,有朕在朕便绝不会让你有事,你可还记得朕对你说的话?”男人说着出声反问。
“记得,落水时你对我说过,我知道是你救了我。”
安夙闻男人之言敛了敛眉答,她说着微顿道:“所以,还有其三?是不是楚都出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宗政明渊,你该知道如果我不愿就算你用强硬手段带我走,我也会想法子逃。”就算他不救她,她也必不会死,至少他若不出现,那个男人不会将她打落悬崖。
换言之他将她打落悬崖,其实不过是想要利用宗政明渊和锦归哥哥之间早就结怨的前隙来重新挑起四国之间的争斗,借机破坏此次四国议和,五天过去即使没有亲眼见到,她也能想到此时帝都到底会是什么情形。
她到底还是失策了。
本以为他如此费尽心力想要虏走她,是为从她身上得到玲珑玉骨,可以借用她来逼迫锦归哥哥,她等他出现支所所有的人没有反抗的任他带走也不过是顺势而为想要真正接近他,找到他的老巢,查清楚所有的事。
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可惜的她棋差一着,那个银发男人却并没有这样做,这只能证明她先前的推测有误,玲珑玉骨的秘密或许并不像她想象。
“朕就说你这个小东西当真是聪慧得紧,不过倒也不奇怪,堂堂的临江王爷可是让朕也不敢小觑,否则朕也不会搜走你身上的武器了。若非朕有先见之明怕是你刚刚便要拿来对付朕了,是不是?”宗政明渊眸光紧凝安夙,那话明显透着几分试探,看着女子清棱凤眸瞳仁里骤然紧缩的光芒。
男人凝着女子怔愣了许久,那双狭长眼帘里震惊清晰可见,连声线都有丝丝的轻颤不稳:“所以这件事是真的,帝都里的流言都是真的,小东西,你不是纪华裳,你就是安夙,是护国公府世子安夙?”
“我是安夙。”
安夙自征愣中回神凝着男人的眼睛:“所以你也该知道,我是不会和你回去西晋的,宗政明渊,送我回去。”
“朕以为你至少会否认一下。”宗政明渊再次愣了下。
“否认有用么?”
安夙轻笑了下反问:“你刚刚故意拭探我,已经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当秘密有太多人知道,那也意味着根本就不会是秘密,我早知道会有这天,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这么做,况且你都说如今整个帝都已经传遍,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的事,我又还有什么好否认的?”
两郡时夏候雪瑶当众揭开这个秘密,知道的人早就太多。虽然锦归哥哥早就将该杀的人杀了,她也料定夏候雪瑶绝不会主动往外说,可难保难保在她被抓前就告诉过别人,有人早知道这个事实。
夏候雪瑶可不是不给自己留后手的人。这点见过银发男人之后那更是显而易见。那个女人瞒着他的事可不少!!
“你就不怕朕真的将你当成妖孽?还是你真这么高估朕的承受力?要知道朕接到消息知道这件事,可也好几天都没能缓过劲儿来。可你这小东西怎么就这点儿反应,就不怕真被世人给当成妖孽烧成灰?”
宗政明渊勾唇挑眉反问。
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女苍白带笑的脸,他就知道这个小东西的反应定然会出人意料,虽然早就知道可听到少女承认,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被惊到,毕竟这种事他想就算换成他,他也定然会藏着掖着的。
可她说的也没错。
既然是秘密只要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就再称不上什么秘密,如果换作是他的话那定然会把所有知道秘密的人全都杀掉,这样秘密就会石沉大海,除了自己再没有人知道,才最保险不是么?
他相信这也是大数多掌权者都会做的选择。
“当着你的面承认,可我没说自己会当着世人的面去承认,你真以为我是个傻子蠢蛋会主动去承认不成?我到底是谁那与他们有何相干?”
安夙闻言凤眸轻眨白了一眼宗政明渊:“我与他们非亲非故又有什么需要向他们交待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承认了又如何?就算我当真是个妖孽那又如何呢?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不嫌弃自己不就行了。”
“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需要去在意?难不成因为他们嫌弃害怕,我以后就真的要躲着不再出来见人了?这世上想要我命的人那多的是,若真有人想要将我烧成灰,只要有那个本事他们自可放马过来。”她虽不想可也不会惧,她只在意她心中在意的人的想法,对于陌生人的想法那又何须去介意?
“呵呵……”
宗政明渊大笑出声:“你这小东西还当真是让朕无语又让朕喜欢的紧,瞧你现在这样子,明明就已经弱的像只小蚂蚁,却还如此豪气干云的在朕面前放这样的大话,依朕看你就是吃定朕宠着你会护着你,所以才如此无畏无惧。”
“不过你说的对,朕可不会嫌弃你是只鬼,朕不喜欢那些女人却偏偏对你这只鬼动了凡心,这是朕做梦都没想到过的事,朕可不管那么多,你搅乱了朕的心就得对朕负责任,和朕一起回西晋。”
男人说着却是将话题又转了回去:“朕知道你在担心你的人,可是朕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不过五六日的时间,整个四国江湖都已经传遍,朕虽不能肯定他们为何要这样对付你,那个白头发的男人又到底是谁?是不是就是为拿到你手中的玲珑玉骨。”
“可他们既然这样做了就不可能会轻易罢休,你现在回去那也只会是自投罗网而已,百里云霄未必就会保你。且就算他当真有心要保你,可朕想他也未必能够保得住,他总不可能真为了一个你与全天下的人抗衡!!!”
男人声音极为笃定,脸上的表情也极为坚定:“所以你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好,若是朕送你回去朕怕你定会被当成烤肉架上柴火堆,反而你现在和朕回西晋才最安全。”
“如此一来,玲珑玉骨已不在纪家,自不会再有人盯上纪家人,你也不需再担心你父亲大哥的安危,反而你随朕离开朕可以重新帮你安排身份,趁他们都盯着百里云霄,朕会帮你查清所有事,朕也会帮你对付你想对付的所有人,不管是谁都好。以百里云霄的心性手段,没有你这个软肋在旁边,朕想也没有人能够伤到他,你自也不用担心他。”
“不过朕帮你也有代价,这个代价就是从此以后你都要留在朕身边,待到朕帮你做完所有你想做的事,你必须要嫁给朕,做朕的皇后,做朕的女人,将你的心交给朕。小东西,朕舍不得你死,所以朕思来想去,朕认为这却不失为是个两全齐美的办法,你觉得呢?”
“你是想要我拿自己来和你做这个交易,可是如果我不答应呢?如果我选择拒绝,你现在会不会送我回去楚都??”安夙静静听着男人的话,看着男人眼里认真的神色反问。
“自然……不会。”
宗政明渊凝了女子想也未想吐出四个字:“小东西,朕不想对你用强,可这不代表朕就不会,朕不是百里云霄,朕不会放纵你去送死,朕想得到的东西朕也绝不会放手,朕已经说过,你只能是属于朕的,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和朕回去西晋,以后呆在朕的身边。”
爱上一只鬼,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不过这感觉他很喜欢。
不管她是人是鬼,是什么都好,第一次让她从他手里逃掉,可这次既然决定带她走,他便绝不会允许她再次从他身边逃离!!!!